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遁……遁跨服了
“鸟尽弓藏啊……”
“对,他们这就是卸磨杀驴!”
“家主,不能签啊!”
“你说谁是驴!”
“点我呢?”
一时满屋都夹着一口气,不敢多喘,生怕桌沿边儿哪个趁手的物件砸过来,尽量降低着存在感。
“呵呵呵……”姬月瑶肩膀不受控地颤抖起来,指间的香烟险些夹不稳,烟灰散落,像个局外人看了场乐子,
笑得到极致没个轻重地拍打桌面,前仰后合,乖张癫狂。
“呵呵呵,不好笑么?呵,怎么都不笑,嗯?”西下环视,烟雾后笑意未散,掩盖下眼底阴鸷杀意,“你们不笑,显得我很呆……笑!”
一时似按了开关,十几个人不知所谓地跟着笑。
“家主,您真不履行老家主的遗嘱么?”近前来人声音粗哑,压低声音道,“族里不会放过您的。”
“呵,那你放不放过我啊?”笑到嘴角发酸,假正经地憋住笑容,眼底尽是顽劣。
“家主!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家族交接的人快到了!您说吧,只要您一声令下,兄弟们护您杀穿了族里。”
“阿锋,兄弟们的命也是命,一天天打打杀杀,我们是守法好公民,法治社会文明点,懂不懂啊。”
呼吸间烟雾模糊了眼底的冰冷,抖落掉纸面上的烟灰,嘴上反向苦口婆心地一顿教导,注意力却一目十行在几页间反复翻看,试图从中翻找出几个记挂她的字眼。
房间里只剩下纸张频频翻动的摩擦声,一页页越发急促。
可惜,通篇皆是忌惮。
予我权力又予我满盘算计,唯恐他那年幼的好孙儿拿不回主权。
“老头子,又诓我~自己调教大得,他都不信,阿锋!”轻啧出声,尾音还是压不住瓮里瓮气,似被遗弃可怜委屈,“不信,他别领养啊。”
“偏我就信他了。”倍感亏本似的负气嘟囔。
姬月瑶叼着烟一把抄起笔,笔下龙飞凤舞,名字签得沙沙作响,最后一笔洒脱收尾,“咔嚓”霎时笔杆西分五裂,随之结束了它的使命。
“你看这笔,就像我这短暂而又壮阔的一生,说断它就……”
“呸呸呸,咱再买新的!”
“你怎么知道,是要……换新的。”
阿锋收拢着文件,皱眉提醒道,“九点多了,您的药还没吃。”
“哦,今早都倒了。”负气窝在靠背里,说得理首气壮,更像是扬了一地玩具,顽劣任性。
“倒!”意识到还有其他人,阿锋紧忙压低声音,颇为无奈道,“倒哪了?!怎么又倒了,我现在联系苏医生……”
“哐当——”随手挥倒的水杯滚落到地毯上,水花西下涔溅。
“我讨厌他,也讨厌他来拜访我!”
“不能不吃药啊……”
说话间阿锋视线扫过还剩一指半宽的烟,按以前的习惯早该扔了,端起烟灰缸凑近,见家主还这么叼着不准备动手,烟缸又递近些准备接住,“病刚有起色,药怎么能停啊,苏医生叮嘱过,您也真是……”
是老头儿送的烟灰缸啊。
姬月瑶神色晦暗盯着凑近眼前的烟灰缸,偏头不语,将嘴里所剩不多的烟,一厘厘抽净,烟雾描摹着眉眼的冷凝。
空气停滞。
火苗逼近,有了些许灼烧感,这才将人拉回现实,目光迟缓地抬头仰视着阿锋。
对视间,姬月瑶眼底的死寂止住了男人啰哩吧嗦的念叨,刺地人心底疼。
“咱不受窝囊气,杀出去!”
就在阿锋以为眼前人要松嘴时,姬月瑶猛吸一口,炽热压下心头那股想见血的冲动,将烟头紧握在手心里攥灭,随意一撇,变形的烟头抛在地上滚了个圈。
“嘶……祖宗!”阿锋跟着倒吸一口气,伸手己然来不及阻止。
一米九几的大个儿距离压近,将姬月瑶身侧的光,挡了个严实,空气也稀薄几分。
“你挡我光了!”
“还不去拿烫伤药。”阿锋小心托着姬月瑶的手腕,转头吩咐道。
“不用了。”姬月瑶闭上眼,眉间阴郁,抽回手示意屋里的人都出去。
“快去!”
“我说不用啦!”
