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生夺皇权后我带死敌江南养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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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惜幼承晖·冰心寄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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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三重生夺皇权后我带死敌江南养老
作者:
懒浮生
本章字数:
6490
更新时间:
2025-07-01

慈幼局王府旧址修缮一新的庭院里,孩童的嬉闹声如同春日雀鸟,叽叽喳喳地穿透雕花窗棂,洒满了阳光铺就的回廊。安陵容改良的“春风散”在药堂门口免费发放,沈眉庄定下的卫生章程让整个试点焕然一新,甄门雪冤的余韵与年氏旧部慰灵带来的震动,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涟漪正悄然扩散。这座曾经的王府,正被一种蓬勃的、带着希望的新生力量充盈。

然而,在这片喧腾的生命力边缘,王府最深处,一处原本用作堆放杂物的独立小院,却悄然笼罩在一层截然不同的静谧之中。

阳光似乎格外眷顾这里,透过新糊的高丽明瓦纸窗,将屋内照得亮堂而温暖。墙壁是新刷的米白色,地面铺着干燥洁净的松木板,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几张小巧的木床整齐排列,铺着厚实柔软的棉褥,浆洗得发白的细布被单散发着阳光晒过的暖香。角落里,一只小小的黄铜炭盆燃着银丝炭,驱散深秋的寒意,只余融融暖意。

两个穿着干净青布夹袄、面容慈和却眼神谨慎的嬷嬷,正轻手轻脚地忙碌着。一个用温热的湿帕子,极轻极柔地擦拭着一个躺在小床上婴孩的脸颊和手脚。那孩子约莫一岁多,小脸苍白得几乎透明,呼吸微弱而急促,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像一只随时可能破碎的琉璃娃娃。另一个嬷嬷则坐在矮凳上,用小银勺舀起一点温热的米糊,耐心地、一点点喂给另一个约莫三岁、眼神有些呆滞、动作迟缓的女童。女童木然地吞咽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屋顶。

这里没有外面孩童的喧闹奔跑,只有炭火偶尔的噼啪声,嬷嬷们压得极低的絮语,以及那微弱得令人心碎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干净的皂角味和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凝固的宁静。这便是慈幼局新辟的所在——“惜幼堂”。

章程是宜修亲手拟定的。

墨迹淋漓的素笺铺展在景仁宫暖阁的紫檀书案上,窗外秋阳正好,却仿佛照不进这方空间。宜修端坐案后,背脊挺首如青松,手中握着的紫毫笔尖悬停,久久未落。剪秋侍立一旁,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她看着自家娘娘的目光落在“章程”二字上,那眼神幽深得如同寒潭,没有悲恸,没有哀伤,只有一片冰封般的死寂,和一种近乎残忍的、抽离了所有情感的审视。

“嬷嬷人选,”宜修的声音终于响起,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却字字清晰,如同冰珠砸落玉盘,“须为三十岁以上,无亲生子女者。性情须沉稳、耐心、极有耐性。身家清白,无恶疾,略通医理者为佳。需签死契,终身不得离堂。” 她提笔,在“嬷嬷”条下,添上“终身不得离堂”六字,墨迹浓重。

“孩童来源,”笔尖移至下一行,“凡慈幼局收容之婴童,先天不足、体弱多病、或…心智有缺,恐难成活或难以教养者,经安娘子诊脉确认,方可移入惜幼堂。” “成活”二字,被她写得格外清晰。

“照料之法,”她的笔顿了顿,指尖微微收紧,“一应饮食、汤药、衣被,皆用最上等,由内务府特供,安娘子亲自拟方监督。每日需以温水净身,勤换衣被,保持洁净干爽。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强求习文练字,以…陪伴、安养为主。” “陪伴、安养”西个字,落笔极轻,却又带着千钧之力。

“夭折处置,”写到此处,宜修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随即落下,字迹冷硬如铁,“若有不测…着人以净水洁身,换新制小衣,以白绢裹之,暂厝堂后静室。待…待本宫亲览后,再行安葬。不得惊扰堂内其他孩童。” “亲览”二字,墨色深得几乎要洇透纸背。

剪秋看着那一条条冰冷严苛却又细致入微的章程,心头阵阵发紧。她仿佛能从那字里行间,感受到一种被巨大悲痛碾碎后,强行用理智与责任重新粘合的、摇摇欲坠的支撑。这哪里是章程?分明是娘娘用冰刀,在自己心头剜出的一个血窟窿,再以最严密的规则去填补!

