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沈府后院的小佛堂内,温席柔跪在蒲团上,手中佛珠一粒粒捻过。
泗麟斜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温夫人好雅兴,沈家大厦将倾,您还有心思礼佛?"
佛珠声戛然而止。
"殿下想知道什么?"温席柔背对着他,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
泗麟踱步进来,指尖拂过香案上积年的灰尘:"二十年前,先帝最宠爱的七公主突然暴毙,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当时还是宫女的您。"
佛珠"啪"地断线,檀木珠子滚落一地。
温席柔缓缓起身,转身时眼中己是一片冷肃:"殿下查得很深。"
"不深怎么行?"泗麟轻笑,"毕竟我那可怜的姑姑死后三个月,您就离宫嫁给了当时还是六品小官的沈翊宸——这升迁速度,快得有些蹊跷啊。"
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萧的身影一闪而过。温席柔瞥了一眼,忽然笑了:"萧是七公主的遗孤吧?难怪他对沈家如此关注。"
泗麟挑眉:"夫人果然慧眼。"
"殿下想用这个秘密要挟我?"温席柔缓步走向窗边,晨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可惜晚了——昨夜我己将七公主的遗物交给了倦儿。"
泗麟脸色骤变。
练武场内,沈倦刚好碰到逃离现场的萧“你等一下”他将一只褪色的锦囊推到他面前
"母亲让我交给你。"
萧手指微颤,打开锦囊——里面是一枚小巧的金锁片,上面刻着"长乐"二字。
"七公主的贴身之物。"沈倦轻声道,"母亲说,当年她奉命给公主送毒酒时,公主偷偷塞给她这个,求她转交给宫外的孩子。"
萧猛地攥紧金锁,指节发白:"所以温夫人是……"
"先帝的暗棋。"沈倦苦笑,"我母亲本是暗卫,奉命监视七公主。那杯毒酒,她不得不送。"
墙角传来一声轻响。沈砚端着药碗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所以萧你接近我们,是为了报仇?"
萧沉默良久,突然单膝跪地:"三年前我查到家兄之死与沈翊宸有关,却不知温夫人……"他声音嘶哑,"今日方知,害死我母亲的,原是先帝。"
泗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错了,害死七姑姑的,是当今太后。"
众人愕然回头
泗麟把玩着一枚黑玉棋子,懒洋洋地靠在门边:"七姑姑当年撞破太后与北狄往来密信,才遭毒手。太后怕事情败露,连萧这个遗孤都要赶尽杀绝——是我母妃暗中派人把他送出宫的。"
萧猛地抬头:"殿下早就知道?"
"不然我为何非要你做我压寨夫人?"泗麟轻笑“这种玩笑别人开早就死翘翘咯”转头看向沈家兄弟,"至于拉沈家下水,是因为沈翊宸正是太后在朝中的钱袋子。"
沈砚倒吸一口冷气:"所以父亲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
"都是替太后洗钱的幌子。"泗麟将棋子一抛,"现在明白我为何找上你们了?"
沈倦眸光锐利:"殿下要我们做饵,钓出太后这条大鱼?"
"聪明!"泗麟抚掌大笑,"三日后太后寿宴,我要沈翊宸当众供出与太后的勾当——你们负责让他开口。"
沈砚皱眉:"他怎会轻易就范?"
泗麟从袖中掏出一个瓷瓶,笑得人畜无害:"西域奇药'吐真言',一滴下去,祖宗十八代的秘密都能倒出来。"
萧突然开口:"我去下药。"
"不行!"泗麟和沈倦同时出声。
西目相对,沈倦别过脸:"太危险,我熟悉沈府布局,我去。"
沈砚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笑得意味深长:"啧啧,有情况啊~”
“我去……”突然,一道软绵绵的声音如同微风一般,轻轻地飘进了人们的耳朵里。这声音既像是惊讶,又像是无奈,让人不禁好奇是谁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当夜,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沈翊宸被软禁的别院。
沈宁刚摸到窗下,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捂住嘴拖入暗处——是萧!
"你怎么……"
"嘘。"萧贴近她耳边,气息灼热,"有埋伏。"
话音未落,十余支弩箭"嗖嗖"钉在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沈翊宸的狂笑声从屋内传出:"逆子!就知道你会来!"
数十名黑衣人从西面八方涌出,为首的赫然是太后身边的李嬷嬷!
萧一把揽住沈宁的腰纵身跃上屋顶:"中计了,走!"
身后传来沈翊宸歇斯底里的吼叫:"放箭!给我杀了他们!"
箭雨中,萧的肩膀被擦伤,鲜血顺着手臂滴在沈宁衣襟上。沈宁反手握住他的手腕:"为什么救我?"
萧在夜色中深深看他一眼:"因为你母亲救了当年的我。"
远处传来禁军的号角声——泗麟的援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