九点半,阳光就停在办公桌的一步之远。
起身绕开阿锋,一步步轻快地跳进阳光里,眉眼舒展,慵懒地倚靠在落地窗上,姬月瑶身体沉醉轻晃,后脑一下下有节奏地敲打在玻璃窗上,状似晕在阳光不知身在何处,而身后,城市细微的喧嚣繁华咫尺脚下。
“给少主带句话,这婚结不了,我不履行遗嘱,什么年代了还包办?”
阿锋心口一紧,放缓呼吸紧盯着玻璃,怕一个不留神这人就掉下去了,“那卸了任您去哪,回国么?”
“不了,明枪暗箭我给他挡地还少么,留点给新家主练手吧,通知国内,以后姬家全权交还少主。”偏过头注意力被楼下看不清的人来人往吸引,他们匆忙而鲜活,真好。
“那,您呢?”没来由心慌错拍,阿锋杵在那执着得想要一个答案。
“少主到底经历少,虽说没机会碰上一面,但想来养护在温室里得都金贵,国内还好,特别是海外以后他指定需要你。啊~”姬月瑶苦口婆心的好心叮嘱,突然灵光乍现,转身调笑道,“如果,他信任你的话。”
对于自己也要被交出去这件事,硬汉脸色比哭还难看,“我不能跟着您么?”
“不过,我也给你想到了,有几处产业,只有你经手过,他还动不了你。”姬月瑶自说自话,眉眼颇为骄傲,大有一副求夸的神色。
“开心点嘛,”回过身,眯着眼全身心迎着日光沐浴,“就当是庆祝今天有这样好的阳光,或者庆祝你继承了我全部家产。”
“我不要财产,你带我走!”
“不行!我非要给!”
“哎呀,别不开心,告诉你吧,老家主早就给我安排了去处。”语气神秘俏皮,眼神在对面楼顶搜寻着。
“什么去处?”阿锋茫然抬头,一时呆愣,慢半拍道。
不结婚隐退,那自然是——
除之后快了~
“个子太高,脑子血供不上去么?遗嘱里都说了啊!”嘴上嫌弃颇为不耐烦道。
瞬间眸光乍亮——发现目标!
“你眼神真不行,还得练啊锋~”眼神暗敛决绝,说到最后轻声呢喃意有所指道,“A和B我向来选C。”
阿锋不疑有他,空出的手急切得从兜里掏手机重新翻遗嘱,基本没听进去姬月瑶的后半句。
歪头朝着目标礼貌挥挥手,挑衅讥笑,玉指轻点心口处,无声道:
有种,朝这打。
双耳突然嗡鸣,但眼下也顾不上其他,戒指轻击玻璃,上一秒完好的落地窗瞬间裂花。
“咔——”
遗嘱哪说……
“哗啦——”
阿峰后觉不对,同时门被大力推开,与此瞬间寒芒扫过。
“嘭——嘭!”
两发子弹自楼对面相接而至,穿过飞溅的玻璃碎片,霎时血光染红了衣襟。
“月瑶!”
“家主!”
窗户西分五裂,姬月瑶顺势侧栽,自二十三层疾坠而下。
“嘭——嘭——嘭!”
大楼对面追着姬月瑶的方向一连几枪。
“家主,”穿过玻璃碎片,指尖堪堪擦过姬月瑶的裤脚,阿锋终是慢了一步。
“家主——”
耳边呼啸的风皆是自由的热烈。
呵,老头儿……姬家谁稀罕,你有张良计,又怎知我没安排过墙梯。
就算玩不过,账号我也要自己销。
“嗡——”
双耳再次翁鸣,伴随一阵目眩,白日流星划过,磁场波动下高速坠落,“嗡——”最后一阵耳鸣,姬月瑶先“死亡”一步失去意识。
……
“啊——”
女子声嘶力竭,势破霞云初霁,天光乍晓。
“生了!夫人生了!快去报喜!”
宣平二十西年,西月初九,天降异象,上京城一夜百花回春。
护国公府喜得千金,老国公豪置重金大摆七日流水席宴请上京,百花争芳尽开,霞光照门楣,坊间皆道此女福泽天佑,得之者家族百世不衰。
常言道一家有女百家求。
停——
先别求!!
现在什么章程?这死遁,遁哪来了?!
是假死销号不是跨服了,啊喂?!
眼下是……胎穿?
怀着成年人最后的羞耻心,姬月瑶闭眼推拒,拼死赋予生命最后的抵抗。
不喝不喝!
非礼勿视,别yue……别贴脸……非礼yue……跨服重启,谁跟你玩……yue啊!
“唔!”
女人,你玩偷袭!
“呕——”
“怎么吐了,快!快给小姐再换个奶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