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太子负我，我扶残王上位杀遍四方
肆玖三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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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
弘昭二年夏，冷宫寝殿。
废后晁晚晴咳得撕心裂肺，脸色苍白。
连着三日水米未进，更无汤药续命，她怕是活不过今晚。
脱漆的木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看到来人，晁晚晴眼含希望。
“陛下，您来看望臣妾了？”
卫玄明冷漠地避开晁晚晴伸来的手，嫌弃地皱眉。
“来看你死了没。”
他语气淡漠，仿佛不是她的夫君，而是她的仇人。
自古美人迟暮，色衰而爱驰，难道她也逃不开这样的宿命？
晁晚晴又咳嗽了两声，虚弱道：“陛下若厌弃了臣妾，不如放臣妾出宫，让臣妾在道观中修行，用余生为陛下祈福。”
“晁晚晴，别这么虚伪。你以为这么说就能让朕对你心软？你只会让朕觉得恶心。”
卫玄明猛然踢翻榻旁案几，案上的一碗冷粥，也随之倒地。
这碗冷粥，更催出他心底怒火。
“谁给她送了粥进来？将今日当值的奴婢拖出去斩了。”
看着卫玄明的冷漠和厌恶，晁晚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想杀她。
为什么？
他怀里抱着什么？
那是——死人牌位？
晁晚晴眯着眼去看牌位上的字，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
爱妻任芊芊之灵位。
芊芊？
她曾经的手帕交。
卫玄明要杀她，是因为任芊芊？
然后，晁晚晴听见卫玄明压咬牙切齿地说道：“从你容不下芊芊的那一刻起，就该明白会有今日。”
竟然真是因为任芊芊！
晁晚晴悲愤交加，厉声质问：“卫玄明，你曾在我面前发过毒誓，对她无男女之情，照顾她只为报恩。你违背了誓言，就不怕遭报应吗？”
晁晚晴是相府嫡女，当初嫁给没权没势的齐王卫玄明，属于下嫁。
如果不是卫玄明再三保证，他对任芊芊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她也不会坚持嫁他。
她被算计了！
当年她和卫玄明成亲前，任芊芊嫁人离京只是障眼法。
任芊芊依旧是他心上的白月光。
卫玄明举着心上人的牌位，像是从地狱里逃出的恶鬼一般，狠狠审判她。
“你害死了朕的芊芊，你才应该得到报应！”
对卫玄明来说，任芊芊的死，就是插在他心头的一根刺，让他夜夜不能寐。
好在这些年的隐忍，终究没有白费。
他剪除了晁晚晴的所有羽翼，冷眼看她一步步走入穷巷末路。
晁晚晴颤声辩解：“自任芊芊离京城后，我就再也没见过她，我如何能杀她？我贵为皇后，视她如丧家之犬，为何要杀她？”
“芊芊留下遗书，指认你是凶手，你还敢狡辩！”
晁晚晴浑身充满挫败和无力。
她是他的发妻，为什么他宁愿相信任芊芊的胡乱指证，也不听她辩解？
多年来压在她心底的委屈和痛苦，伴随着愤怒，彻底爆发出来。
“我狡辩又如何？她已经死了。卫玄明，你眼又没瞎，怎么会看不清她的贪婪和恶毒？”
晁晚晴本是相府嫡长女，活得肆意快活，却为了这样一个薄情而愚蠢的男子，白白葬送了一生。
她是最有天赋的占卜师，靠着卜算天运，一路帮扶没有帝王气运的卫玄明登上皇位。她逆天而行，终遭天道反噬，身体变得虚弱难孕。
他身居皇位，却无子嗣，她愧疚不安。
甚至她和卫玄明成婚七载，他都不曾纳妾。晁晚晴也曾为他张罗纳妾，可卫玄明却说除了她，他无法接受别的女子。于是她强撑一口气，在身体已是强弩之末时，为他诞下皇嗣。
她为爱赴汤蹈火，耗尽所有，却换来他为了任芊芊，要至她于死地。
原来不被偏爱是这样的滋味。
“卫玄明，你简直是狼心狗肺！”晁晚晴声嘶力竭地吼出来。
见她咳得背不过气，卫玄明深邃的眼眸终于泛起一抹涟漪。可随即，他看到了任芊芊的牌位，又说服了自己。
晁晚晴最擅长装病博取同情。
他今日要拆穿她虚伪的面具，逼她暴露出真实面貌！
卫玄明冷笑道：“卜算天运？纯属无稽之谈，朕从来都不信这些。朕娶你，不过是看中你外祖父的万贯家财，还有你丞相嫡女的身份。”
“你以为你身体差是遭天道反噬吗？是你生完孩子后，朕在你的安神汤里，放了慢性毒药。”
晁晚晴惊怒地看着卫玄明，他竟如此恨她？恨到早就要置她于死地！
她激动得剧烈咳嗽起来。
卫玄明欣赏着她仇恨的眼神，终于心满意足。
晁晚晴不愿死在卫玄明的面前，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威胁道：“你敢杀死丞相的女儿？难道你不怕被我爹赶下龙椅？”
卫玄明把牌位放下，轻抚着她苍白的脸。
“你还没死，你家里人就已经准备把你庶妹送进宫。等你死后，朕会立你庶妹为继后，晁相他依旧是国丈。真相，你觉得他会在乎吗？”
晁晚晴闭上眼睛，彻底死心。
如今的她是颗弃子，她爹不会在乎。
她被卫玄明掐住了脖子。
不！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还有一个疑惑。他对她如此狠心绝情，那她的孩儿，他会妥帖善待吗？
晁晚晴拼着最后一口气，向他讨要真相。
“我的孩儿，当真是病逝的吗？”
脖颈处的桎梏，忽然消失。
晁晚晴死死地盯着卫玄明，他神色慌乱，站都站不稳，连连后退几步，才恢复镇定。
晁晚晴已猜到真相，心碎道：“虎毒尚不食子，你怎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
“他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晁晚晴，你不配给朕生孩子。朕只有一个孩儿，他是我和芊芊的孩子！等你庶妹成为皇后，朕会将他过继给新皇后，立他为太子。”
那日，卫玄明亲手将小婴儿埋到宫外的枣树下，那孩子还冲他笑了一下。
他从来都不后悔杀了那孩子！
可不知为何，他心底像是破了个洞。
无尽的虚空涌向洞内，陌生的酸疼汇入四肢百骸。
晁晚晴无声流泪的破碎感，竟会让他不敢直视。
卫玄明抽出腰剑佩剑，闭着眼睛，狠狠刺进晁晚晴心口。他仍不安心，转动手腕，非要将她的心脏绞碎。
痛！
可是再痛都比不上她的丧子之痛，还有无尽的悔恨之痛。
在失去意识前，晁晚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要让卫玄明众叛亲离而死，永世不得翻身。
滔天恨意，直上九霄，化作六月飞雪，覆满整个皇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