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鲁坐在马背上,神色冷峻,目光如刀般扫视着前方的战场。
几日前的对阵中,李熙指挥的明军让他领教了难得的顽强抵抗和精准打击——他麾下的铁骑竟在狭窄山道和复杂林地中频频失利,被层层截断分割,折损了不少精锐。
他紧盯着地图,长城沿线的地形早已在他的脑海中铭记于心。自东侧出击虽受阻,若能绕过主战区从西侧突入,明军定然措手不及。
那个方向的守军一直被视为后方防线,相对疏于防备,若能从那里破口,不但可奇袭李熙的军队,更能从侧翼撕开长城一段缺口,一路冲进山海关附近的城镇,给明军背后制造混乱。
巴图鲁双眼微眯,冷冷对亲信道:“李熙那支部队虽然狡猾,但他们依旧守在固定地带。若我们能避其锋芒,便可一举夺下长城的另一端。”
巴图鲁站在山岭的高处,望着绵延不尽的山脉,心里掠过一丝沉重。尽管手下兵勇无数,此路途定然艰难。秋冬交替,山中积雪逐渐变厚,前行的道路崎岖难行,每一步都似在与天地博弈。
他转过头,望向副将说道:“此路途遥远,行军数月,需另备物资,否则难以抵达。”副将点头称是,眼神中有些犹豫。
巴图鲁察觉到副将的犹豫,冷哼一声道:“怕了吗?难道不想为我女真开疆拓土,成为后世传颂的英雄?”
副将慌忙抱拳回应:“属下并非畏惧,而是担心长途跋涉会拖垮士兵的体力,加之山中气候严酷,若准备不足,恐怕会损失惨重。”副将眼神凝重,显然并不是随口之言。
巴图鲁的脸色略微缓和,他知道副将的担忧并非无稽之谈。
他抬眼望向身后的大军,骑兵们在寒风中沉默地站立着,战马喷出阵阵白气。接下来的路程险峻,气候恶劣,若贸然出击,恐怕士兵还没杀入明军阵地,便会先倒在这片荒山雪地之中。
他默默思索片刻,回身对副将说道:“你说得不错。行军必须稳妥,但不能因此放缓脚步。传令下去,从各处村寨征集食粮,马匹加倍负重。还要在山路沿途设立补给点,分批运输物资,确保每一路军队都能及时补充。”
副将领命去安排,但巴图鲁心头依然不松懈。他从腰间摸出一卷信笺,亲手书写命令,召集沿途的女真驻军配合行动。
为了这次突袭,他甚至不惜调用周边小部落的战士,以备不时之需。
夜幕低垂,巴图鲁站在营地高处,望着山路方向,思绪飞转。这场行动需要的不只是勇气与力量,还得讲求精准时机与路线安排。
要在数月艰难跋涉后出其不意地突袭明军背后,任何一步差错都可能功亏一篑。
清晨,随着号角声响起,大军终于踏上漫长的征途。
士兵们披着厚重的皮袄,列队缓缓穿过积雪覆盖的山谷。战马打着响鼻,蹄声沉闷有力,队伍在崇山峻岭间蜿蜒前行,如同一道黑色的铁流,奔赴前方未知的战场。
行军路上,巴图鲁不时下令全军隐蔽行踪,尽量避开明军的侦查哨探。即便在雪地中,士兵们依然踩着轻步,沿着山道贴近崖壁行走,尽量不留痕迹。途中,他让部队时常停下,躲入林中,伺机观察周围动静,唯恐消息泄露被李熙察觉。
日复一日的行军中,天气愈加严寒,许多士兵的脸上已经冻得泛红,但他们仍默不作声。巴图鲁深知,眼下这支军队承载的是整个女真部落的希望,而他必须以雷霆之势打破李熙的防线。
终于,在行军近两个月后,他们渐渐靠近预定的突袭位置。
巴图鲁眺望着前方的雪岭,眼中透出杀机,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这次,他们将如一把利刃般从西侧刺入明军腹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扫一切防线,彻底撕裂长城的防御。
随着巴图鲁的一声令下,女真军队如同猛虎出笼,悄无声息地朝山坡上的明军营地逼近。
晨雾弥漫,营地中仍是一片寂静,偶尔有明军士兵低声谈话,却浑然不知危险已逼近。巴图鲁先令精锐弓箭手上前潜伏,弓弦在寒风中轻微震动,冰冷的箭头直指营地入口的哨兵。
突然,巴图鲁挥手一指,弓弦崩裂之声齐响,第一波箭矢飞出,划破了寂静的空气,精准地落入哨兵与巡逻士兵的咽喉。
瞬间,哨兵无声地倒地,而后方的女真铁骑趁势加速冲出,靴下雪地被碾得飞溅。
营地里的明军突然惊醒,四处哗然,但还未来得及反应,女真的第二波箭雨已到。
弓箭手轮流进攻,密集的箭矢遮天蔽日,带着尖啸刺破营地,四处传来明军的惨叫。营地中的士兵慌忙集结,却在箭雨之下无处遁形,几乎每一个抬头的士兵都被射中。
就在此时,巴图鲁手持弯刀,带领身后的女真骑兵发起了猛攻。
他们如一股黑色的洪流,趁着明军阵脚未稳,直冲而入。巴图鲁一马当先,手中弯刀在寒光中划出半圆,斩开面前一名明军士兵的长枪,刀锋顺势劈向对方的肩膀。那士兵几乎未及反应,便被一刀毙命,鲜血溅到雪地之上。
女真骑兵冲进营地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实施分割战术。巴图鲁下令将骑兵队伍一分为三,分别从三面逼近营地中心,将明军士兵逐步压向坡底。
巴图鲁的骑兵每经过一处营帐,便将火把掷入其中,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刺鼻的烟雾迅速弥漫,营地中哭喊声不断,混乱之极。
见此情景,营地中一名明军将领集结起身边的士兵,冲向巴图鲁,试图组织抵抗。那将领手持长枪,怒吼着直刺巴图鲁的胸口,枪尖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寒光。
然而,巴图鲁冷笑着一挥手中的弯刀,将长枪荡开,随即单手持刀旋身劈砍。弯刀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直击对方腰部,带出一片鲜血。那将领身形一滞,倒在地上,再无声息。
此时,明军的残兵已经完全溃散,他们在营地四处奔逃,却被女真骑兵追击得无处藏身。女真骑兵的弯刀一次次抬起又落下,迅速地收割着溃散士兵的生命,战马蹄声沉闷如雷,将士们的喊杀声回荡在山谷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巴图鲁一边指挥骑兵继续包抄,封锁明军的退路,一边命令弓箭手在外围警戒,防止援军来袭。此时,明军的阵地已经被女真军队彻底掌控,营地的火光映红了整个山坡,滚滚浓烟伴随阵阵惨叫声升腾而起,犹如一场地狱般的屠杀。
战斗进入尾声,女真军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占领了营地,剩余的明军残兵大多束手就擒。巴图鲁目光冷酷地扫视战场,确保营地无一生还者后,才缓缓收刀,骑马站在高处俯瞰这片满目疮痍的营地。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而他的双眼透出一抹杀意。他清楚,这仅仅是开始,下一步便是彻底撕开明军的防线,将长城沿线的防御彻底摧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