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国兴哈哈大笑着道:“种在地里的粮食,和刚收下来的粮食是含有大量水份的,最多能达到百分之三十五!”
“即使在打谷场晒过之后,也有百分之二十左右的水份。”
“但是,过了一个冬天,水份只有百分之十五甚至更低了,夏风同志是想告诉你们,如果我把今年收来的粮,当成去年收的上交上去,这里面不就多出了百分之十到十五吗?”
嘶嘶!
李冰等人瞬间明白了过来。
用水分大的,代替没有什么水分的,多出来的粮就能以低价卖给天马集团了。
完全就是空手套白狼!
“这还只是主粮,像芝麻,大豆等等这些可以榨油的作物,可操作空间就更大了。”
夏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沉重的道:“我说的这些,还不包括每年的畜牧粮,也就是拿去喂猪的陈粮。”
“如果把这些粮和新粮再做一个调换,你们想想,长此以往,会是什么后果?”
安静!
整个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彻底安静了。
“那……我们就不抓许国安了?”
李冰弱弱的问道。
经过夏风的解释,李冰己经彻底服了。
态度也明显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我要抓的,是顾文龙和顾文虎。”
夏风剑眉一挑,眼神坚定的道:“还有他们背后的保护伞!无论是谁,敢无视国法,滥用私权,都必须严惩!”
“好!”
“说的好!”
众人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钱国兴一摆手道:“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按夏风同志的思路,我们需要一个关押重要嫌疑人的地方,还需要绝对可靠,并且有执法权的同志,协助我们办案。”
“大家都集思广议一下吧。”
听到这话,夏风看向钱国兴的眼神,又柔和了几分。
他发现,从今天下午开始,钱国兴真的变了。
而且,还得他配合的相得益彰。
他刚提出办案思路,钱国兴马上就落实实际问题,与之前当真判若两人了。
“钱组,我们不是有两间审讯室吗?”
张凯纳闷的问道。
每间审讯室里,都有西张床铺,两间足够关八个人了。
“必须隔离看押,以免有人通供,串供。”
钱国兴再次开口道:“不光场地要大,房间要多,安保也是重中之重,一要保密,二要防止嫌疑人自杀,三要能顶住压力,抗得住上级逼问。”
“达不到这样的要求,我们的努力,必将功亏一篑!”
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夏风根本没有这样的资源。
如果没有钱国兴大力帮忙,案子依然很难推进下去。
“我男朋友是天河区分局刑侦支队的,他绝对听我话,他要是敢……哼,我就上他们家,告诉他爸去!”
李冰握着粉拳,一副雌虎的架势说道。
钱国兴打量了李冰几眼,点了下头道:“小龙是个可靠的孩子,借调令你自己写,我盖章!”
“好!”
李冰美滋滋的掏出手机,啪啦啪啦的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钱组,我未来老丈人是咱们市文化宫的,那块场地大啊,办公室都有二十多间,而且都在二楼以上,楼梯口放俩人,谁也进不去。”
陈平深受李冰启发,毛遂自荐的道。
钱国兴连连摇头道:“不行,文化宫人员复杂,还有外来人员,不保险。”
“钱组,我老公他们单位,有个刚建好的办公楼,还没投入使用,一栋大楼都空着,也没什么外人,就是地段偏了点,快到郊区了,这行吗?”
徐梅一边织毛衣,一边笑问道。
“等的就是你!”
钱国兴扫了徐梅一眼,后者吐了吐舌头。
“张凯,明天一早,按夏风同志的布署,立即向全江宁所有粮库下发通知,督察组将在一周之内,核查所有储备粮的仓储情况。”
“此外,明天特别通知云来镇,做好接待工作。”
钱国兴此言一出,夏风挑了挑眉,忍不住笑道:“老钱,你……比我坏啊。”
“哈哈哈……”
钱国兴拍着夏风的肩膀道:“声东击西嘛。”
周围几人,却是听得一愣。
尤其是张凯,皱眉道:“钱组,那我们明天第一站,究竟去不去云来镇啊?”
夏风站起身来笑道:“明天,哪也不去,大家养精蓄锐,接下来,有的是硬仗要打呢。”
钱国兴点了下头道:“让他们准备,是要先打草,再惊蛇,蛇不出洞,怎么打他七寸?”
李冰眨了眨眼睛道:“钱组,我不明白,我们要查云来镇,为什么还要通知他们,让他们做足准备啊?”
“突击检查的效果不是更好么。”
钱国兴看了夏风一眼,夏风微笑道:“狼来了的故事,你总该听过吧,连续放他们鸽子,真查到他们头上,他们也不会有所准备的。”
“而且,不只云来一个地方有问题,查缺补漏,这是基本操作,不惊一惊他们,我们什么也查不出来。”
听完夏风这番话,钱国兴满意的点了下头,起身道:
“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大家早点回去休息,该做的工作,大家都心里有数,明天早上,巡视组到达江宁之前,必须完成任务。”
说着,钱国兴特地看了一眼徐梅和李冰。
“是!保证完成任务!”
徐梅和李冰急忙起身,打了一个立正。
夏风正和众人一起往外走,钱国兴突然拍了拍夏风的肩膀:“会喝酒吗?”
“呃……会一点。”
夏风犹豫了一下,微微点头道。
“跟我走吧,我家里清静。”
钱国兴脱下身上的制服,叠得整整齐齐,小心翼翼的放进办公室里的柜子。
随后又换了一身便装,带着夏风一起离开了市委大楼。
……
另外一边,江宁天马集团旗下的云天酒店。
一间豪华套间里,王国才父子分别坐在两张单人床上,眯着眼睛,抽着香烟。
在他们对面,一个脸上有一条深长刀疤的中年男子,翘着二郎腿,在闭目养神。
这个中年男子,正是顾文虎。
在他旁边,还坐着一个身穿动运装,满脸煞气的中年男子,此人正是他手下的第一打手何枫。
在房间正中央,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跪在地上,满脸瘀青,大约三十西五岁的男子,不断的求饶道:“顾总,我……我只是一时大意。”
“那个叫王丽的娘们,处处找茬,我没办法,才……才送了她一个包和一个手镯,我以为,江宁这种小地方,没人能认出来,这才……”
嘭!
何枫陡然起身,一脚踢在中年男子的小腹上,疼得他手捂着肚子,以头拄地,却根本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顾文虎弹掉手上的烟灰,缓缓睁开那又如狼一般的眸子道:“现在怎么办?派人把那个叫夏风的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