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
“这是天大的好事！”刘凯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有热感，有麻感，这说明您脚部的血运正在恢复，神经也开始重新建立连接了！我们接上去的血管和神经，都活了！”
“活……活了？”大叔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以为自己的这只脚，这辈子都废了。
他一个做保洁的，没了脚，以后怎么活？一家老小指着他吃饭呢。
没想到，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实习医生，真的把奇迹带给了他。
“扑通”！
大叔猛地翻身下床，双膝一软，就要给刘凯跪下。
“刘医生！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啊！”
“哎！大叔！您这是干什么！”
刘凯吓了一跳，眼疾手快地一把将他搀住，硬是把他按回了病床上。
“使不得！使不得！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您可千万别这样。”
刘凯给他盖好被子，认真地叮嘱道：“您现在什么都别想，就安安心心养伤。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脚要想好利索，还得慢慢来。我明天再来看您。”
说完，就要转身离开了病房。
刘凯转身还没离开，病房里就炸开了锅。
“老张，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碰上神医了！”
“是啊！我昨天看你那脚送来的时候，我的妈呀，血肉模糊的，跟一坨烂肉似的，我寻思着肯定保不住了！”
“谁说不是呢！结果你看看，这才一天不到，人家医生就说接活了！这哪是医生啊，这是华佗在世啊！”
那位姓张的清洁工大叔，眼含热泪，激动地对着病友们讲述着。
“你们是不知道啊……给我做手术的，就是刚才那个小刘医生！你们看他年轻，他那技术，简首神了！”
他指着自己的脚，声音都在颤抖。
“我这脚，被那个掉下来的花盆砸得稀巴烂！骨头都碎成渣了！送到医院，好几个专家都说只能截肢！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
“就是这个小刘医生！他站出来说，他能保住我的脚！他硬是把我的骨头、我的筋、我的皮，一点一点，给重新缝起来了！”
“他不是我的恩人，谁是我的恩人？他就是我的救命菩萨！”
病房里，一片唏嘘和赞叹。
他们看着刘凯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刘凯还没走出门，病房里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我说，一个实习医生，懂什么啊？”
声音来自大叔邻床的一个年轻人，剃着寸头，正一边打着游戏一边斜着眼睛看刘凯，满脸的不屑。
“你说得天花乱坠的，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别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吧？现在的医院啊，为了赚钱，什么话都敢说。”
这话一出，病房里的气氛瞬间就冷了下来。
大叔的脸“唰”地一下涨得通红。
他猛地从床上撑起半个身子，指着那个年轻人，嘴唇都在哆嗦。
“你……你这个小伙子！你怎么说话呢！”
“你懂个屁！”
大叔是真的急了，一口地道的方言都飚了出来。
“你知道刘医生为了我这只脚，付出了多少吗？他一个小年轻，在手术台上站了快十个小时！眼睛都没眨一下！饭都没吃一口！水都没喝一口！”
“手术做完，他累得首接就晕倒在手术室了！你知道吗！”
大叔越说越激动，眼泪都下来了。
“人家是拿命在救我！你个小王八蛋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你有没有良心！啊？！”
“给刘医生道歉！”
大叔的声音，如同洪钟，震得整个病房嗡嗡作响。
那个年轻的寸头男，被这番话吼得一愣一愣的。
病房里另一个年纪大点的病友也看不下去了，开口帮腔。
“小伙子，你这次是真的说错话了。大哥说的是真的，昨天我们都看到了，这个刘医生是被护士推着回休息室的。人家这才是真正的好医生，有担当！”
“就是！不像有些医生，说两句话就不耐烦了。”
“快道歉吧，别不懂事。”
周围的议论声，像一记记耳光，扇在年轻人的脸上。
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他低下头，对着刘凯，嗫嚅着说了一句。
“对……对不起，刘医生，我……我不知道……我胡说八道……”
刘凯从始至终都没有生气，他只是平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拍了拍大叔的胳膊，示意他别激动。
“大叔，没事，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
然后，他才转向那个年轻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没关系，不知者不罪。你也是担心大叔，我能理解。”
说完，他不再停留，冲着众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急诊科的接诊台，刘凯靠在台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了一点点。
护士林雯端着一杯温水走了过来，轻轻放在他手边，一双好看的杏眼里写满了担忧。
“刘凯，你怎么样？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下？”她的声音像是怕惊扰到他。
“我没事，缓过来了。”刘凯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温热的水流进胃里，驱散了不少疲惫。
另一边的护士张泠正在整理病历，听到这话，头也不抬地调侃道：“哟，我们的大功臣回来啦？怎么样，被患者家属三跪九叩的感觉是不是特爽？是不是感觉自己瞬间就成了救世主，浑身都充满了主角光环？”
她的话总是这么又贫又犀利。
刘凯苦笑了一下：“你就别拿我开涮了。”
张泠“哼”了一声，把病历夹往桌子上一拍，转过身来，双手抱胸，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刘凯。
“我可没开涮。我是说真的，你刘凯现在可是咱们医院的‘名人’了。一台谁都不敢接的烂脚手术，被你一个实习生给做活了，这事儿都快传遍全院了。你知道外面怎么说你吗？华佗在世，当代扁鹊！牛气冲天啊！”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眼神瞥向旁边的林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不过啊，你这么上班卖命，你自己不心疼自己，我们雯雯可是会心疼的哦。”
林雯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又羞又急，伸手就要去捂张泠的嘴。
“张泠！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哎哎哎，我错了我错了！”张泠笑着躲开，两个年轻的护士笑闹成一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