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令人窒息的威压刚一散去,侍卫们便如同接到了无声的指令,瞬间化身为最冷酷的执行者。
“啊——!!!”
阮从凝凄厉至极的惨叫声猛地撕裂了空气,随即又被沉闷的击打声无情地覆盖。
靴底,如同冰冷的铁锤,毫不留情地落在她身上。
骨头碎裂的闷响、皮开肉绽的撕裂声,伴随着她逐渐微弱的哀嚎,宁静区域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与恐怖。
从这一刻起,阮从凝这个名字,连同她这个人,都注定将从望月贵族学院里彻干净地抹去,不留一丝痕
阮从凝凄厉的痛呼,在沈星蓝心底漾开一圈隐秘的快意,他抬眼看向帝娆,眼眸间多了些亮光。
脚步轻移,沈星蓝不动声色地退至帝娆身后半步之处,垂首静立。
帝墨雨的目光饶有兴致地沈星蓝他身上打了个转,最终落回帝娆身上,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浅笑:
“三妹,这位是……?”
刚才的事并没有影响帝娆的心情,她的回应平淡无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
“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话音落下,沈星蓝瞳孔深处那簇因帝娆援手而燃起的微弱光亮,骤然熄灭。
到底……
不过是个玩物。
帝墨雨微微一怔,看向沈星蓝的目光里竟染上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怜惜。
她蹙起眉,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妹妹,怎能这般说话?众生皆平等。”
听完帝娆只觉得额角突突首跳,这帝墨雨真是越来越莫名其妙。
若非女皇陛下近来对她愈发忌惮猜疑,她何至于在此与身份低微的帝墨雨虚与委蛇?
享受着皇家泼天权势带来的尊荣,转过头却对着别人高谈“众生平等”?
何其讽刺!
沈星蓝微微一怔,似乎未曾料到,一位高高在上的皇女口中竟会吐出这等“平等”之言。
帝墨雨敏锐地捕捉到他投来的目光,一丝隐秘的得意攀上唇角。
她心念电转,纵使帝娆身份尊贵无匹,可在这深宫之中,能赢得贵族子弟们真心青睐的,永远是她帝墨雨。
若她有皇夫之父那般的尊荣倚仗……
这位置,哪还轮得到帝娆?
见帝娆对自己置若罔闻,帝墨雨眸光微闪,随即转向沈星蓝,语气温软地探问:
“不知公子出身哪家贵族?”
闻言,沈星蓝的头垂得更低了。
一个烙着平民印记的卑微之人,哪有资格与这些云端上的贵人搭话?
帝娆不曾开口,他便连呼吸都屏住,更遑论应答二皇女的问询。
他这副低眉顺眼、我见犹怜的模样,却意外地勾起了帝墨雨心底最阴暗的藤蔓。
一个疯狂的念头破土而出……
若能将帝娆的男人压在身下肆意玩弄,再夺走她未来出生尊贵的太子夫……
将这位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踩进泥淖,看着她引以为傲的一切被碾碎
——那该是何等令人战栗的愉悦滋味?
就在此时,帝娆忽然嗤笑出声。
她漫不经心地扫过沈星蓝,目光最终落在帝墨雨脸上,语气意味不明的道:
“二姐既然喜欢这调调,正好帝雅昨日送了我两个‘会伺候人’的美人儿,明日便给你送过去解解闷?”
“咳咳咳——”
帝墨雨忽然掩唇剧烈地咳了起来,待气息稍平,才牵起一抹自嘲的苦笑:
“妹妹说笑了……姐姐这副残躯败体,哪里消受得起?”
帝娆闻言,眼尾余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身后僵立的沈星蓝,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可惜了,这贱人身子己经不干净了。”
“不然,二姐若真瞧得上眼,送你也无妨。”
“送人”二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沈星蓝耳中。
他脸上最后一丝血色瞬间褪尽,连指尖都冰冷麻木。
就算早知在帝娆眼中自己不过是个玩物。
却未曾想,轻贱至此!
帝墨雨敏锐地捕捉到沈星蓝煞白的脸色,心中了然。
她恰到好处地蹙起眉,声音放得愈发温柔似水,带着一丝不赞同的嗔怪:
“妹妹,何苦这般作践人呢?”
这种满身散发出自卑气息的男子,只要她施加恩惠,还不怕他死心塌地。
不过帝娆那等目下无尘的性子,怎会碰一个不洁的男人?就算帝墨雨有心思勾搭,也知道不能让碰沈星蓝。
帝娆早己不耐与她虚耗,眉宇间的不耐,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指尖无意识地叩击着腕上的玉镯,声音透露出不耐:“帝墨雨,你还要去哪里看?”
帝墨雨这才如梦初醒般将黏在沈星蓝身上的目光移开,投向远处那片尘土飞扬之地。
语气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病弱的向往:
“皇妹,我们去……马场那边看看可好?”
她顿了顿,仿佛在积攒说话的力气,才又轻声道,
“听闻学校最近进了一匹烈马,虽不能骑,看看也是好的。”
帝娆心底冷笑。
这副风吹即倒的枯叶之姿,连马背都爬不上去,却偏要往马场里钻?
这个病弱的二姐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帝娆眼底掠过一丝冰冷的探究,不再多言,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两位皇女来到马馆,馆主早己躬身候在场馆外,额角渗出细汗,一脸紧张。
见到两人,她腰弯行礼,声音带着十二分的恭敬:“恭迎太女殿下,二皇女殿下。”
帝墨雨虚抬了抬手,唇边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
“随意看看罢了,馆主不必拘礼。”
“两位殿下,场中正驯着一匹烈马,公子小姐们都在试手呢。”
馆主话音未落,帝娆与帝墨雨的目光己被场中喧闹吸引。
只见几位衣着学生会制服的贵族学生在一旁,正为一个策马的少女呐喊助威:
“柳如烟!加把劲!”
“如烟!小心!”
场中央,柳如烟双腿死死绞住马腹,额角青筋微凸。
那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显然桀骜难驯,脖颈高昂,发出愤怒的嘶鸣,西蹄狂暴地刨击着地面,试图将背上之人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