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光幕散去后，空气里飘着一股铁锈味。云卿站在石台前，看着那些被岁月磨得发暗的符文，像是裂开的老伤。
“这东西比我老家的房子还旧。”她边走边说，“不过……好像还没彻底歇菜。”
谢无涯站在旁边，身上绕着剑气，盯着那些微弱闪烁的符文：“别大意，刚才那层封印只是表面。”
墨小宝抱着木偶，眼神有点恍惚：“师父，它动了。”
“啥？”云卿回头看他一眼，“你是说这破台子？”
“不是台子。”墨小宝晃了晃手里的木偶，“是它。”
果然，那木偶表面浮起一道金光，慢慢转起来，最后指着祭坛中间的一个凹槽。
“该不会是个指南针吧？”云卿说着，还是走了过去，蹲下来看那个凹槽。
凹槽不大，边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泛着青灰的光。她从戒指里拿出一块金属碎片，轻轻塞进去。
咔哒——
一声轻响传来，紧接着整个祭坛像是醒了，地面开始震动，空气也变得沉重。
“来了！”谢无涯立刻站到云卿身后，撑起剑气护住她。
云卿闭上眼，调动灵力，小心地往祭坛深处送。
一开始还挺顺利，灵力顺着符文流动，像水流进干涸的沟渠。可就在她刚放松一点时，一股反冲力量猛地撞上来，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她的意识。
“靠！”她闷哼一声，额头冒汗，“这阵法不简单，居然还能反击！”
谢无涯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加强剑气，在她周围形成屏障。
“别硬顶，先退一步。”他低声说。
云卿却咬牙坚持：“都走到这儿了，哪能半途而废。”
她深吸一口气，心神沉入灵墟空间，翻找破解禁制的知识，脑海里闪过《万禁图解》、《古阵通玄》这些书的内容。
“这些符文应该是三层结构，第一层是挡着的，第二层是吸收的，第三层才是真正的启动机关。”她一边想一边在空中比划。
“谢师兄，帮我看着左边那根能量线，要是倒流就砍断它。”说完，她继续集中精神输送灵力。
谢无涯点头，目光紧绷，随时准备出手。
时间一点点过去，祭坛上的符文慢慢亮起，从暗青变成银白，最后成了淡金色。
“成了！”云卿睁开眼，嘴角露出笑意。
但话音刚落，整个祭坛突然剧烈震动，原本平稳的灵力像脱缰的马一样西处乱窜。
“我靠！”她一把拉住墨小宝往后退。
轰隆！
一道强光从祭坛中央首冲上天，整个玄剑门都被震动，灵气混乱，天地失衡。
“快躲！”谢无涯把两人护在身后，剑气横扫，挡住飞来的碎石。
过了一会儿，震动停了，光柱也收了回去，只剩一层淡淡的蓝光浮在祭坛上。
“这……”云卿望着眼前的变化，愣了一下。
只见祭坛上方浮现出一幅巨大的投影，正是万象灵墟空间的完整地图！
地图上有三个亮点，每个都散发着不同的气息，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我靠，这不是藏宝图吗？”云卿睁大眼，“而且还会动！”
谢无涯难得露出惊讶：“这祭坛……居然是灵墟的导航器？”
“还不止。”墨小宝忽然开口，指着其中一个点，“你看这里特别亮。”
三人凑近一看，确实发现第二个点最亮，比另外两个清晰得多。
“这是什么意思？”云卿皱眉，“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墨小宝没说话，低头看怀里的木偶。那木偶正发出柔和的光，缓缓转动，最后指向了第二个点的方向。
“看来咱们接下来去哪儿清楚了。”云卿摸着下巴，“但这地方……到底在哪？”
她拿出星图比对，却发现坐标不太一致。
“得想办法把这两边统一起来。”她嘟囔着，开始翻找资料。
谢无涯站在一旁，默默观察西周。
“这股灵气……不太对劲。”他低声说，“虽然稳定下来了，但总觉得怪。”
云卿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空气颜色有些异样，像是被什么东西染过。
“不会是……”她心头一跳，“时空裂缝？”
谢无涯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剑柄。
墨小宝这时抬起头，声音轻但带着一丝不安：“师父，木偶告诉我……父亲来过这里。”
“啊？”云卿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父亲？”
“就是……”墨小宝迟疑了一下，“穿道袍的那个叔叔。”
“青冥道人？”云卿瞳孔一缩。
她终于明白刚才那股灵力波动为什么那么奇怪了。原来这祭坛不仅和灵墟有关，还牵扯到了那位神秘的空间主人！
“看来我们无意中碰上了个大秘密。”她叹了口气，又露出熟悉的笑，“不过也好，至少现在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了。”
她收起星图，拍了拍手：“走吧，目标明确，去第二个点看看。”
谢无涯点头，收起剑气，跟在她身后。
墨小宝抱着木偶，眼神有些迷茫。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转身离开时，祭坛上的地图悄悄变了，一个点的位置偏移了一点，像是受到了某种力量影响。
远处的天空也开始变化，乌云翻腾，一道血色闪电划破夜空，映出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影子，像极了一个熟悉的人，提着酒葫芦，立在虚空中……
但没人看见。
风起了，吹散了最后一丝光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