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江叙璟想象中那么甜腻。
巧克力微微发苦,中和了奶油的油腻感。
勉强能入口。
主要还是这是季青绒许过愿的蛋糕,如果他不主动提出要吃,殷慎一定会跑出来刷存在感。
他要离开两个月,希望这两个月里季青绒还是傻不拉几的,不要上殷慎的当。
也不要加不怀好意的男人的联系方式,也不要半夜单独和男人出去。
更不要和殷翡一起去找男模。
真可恶,为什么人生处处是陷阱。
江叙璟甚至想抱头痛哭,他也不想走,离开温暖的季青绒就会发现外面正在下冰雹,一颗一颗砸的人又冷又疼。
算了,还是别哭了。哭不出来。
季青绒也很舍不得他:“你走了,晚上睡觉都不暖和了。”
只是把他当暖炉吗?那这个季青绒很豁达了。
江叙璟看着她的脸,到底是没说出那句“不走了我们一起混吃等死”。
殷家人虽然都挺傻的,但胜在识趣。
也没有没眼色的人凑上来。
季青凌问身边的季青述:“他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上回一起出现还生疏不熟呢。
季青述说:“我姐都结婚小两年了,关系不好才不正常。”
很快,季青述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慌张找补。
“我的意思是,姐夫人其实也不赖……诶不是,就是我姐好像也挺喜欢他的,我们得支持姐。”
季青凌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以前不是最讨厌他吗?”
恨不得碎尸万段把江叙璟碎成万朵桃花开,以此来反对最恨的包办婚姻。
想到之前的豪言壮志,季青述一下就好不起来了。
“人都是会变的……”
他被姐姐家的饭和氛围和外甥女毛毛迷惑了。
季青凌说你真善变,不再多言。
——
刚收拾完现场,把剩下的蛋糕都分给佣人们。
殷平就莫名其妙回来了。
气势汹汹,张口就来。
“谁在家里开宴会?”
住在三楼的几个小辈从楼上探出头,大厅沙发上坐着的几人也扭过去看殷平。
“有奸细。”
江叙璟压低了声音说。
季青绒把腿翘在他身上,闻言想了想:“能是谁啊?”
江叙璟摇摇头。
殷平愤怒地左顾右盼,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没有宴会的踪影。
奇了怪了。
许文芳从楼上下来,问:“什么宴会?”
殷平皱眉看向季青绒,又看看她兄弟。
不是这一家子闹出来的事?
“我接到消息,说有人违反我们家的规矩私自聚会。”殷平说,“这才回来看看是谁。”
许文芳一摊手:“没有人啊?谁告诉你的?有我看着呢。”
殷平挠挠头:“那可能是误会了。”
殷平极其隐晦瞪了远处一眼,那儿好像有几个女佣。
不知道他瞪的是谁。
江叙璟嘱咐季青绒:“你小心些。”
“没事,大哥也挺傻的,比我还傻呢。”季青绒不以为意摆手,“谁说什么他都信。多大年纪了还这么莽撞,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季青绒的挑衅深深刺痛殷平。
一个全家最傻或者第二傻的季青绒嘲讽他傻,凭什么!
等江叙璟走了,先把季青绒连带她的嫡长女赶出去!
殷平就像是来搞笑的,冲过来后很快又走了。
季青绒回房去睡午觉。
“你什么时候走啊?我得送送你。”季青绒打开手机闹钟。
“下午西点,我出门。”
那就不用定闹钟了,季青绒把手机丢开。
要是一点两点她可能起不来,西点还能起不来吗?
空调又开低了两度,方便她抱着这个不爱出声的人机老公。
江叙璟的手感总让季青绒想起小时候一只很大的玩具狗。
那狗是三种花色的,大耳朵,好像叫比格。也挺萌的。
小小的季青绒每天抱着和她差不多大的玩具狗睡觉,后来小小的季青绒长大了,玩具狗却没长大。
锁到柜子里吃灰。某日季青绒想找出来的时候,就发现消失不见了。
季青绒惆怅地叹气,她想念她的狗。
背上有一下没一下被人轻轻拍着,像是回到了小时候。
唉,她也有点想小时候了,那会儿多好啊,什么烦恼都没有。
季青绒揽着江叙璟的肩,很快睡死过去。
再次醒来身边己经空了。
季青绒迷迷糊糊地喊了两声,没人搭理她。
死老公越来越硬气了,现在都敢无视她了。
揉了揉眼,季青绒说:“你再不理我我就生气了。”
鸦雀无声。
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拿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
一看。
我靠。
五点了。
问及什么才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季青绒会说是老公离开的那个下午,明明说好了要去送送他,结果到点没醒来,也没人叫她。
身边空荡荡的,属于江叙璟的位置早凉透了,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有整整两个月她看不见他,她说话也没人会一首“嗯”“哦”“好”的回应她。
好孤独。睡觉的床搭子没有了。
手机上有几条未读消息,全部来自于一个人。
那个备注为特别难伺候的老公的人。
【没叫你,你睡得太香了。】
【很快就回来,好好生活,别被大哥赶走了。】
【空调不要开太低,晚间易着凉。】
【落地会报备,不用担心我。】
还有最重要也是最让季青绒想笑的一句。
【别骂我。】
她说:【我才不管你呢。】
唉,人类真是口是心非的动物。
放下手机,季青绒下楼去了。
季青述和殷白由很有经验的海归高材生一对二教学,据说这位老师带出了好几个上京大清大的学生。
听起来没啥含金量。
遇到纯种傻子也束手无策。
季青绒只指望着,能让季青述的数学考个三西十分。他现在就考十分,也太丢人了,把答题卡放脚底下踩两脚也比十分高。
她去看了看,两个高中生像牛像马像牛马,半死不活各自写着一本练习册。
季青述好像快翻白眼了,殷白也没好到哪儿去。
那个老师也愁容满面,说第一次遇到卧龙凤雏同时出现。
殷白一首在喊舅舅你救救我吧。季青述说我要吃外卖我要跳河。
疑似被人做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