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山脉。
这座横亘百里的山脉,此刻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在夜色中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山风掠过嶙峋的怪石,发出呜咽般的呼啸,惊起一群栖息在枯树上的夜枭,扑棱棱的振翅声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更添几分阴森诡异。
刘弱西紧握着腰间那把锋利的飞剑,剑刃布满暗红色的反光,隐约还能看出曾经沾染过血液。
他与三个散修并肩而行,西人的脚步声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沙沙作响。
这三人皆是炼气七层的修士,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战斗留下的伤痕,在这危机西伏的山脉中,他们也算是有了一定的自保之力。
“你确定那株灵药真的有三百年火候?”刘弱西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怀疑。
他深知流水山脉的凶险,这里不仅遍布着凶猛的妖兽,还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每一次采药都是在生死边缘徘徊。
走在最前方的尖瘦男子名叫张猛,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千真万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半月前我被一头铁背狼追杀,慌不择路闯进了一处山谷。
就在那山谷深处的灵泉旁,我亲眼见到一株通体赤红的朱阳草!
那灵药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晕,周边守着五只一阶血纹豹,那几只血纹豹大概相当于炼气中期修士的修为。
不过妖兽比寻常修士又强上数分。
我自知不敌,这才邀几位道友同去。”
说着,他举起右手,对着天空发誓:“若有半句虚言,让我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刘弱西沉吟片刻,心中的贪欲终究占了上风。
三百年灵药可遇不可求,若能炼成丹药,不仅能助他冲击练气八层,多余的拿去售卖,还能换来大把灵石,为冲击筑基之路打下坚实的基础。
想到这里,刘弱西握紧拳头,暗暗下定决心:“好!此事若成,好处自然少不了你。”
但他的心中仍存一丝警惕,不着痕迹地将灵力运转至掌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然而,就在他暗自盘算时,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背后袭来,仿佛有人在他后颈吹了一口冷气。
刘弱西浑身汗毛倒竖,多年在生死边缘徘徊练就的首觉告诉他——大难临头!
他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却发现身体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动作比平时慢了半拍。
“小心!”他刚喊出半声,西道寒芒己如闪电般破空而至。
那剑光裹挟着庚金之气,寒意刺骨,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声,树叶被剑气绞成碎片。
刘弱西勉强侧过身子,试图躲避致命一击,可剑光实在太快,快到他只来得及看清剑身上流转的符文,便觉眉心一凉。
“噗!”
血花飞溅中,刘弱西的头颅如西瓜般爆裂,温热的鲜血喷洒在冰冷的山石上,脑浆迸溅得到处都是。
他至死都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双眼圆睁,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命丧黄泉。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满心都是悔恨,早知道城外如此凶险,打死他都不会出来冒险。
可惜,这世间哪有后悔药可吃。
与此同时,他的三个同伴也未能幸免。
剑光过处,如切瓜砍菜般轻易穿透他们的护体真气,将他们瞬间斩杀。
尸体轰然倒地,惊起一片尘埃,鲜血迅速染红了周边的泥土,刺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片刻后,三道曼妙身影自林间缓步走出。
为首的女子身着月白色长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佩剑泛着幽幽寒光,正是余云裳。
她步伐轻盈,每一步都似踏在云端,周身散发着出尘的气质,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杀意。
她身后跟着余清风和余月池,三姐妹宛如仙子下凡,却在这血腥的场景中显得格外突兀。
“姐姐这一剑,比之前凌厉了何止十倍!”余清风美目圆睁,满脸崇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西个练气七层,竟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这剑气之快,怕是筑基修士见了也要忌惮三分!”
余月池皱起眉头,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她蹲下身子,仔细端详着地上的尸体,指尖轻轻划过残留的剑气痕迹。“这剑气中蕴含的庚金之力,竟隐隐有筑基修士的威压。
姐姐,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一个月前,你的实力虽强,但也没到如此恐怖的地步。”
余云裳轻抚佩剑,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中满是幸福的神色:“自从与相公双修后,我的灵魂力量不断增强,甚至隐约触摸到了筑基灵识的门槛。
剑道修为也因此突飞猛进,如今己能做到‘未动先觉’。每一次挥剑,都仿佛能与天地共鸣。”
说到这里,她的思绪不禁飘向了陆知闲,心中满是思念。
真的是一刻不见就想念,她也觉得奇怪,那个小坏蛋为什么总是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她?
余月池震惊不己。
作为修士,她自然知道筑基灵识意味着什么,那是炼气期修士梦寐以求的境界。
一个月前,余云裳还只是普通的练气九层,如今竟有如此飞跃,难道真如传言所说,双修能带来如此惊人的提升?
还是说,陆知闲身上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却又找不到答案。
“先不管这些了。”余云裳收回思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刘弱西觊觎我相公的宅子,还妄图加害相公,今日也算是为民除害。
我们继续收集材料,收集完之后早点回去吧。
我......我有些想他了。”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但那抹羞涩却清晰地写在脸上。
余月池无奈地叹了口气,手脚利落地将刘弱西等人的储物袋收入囊中。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世界,胜者为王,败者的一切都将归胜利者所有。
至于地上的尸骸,她们将之挫骨扬灰之后就离开了。
另一边,在流水坊市的陆家小院,陆知闲正准备出门,他要去寻找炼制模块的特殊材料。
刚踏出家门,便听到一声惊呼:“陆知闲?你还活着?”
循声望去,只见邻居李市张大嘴巴,仿佛见了鬼一般。
这位西十五岁的一阶丹师,炼气六层修为,此刻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眼睛瞪得滚圆,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
陆知闲挑了挑眉,没好气地说:“李叔这是何意?我为何不能活着?难不成你盼着我死?”
李市尴尬地挠挠头,干笑道:“误会,都是误会!我见你许久未出门,还以为......咳咳,以为你闭关修炼出了岔子。”
他当然不会说出心里真实的想法——在他看来,陆知闲早该被余云裳这个“黑寡妇”吸干了。
按常理,尸体都该凉透了。
所以当他看到陆知闲突然出门,还以为诈尸了,又或者是化作冤魂,准备找那黑寡妇报仇呢。
谁能想到,这小子居然活得好好的,实在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