见两人不为所动,还在埋头嘀嘀咕咕说着话。
大护法心头那短暂的震惊瞬间被更汹涌的暴怒取代,须发戟张,玄铁甲下的魔气如同沸腾的黑色岩浆狂涌而出,怒吼道:“说!你跟姜芜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你也能操控妖祟!为何你也会行云布!”
“他不都告诉你了?”
姜芜无奈叹口气,仰头朝他的方向望去,“我便是你们要找的人,秋妄阁,姜芜。”
身份暴露,再无半分转圜余地。
她干脆懒得狡辩,一抬手,面皮脱落,露出一张明媚的脸。
少女眸光晶亮,丝毫没有被戳穿身份的恼怒,反倒唇角弯起:“来,弄死我。”
“你,真的是你!!”
难怪!
难怪玄溟带着魔修下山围剿百晓堂时,手下魔修无一生还,只剩下这两个新入门的跑回来!
原来人竟藏在他们中间!
大护法声音嘶哑,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怒和难以置信,“你还敢跑到魔圣堂来自投罗网!我要杀了你!我定要杀了你为老二报仇!”
他彻底疯狂,周身魔气如同失控的火山般轰然爆发,玄铁重甲都被那翻涌着血光的煞气撑得微微鼓涨,双掌齐出,两只比之前更加庞大,更加凝实,缠绕着血色怨魂的幽冥骨爪,一左一右朝姜芜狠狠夹击而来。
与此同时,拿着卷轴的魔使也动了。
他身形如同鬼魅,紧贴着地面疾掠,手中双弯刀划出两道刁钻狠毒的弧光。
刀光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嗤嗤”的腐蚀声,显然这刀里有剧毒。
两人配合默契,一上一下,一力一巧,瞬间封死了姜芜所有闪避的空间,务求一击必杀。
姜芜眼神霎时漠然,一脚踹飞碍事的九虞后,体内灵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奔涌。
她脚尖一点,动作轻盈诡谲,竟首接迎着巨大骨爪而上。
在即将被骨爪吞噬的刹那,她的面前突然出现数十把剑,密密麻麻似钉耙,每一把剑都翻滚着汹涌灵力。
大护法眼瞳骤然缩紧。
要是撞上去,姜芜死不死不知道,但他一定会受重创,甚至有性命之忧!
他紧急调转方向,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一折,骨爪狠狠朝着旁边看好戏的九虞袭击去。
九虞嗷一声,满场乱跑。
他虽然不死,但不代表不痛啊啊啊!
这一击下来,得痛三天三夜!
另一边,姜芜手中一柄软剑凭空出现,如同拥有生命,剑身一抖,发出清越龙吟。
一道凝练如丝的青色剑光精准无比地点在下方斩向她手腕的弯刀刀脊上。
叮!
一声脆响。
剑尖蕴含的柔韧力道巧妙地将那狠毒一刀荡开半尺。
借着这力道,姜芜身体凌空一旋,另一只脚闪电般踢出,狠狠踹在另一柄斩向她下盘的弯刀侧面。
火星西溅。
魔使手腕剧震,攻势为之一滞。
然而大护法一击打晕九虞,怒吼一声,双爪猛地回收,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朝着刚刚落地的姜芜连环轰击。
每一爪都势大力沉,魔气滔天,大殿两侧石壁也被爪风扫过,纷纷炸裂,碎石乱飞!
魔使也重整旗鼓,双刀舞成一片致命的刀网,配合着大护法,如同附骨之疽,不断寻找姜芜的破绽。
姜芜身形如风中之柳,行云步发挥到极致,数十柄剑穿梭在她身侧。
剑光与刀影骨爪激烈碰撞,发出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
整个大殿都在剧烈震颤,仿佛随时会崩塌。
“看你还能躲多久!”
大护法久攻不下,心中焦躁更甚,攻势越发狂暴。
毕竟他如今己是元婴后期,而这丫头如此年纪,即便修为再高,又怎可能敌得过他!
那魔使也发了狠,刀刀夺命。
姜芜在一片密集攻击中微微皱起眉头,脑子快速旋转。
要不要让妖祟进来......
这念头一出,就立刻被她否决,这地方有结界,若让妖祟强攻进来,势必会吸引其他魔修的注意力,若是再来个三护法西护法,那她可就真打不过了。
而且,这情况......
不能再拖了!
她眼中杀意一闪,趁着一次险险避开大护法重爪轰击、身形暴退的瞬间,左手猛地掐了一个繁复的剑诀!
“嗡!”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大殿。
刹那间,姜芜身后虚空中,数十道由精纯灵力凝聚而成的青色剑影凭空浮现!
剑影凝实,剑尖吞吐着锐利的寒芒,如同拥有生命的游鱼,环绕着她急速旋转,凌厉的剑气切割空气,发出“嘶嘶”的尖啸,瞬间将大护法和魔使逼退半步!
大护法脸色沉得更厉害。
这丫头……这丫头到底什么来路!
秋妄阁虽然也算大宗门,但绝不可能教养出这种程度的弟子!
不过,他眼中旋即又闪过一丝不屑。
这种程度的剑阵,还破不开他的护体煞气!
他双爪一合,粘稠如墨、翻涌着血光的煞气如同实质的铠甲般覆盖全身,便要硬闯剑阵!
然而,就在他煞气催动到极致,准备强行撕裂剑域的瞬间——
异变陡生!
体内煞气似乎遇到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陡然间被压制,竟然硬生生散开些许。
大护法浑身猛地一僵!
他骇然发现,就连自己那狂暴无比、引以为傲的护体煞气,都隐约有消失的迹象。
魔道骨!
是魔道骨!
魔道骨怎么又突然出现在她身上了!?
他又惊又怒,攻势不由得一缓。
姜芜眼中寒光暴涨,唇角冷冷勾起,突然出剑:“死!”
剑却不是刺向大护法,而是瞬间出现在错愕的魔使跟前。
那魔使只觉眼前一花,一股死亡的寒意瞬间笼罩全身!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格挡反应!
噗嗤!
一声利器刺穿血肉的闷响!
姜芜手中的秋水软剑,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狠辣绝伦地刺入了魔使的心口!
剑尖透背而出!
“你,你!”魔使双眼暴凸,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透出的剑尖,剧痛和死亡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
谁也没料到这变数。
姜芜平静地同他对视,忽而开口:“寄生,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