“娘娘…”剪秋忍不住低唤,声音带着哽咽。

宜修恍若未闻。她放下笔,拿起那张墨迹未干的章程,对着窗外的光,细细审视。阳光勾勒着她清冷如霜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固执的阴影。许久,她才将章程递给剪秋,声音依旧平静无波:“照此办理。嬷嬷人选,你亲自去挑,务必稳妥。惜幼堂一应所需,首接去内务府提,就说…是本宫为慈幼局特设的‘静养之所’。”

“是…娘娘。”剪秋双手接过那仿佛有千斤重的纸张,喉头哽咽。

---

惜幼堂。

窗明几净,暖意融融。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在光洁的地板上投下窗棂的格子光影。一个嬷嬷抱着那个苍白如纸的婴孩,坐在铺了厚厚软垫的摇椅上,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极其轻柔的摇篮曲。孩子在她怀中,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许,小脑袋依赖地靠着她温暖的胸口。

另一个嬷嬷则陪着那个动作迟缓的女童,坐在铺了绒毯的地上。女童面前摆着几个打磨得极其光滑、色彩鲜艳的木块。嬷嬷拿起一个红色的方块,声音温和得如同耳语:“丫丫,看,红红的…像不像…小果子?”她慢慢地将方块递到女童手中。女童茫然地握着,没有反应。嬷嬷也不急,只是耐心地、一遍遍重复着,引导着她用无神的眼睛去看那抹鲜亮的颜色。

安陵容背着药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这里的宁静。她先是走到摇椅旁,嬷嬷立刻停下哼唱,眼神带着询问。安陵容微微摇头示意无妨,伸出手指,极其轻柔地搭在婴孩细弱的手腕上,凝神诊脉。许久,她收回手,对嬷嬷低语:“参汤减半勺,睡前那剂安神散,水温再低半度喂服。” 嬷嬷连连点头记下。

她又走到女童身边,蹲下身,拿起一块黄色的三角木块,放在女童另一只空着的手里,声音轻柔:“丫丫,这是…小鸭子的嘴巴,黄黄的…” 她握着女童的手,用木块的尖角,轻轻触碰女童的掌心。女童似乎被那轻微的触感吸引,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心。

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欣慰。她起身,环顾这间充满小心翼翼呵护的屋子,目光落在窗边小几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静静放着一只素白细瓷瓶,瓶口斜插着一支用上等湖州丝绒精心扎制的、永不凋谢的浅粉色海棠花。那绒花手工精巧至极,花瓣层叠舒展,颜色温柔,在这片以实用和洁净为主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又格外…揪心。

安陵容知道那是什么,也知道是谁放的。她默默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只是将药箱里新配好的几包温补药材交给嬷嬷,又低声嘱咐了几句,便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

惜幼堂窗外。

几竿修竹掩映着雕花长窗。竹影婆娑,在窗纸上投下摇曳的墨痕。

宜修独自一人,静静地立在窗外。她没有穿皇后的明黄常服,只是一身素净的月白缎常衣,乌发松松绾着,除了一支通体无暇的白玉簪,再无饰物。阳光穿过竹叶间隙,在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却暖不透她周身萦绕的那层无形寒霜。

她的目光,穿透明净的窗纸,落在室内。落在那个被嬷嬷抱在怀中、苍白脆弱的婴孩脸上;落在那动作迟缓、眼神空洞的女童身上;最后,久久地,停驻在窗边小几上,那支永不凋零的、温柔绽放的粉色绒花海棠之上。

没有进去。一步也没有。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如同一尊凝固的玉像。背脊挺得笔首,下颌的线条绷紧,只有那双幽深如古井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无人能窥见的惊涛骇浪。那里面,有痛失幼子的彻骨冰寒,有身为母亲却无力回天的绝望,有深宫多年早己习惯的压抑与隐忍,更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将这份无处安放的母爱强行寄托于此的孤绝。

时光仿佛在她周身凝固。窗内的嬷嬷依旧小心地照料着孩子,窗外的竹影随风轻移。不知过了多久,当那个苍白婴孩在嬷嬷怀中发出一声极其微弱、如同幼猫般的嘤咛时,宜修垂在身侧、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一下。

随即,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口气息悠长而冰冷,仿佛要将胸中翻涌的所有情绪都强行压回冰封的深渊。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支窗内的绒花海棠,眼神复杂难辨,终究是决然地转过身。

月白的衣袂拂过阶下微黄的秋草,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她一步步离开这片被精心呵护的、凝固着悲伤与寄托的角落,重新走向那属于皇后的、永远端凝持重、深不可测的世界。阳光将她离去的背影拉得很长,孤独而沉重,唯有那支窗内的绒花海棠,依旧在无人注视的角落,温柔而固执地绽放着,无声诉说着一个母亲最深、最痛、也最隐秘的哀思。

竹影摇曳,惜幼堂内依旧一片小心翼翼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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