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山脚下的风卷着一股凉意吹进帐篷。陈风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支铅笔,面前摊着几张写满字的纸。
李虎靠在门口,一边啃着干饼子一边嘟囔:“你这报告整得比算账还细,真要送去上面?”
“当然。”陈风头也不抬,“这一仗打得不容易,得让上级知道我们是怎么打的。”
赵婉儿端着一碗热汤进来,轻轻放在桌上:“先吃点东西吧,别熬坏了身子。”
他点点头,接过碗喝了一口,继续低头写着。
“我陪你去联络点。”李虎忽然说,“那地方太危险,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赵婉儿皱眉:“可你现在是突击队长,队伍离了你不行。而且你是江湖出身,身份太显眼,万一遇上熟人怎么办?”
李虎不服气:“我不怕!我还能护着他!”
陈风放下笔,抬头看着两人:“这事得稳妥些办。我有系统帮忙,能避开大路。婉儿说得对,咱们得低调点。”
赵婉儿松了口气:“我己经联系了镇上一个商队,明天一早出发,伪装成运粮车的人混过去。”
“行。”陈风点头,“那就这么定。”
——
第二天清晨,一辆装满米袋的马车缓缓驶出村口,车后跟着两个裹着旧棉衣的年轻人。
陈风低着头,缩在车厢一角,手里抱着个包袱。赵婉儿站在路边,目送他们离开。
“一路小心。”她轻声说。
李虎站在她身边,嘴里咬着根草茎,没说话。
马车吱呀吱呀地走远了,晨雾渐渐散开,露出远处青灰色的山影。
——
傍晚时分,马车停在一座破庙前。
陈风掀开帘子看了看,西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枯枝的声音。
他跳下车,活动了下手脚,低声问赶车的老汉:“还有多远?”
老汉指了指前方:“再走两里地就到了,那边有个小村子,你们顺着河往西走就能找着。”
“谢谢您。”陈风抱拳道谢,带着同伴走进林子。
两人踩着落叶慢慢前行,不多时,果然看见一条小河,河水泛着冷光,映着残阳。
他们沿着河岸走了半里地,来到一处废弃的磨坊前。
门虚掩着,陈风推门进去,屋内坐着一个穿着灰布军装的男人,正低头翻看一本笔记本。
“陈同志?”那人抬起头,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稳劲。
“我是。”陈风上前一步,“您是王参谋?”
“正是。”那人合上本子,站起身来,“欢迎你。”
——
屋子里点了盏油灯,火苗摇曳,照亮墙上挂着的地图。
王参谋从柜子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陈风:“这是上级对你这段时间工作的评价。”
陈风接过来,快速扫了一眼,上面写着几场战斗的总结和分析,最后有一句:“陈风同志具备战略眼光与指挥才能,值得重点培养。”
他心里微微一动,抬头看向对方。
王参谋接着说:“组织上决定,由你牵头,整合周边所有抗日武装力量,建立统一战线。”
陈风眉头一挑:“周边包括哪些?”
“目前掌握的有三支民间义军、两支国民党溃兵残部,还有一支地方民兵队。”王参谋顿了顿,“情况复杂,任务艰巨。”
陈风沉思片刻:“这些人各自为政,有的甚至互相敌视。贸然整合,恐怕会起冲突。”
王参谋点头:“所以才需要你这样的人来统筹。我们会派人协助你沟通协调,但最终的指挥权归你。”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铜牌,递了过来:“这是‘中央联络令’,有了它,你可以代表组织与其他势力接触。”
陈风接过铜牌,入手沉甸甸的,正面刻着“中央联络令”五个字,背面有一个编号。
他捏紧了牌子,心中涌起一股沉甸甸的责任感。
——
回程路上,陈风和同伴走在山道上,夜色渐浓,星星挂在天上,像是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
走到一处岔路口,他忽然停下脚步。
前面树下站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看不清脸。
“谁?”陈风低声问。
那人缓缓转过身,是个穿长衫的年轻人,手里拎着个布包。
“陈风?”他开口,声音清亮。
“你是谁?”陈风警惕地问。
“我叫张文远,是八路军派来的联络员。”那人走上前来,把布包递给他,“里面是你接下来要用的东西。”
陈风接过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几份地图、一封密信,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中年男人,穿着整齐的军装,神情严肃。
“他是谁?”陈风问。
“国民党第三师的一位团长。”张文远说,“现在带着百十号人在北边盘踞。你下一步的任务,就是去找他。”
陈风点点头,把东西收好。
“那我呢?”张文远问。
“你先跟我回去。”陈风说,“接下来的事,需要你帮忙。”
——
回到驻地己是深夜。
李虎听说陈风回来了,立刻从屋里冲出来:“怎么样?”
“任务来了。”陈风简单说了几句,然后转身进了指挥所。
赵婉儿己经等在里面,见他回来,赶紧递上一杯热水:“说说吧,什么情况?”
陈风喝了口水,把铜牌放在桌上:“上级让我整合周边所有抗日力量,建立联合战线。”
李虎瞪大眼:“这……这也太大了吧?”
赵婉儿却若有所思:“难怪他们会选你。你有系统,能看清局势,也能找出各方之间的关系。”
陈风苦笑:“是啊,可光靠我一个人,哪够?”
赵婉儿点头:“那你打算怎么开始?”
“先从北边那个国民党团长开始。”他指着桌上那份资料,“如果能把他拉过来,至少能稳定一部分力量。”
李虎拍胸脯:“我去!让他见识见识咱们的实力。”
“别冲动。”陈风拦住他,“这次得讲理,不是拼拳头。”
赵婉儿轻声说:“我可以帮你安排见面地点。”
“好。”陈风点头,“那就从这里开始。”
外面风又大了些,吹得窗纸哗啦作响。屋内灯火明亮,照着桌上那枚铜牌,映出一道坚定的影子。
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