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园。
风沙沙作响,半轮弯月挂在天边,树梢影动,别墅笼罩在黑暗中,灯光隐约可见。
男人揉了揉疲惫的眉眼,踏着月光回家,领口的扣子松了两颗,进家门正好碰到阿姨。
“太太吃晚饭了吗?”
阿姨摇头:“太太今天回了一趟娘家,已经回来了,看着不太好。”
贺京澜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阿姨望着上楼的高大背影,心里隐隐不安,她在这个家工作两年了,夫妻俩的关系她看得一清二楚,平日里看似相敬如宾,说白了就是没有感情。
太太和家里人关系不好,希望先生不要再惹太太不开心了。
贺京澜直奔主卧,他的这位太太每次回娘家之后都会不开心很长一段时间。
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温忆,你吃过晚饭了吗?”
抬手看时间,才九点半,她应该没睡。
“温忆,你睡了吗?”
依旧没人答应。
试着开门,发现门没锁。
“温忆,我进来了。”
房间只有床头的灯发出微弱的光,窗外的风还在叫嚣,窗纱飞扬,床上的人儿蜷缩成一团,身体团抱衣着单薄,眉头紧皱。
贺京澜给她盖上被子,看来在娘家受委屈了。
他们结婚三年,她每次回娘家都没好事,甚至很抗拒回去。
他跪在床边理了理她额间的碎发,她应该是做了恶梦,表情皱在一起,贺京澜触到她的皮肤,手下一片温热。
她发烧了!
男人镜片下的双目幽深,闪过阴戾。
温家最近的日子太快活了。
急忙下楼找药箱。
量了体温,38.5°。
女孩的额间布满薄汗,贺京澜进浴室拿热毛巾给她擦汗,女孩表情痛苦,鬓边的头发已经湿透。
贺京澜的眉头皱的更深。
找了药给她喂下。
温忆丝毫不配合,药洒出来了。
贺京澜难得有耐心。
“温忆,乖点,喝了就不难受了。”
折腾到了十一点半,她终于静下来了。
贺京澜回房间洗了个澡,再回主卧,她似乎已经没做噩梦了。
乖巧的睡着了。
贺京澜索性就在沙发睡下。
夜里他起来看了几次,温忆很安分,温度逐渐降下来了。
天光大亮,贺京澜又起身去看她,没什么事情才回房间洗漱。
今天阿姨不上班,贺京澜点了外卖。
再次回去时温忆已经醒了。
迷茫的看着他,“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他们结婚三年一直分开住,也鲜少互相打扰。
“你昨晚发烧了。”
她头昏昏沉沉的,身体有点酸软。
她前几天就有点不舒服,最近班里的孩子不听话,她人都跟着忧愁。
她回想起昨晚回温家,他们一家人幸福美满,她如同外人,没什么胃口就回来了。
她穿的单薄,路上吹了风就感冒了。
温忆想起温家,眼里蒙上一层忧伤。
父母早早离婚,各自成家,她一个累赘不受待见,就连这场婚姻也是携带着利益。
她的作用就是给温家带来利益。
等温忆回过神,高大的身影已经在眼前。
他伸手,她下意识后退。
贺京澜觑了她一眼,手贴上她的额头。
“下楼吃东西再吃药。”
温忆不习惯他们如此近距离接触,身体缩成一团。
“谢谢你照顾我。”
贺京澜没回应,温忆觉得有点尴尬,想说点什么,毕竟人家照顾她一个晚上。
“你,不上班吗?”
“今天周末。”
再忙也是要休息的。
“下楼吃东西。”
说完就出去了,她不喜欢他进入她的私人空间,每次都一脸防备。
温忆收拾了一番,下楼吃东西,没看到贺京澜,餐桌上有一碗粥和白煮蛋。
她默默吃起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少,她也习惯了一个人。
她吃完之后想回去休息,正好碰到贺京澜下楼。
“药就在你房间里,记得吃。”
“我知道了,谢谢。”
她习惯性道谢。
贺京澜脸色不好看,转身出去了。
印象里他就没有好脸色,也是,对于一个没有感情的联姻妻子,好像也不需要。
当初这段婚姻就是她父亲用了不轨的手段换来的。
不然,以温家的地位,是无论如何都够不上贺家的。
刚结婚时,全城议论纷纷,都赌他们何时离婚,温家何时破产。
奇怪的是三年了,温忆和他们都没等来一个结局。
晚上贺京澜不在温忆穿着睡衣下楼,今天没有胃口随便煮了点面条。
她正在洗碗听到开门的声音。
男人生冷的开口:“家里的洗碗机没坏。”
温忆有些局促,贺京澜好像不高兴了。
“没关系,我顺手洗了。”
他哼了一声,很是不满,“生病了没人有那么多精力照顾你。”
温忆听出来他是对昨晚照顾她有怨言了。
“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昨晚谢谢你。”
贺京澜看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懒得废话直接上楼了。
温忆知道他心情不好没去招惹他,一晚上待在自已的房间里。
趁着有时间,她拿出教材来备课,她的房间内有单独工作的地方。
当然,贺京澜有自已的书房,那个地方是他的私人重地。
现在已是秋天,她披上毯子以免着凉,窗外的树枝摇动,她习惯了在这一片小天地学习、备课。
她的爱好很简单,历史、猫、花草。
桌上的一排小多肉就是她自已养的,院子里也有许多盆栽,她细心照料着。
猫猫她还没有,但是朋友家里的猫生了,她打算找个时间和贺京澜商量一下,她想领养一只。
她看了一会累了,放下眼镜准备休息,生病果然不适合工作。
刚想到猫猫,好朋友江桃夏就给她视频,小黑猫安静的趴在妈妈身边。
其他小猫都有人领养了,现在只剩它了,温忆很喜欢,但是不知道贺京澜同不同意她养。
要是一个人住就好了。
桃桃:忆忆,确定还不来接你家小宝贝吗?
桃桃:这么可爱,又香又软哦。
江桃夏把镜头对准黑猫,看着可爱极了。
忆忆:再等等吧,我还没和他商量。
江桃夏和她是大学同学,现在是同一所学校的老师,她是教英语的。
温忆教历史。
两人是多年好友,江桃夏也知道她是商业联姻,深入豪门身不由已。
桃桃:忆忆,你想过离婚吗?
离婚?
好像不太现实,他们是相互捆绑的利益体,温家第一个就不会同意。
离婚之后她的处境会更加困难,现在尚且要回去听“安排”,离婚后只怕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忆忆:现在也挺好的,我和他互不干扰,比在温家好。
至少要自由很多,不用每天面对不想看见的人。
江桃夏无法改变她的现状,但深深的心疼她。
桃桃:下个月齐学长要结婚,你收到请帖了吗?
这个齐学长是学生会主席,当初很照顾她们,关系也不错,温忆也收到请帖了。
桃桃: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忆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