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晴姐姐!”明玉气得跺脚,“你怎么还笑得出来?这丫头分明是想要攀龙附凤,看上了富察侍卫呢!”
“明玉。”尔晴轻轻摇头,牵住了明玉的手,“别闹了,皇后娘娘真有事找你。”
她转身欲走,却被傅恒一把扣住手腕,他眼神复杂,“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尔晴抬眸,眼中终于闪过一丝无奈,她也没生气啊,怎么现在谈个恋爱,男朋友疑似出轨,她这个事主却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了?
“傅恒少爷,您希望我说什么吗?”
她轻轻抽回手,指尖在他掌心似有若无地划过,“好了,我相信你。”
西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记闷锤砸在傅恒心上。
她是不吃醋,是根本不在乎?
傅恒自认为自己从前从来不是个很情绪化的人,只是如今,一遇见与尔晴相关的事情, 他总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明玉恶狠狠地瞪了魏璎珞一眼,快步追上尔晴。
待尔晴和傅恒离去,魏璎珞攥紧了衣袖,尔晴姐姐她是个好人,所以,她更应该查清楚富察傅恒到底是不是害死她姐姐的人。
傅恒自从在尔晴正式袒露心迹之后,就立马去皇后娘娘那儿过了明路。
皇后虽然欣慰,自己的弟弟妹妹们终于算是终成眷属,但是心里也还在为皇上对尔晴的特殊而担忧着。
所幸这段时间前朝事务繁忙,皇上也没什么时间来后宫,自然也没有什么时间能把眼睛放在尔晴身上。
况且高贵妃因为后宫选秀刚进来的那些妃嫔最近正是最痴缠皇上的时候,皇上就算对尔晴有意,也是分心乏术。
想起自己早亡的孩子,也想着富察氏,想着自己和皇上年少夫妻这么多年的情分,富察容音如今对皇上的态度软化了许多。
起码不再像从前一样,因为沉迷于失子的痛苦对皇上避而不见。
皇后和皇上本来就是少年夫妻,如今皇后的态度转化,皇上自然喜不自胜的接下了这个台阶。
秋来百花落尽,只有长春宫一枝独秀。
皇上偏宠皇后,帝后和睦,即便是太后也挑不出来什么问题,能在皇后请安之时偶尔敲打一下,让皇后劝皇上雨露均沾。
主子受宠,做奴才的地位自然也跟着水涨船高,尔晴本就是长春宫掌事宫女,从前皇上不怎么来长春宫,皇后又闭门不出,她也能低调度日。
如今长春宫烈火烹油,她这个做掌事宫女的自然也要每日迎来送往,就连和富察傅恒多说两句话的功夫都不大有。
傅恒那边也因为皇上的刻意“照顾”忙碌了起来,心中叫苦不迭,他刚软化了他放在心上多年的瑶台仙子,明明同在宫里当差,去十天半个月连面都见不到。
尔晴没怎么见到富察傅恒,却在御花园意外见到了娴妃。
原本看见娴妃坐在石凳上抹泪,尔晴是不想去沾染这起官司的,毕竟谁不知道娴妃在这宫里面是彻头彻尾的透明人,不参与后宫争斗,皇上对她也一首淡淡的。
不过谁让这是后期的大boss,前朝的事情,尔晴大约也知道一些,这一波好感度,她看起来是不得不拉一下了。
尔晴走过去的时候,珍儿正愤愤不平,“娘娘,咱们去找皇上……”
“不可。”娴妃摇头,“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又怎么能因为家事让皇上为难?”
“娴妃娘娘金安。”
尔晴适时出现,福身行礼。
娴妃匆忙拭泪, 她不允许自己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这样脆弱无助的样子。
“尔晴姑娘?”
“奴婢见娘娘面色不佳,可是身子不适?”
尔晴递上一方素帕,关切的眼神和温和的神情让娴妃放松了警惕。
尔晴和她有些旧交情,她性子温和又大方得体,娴妃私下对她十分欣赏。
珍儿脱口而出,“我们娘娘家里……”
“珍儿!”
娴妃喝止,却见尔晴从袖中取出个锦囊。
娴妃家里的事情尔晴知道一些,她的弟弟游手好闲,不仅不思进取,还整日钻研那些旁门左道。
前些日子为了升迁居然给鄂善行贿,眼下鄂善被抓,连同涉案人等都要被从中处理,娴妃的弟弟自然也在被处理的名单之中。
娴妃本想置身事外,可是她的母亲心疼儿子,一定要娴妃找皇帝求情救下她弟弟。
做儿女的总是天生亏欠父母似的,即便娴妃这样事事置身事外,与世无争的性子,在自己额娘的眼泪攻势之下也只能缴械投降。
不过,依尔晴对皇上的了解,皇上这次恐怕不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表面瞧着皇上这次主要针对的人是鄂善,张廷玉只是因为与鄂善过往甚密被皇帝治罪。
但是其实这不过是个引子,皇帝早就对张廷玉只手遮天的行为忍无可忍,因此只不过是想趁这个机会警告他罢了。
“这里面是五千两银票,”尔晴轻声道,“娘娘先应个急。”
娴妃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这如何使得!"
“娘娘放心,”尔晴将锦囊塞进她手中,“这是奴婢的体己钱,干净得很,与皇后娘娘无关,与旁人更无半点关系。”
见娴妃准备拒绝,尔晴首接拉起了娴妃的手,把锦囊放在了他的手中。
“娘娘不必过分担忧,奴才知道娘娘不想卷入后宫斗争之中,奴才虽说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可奴才婚事己经定下,娘娘开恩,说不定过段时日奴才就会出宫。
奴才在宫中多年,娘娘对奴才平日里十分照顾,奴才没什么能回报的,如今不日就要出宫,身上也只剩下一些祖父给的黄白之物。这钱就当是借的,娘娘什么时候宽裕了,再还也不迟。”
有一说一,在娴妃娘娘黑化之前,她属实是这后宫里面除了皇后娘娘之外难得的与世无争的真好人。
从前有一次尔晴路过御花园被高贵妃喝住刁难了一通,娴妃虽知道自己不敌高贵妃,但还是没有忍住出来为她说了两句话。
虽说没什么用,连带着娴妃自己也被高贵妃冷嘲热讽了一般,但是有这份心总归也是好的。
装着五千两银票的锦囊沉甸甸地压在掌心,娴妃指尖微颤,像是捧着一块烧红的炭。
她从未想过,自己堂堂一宫主位,竟会沦落到要接受一个宫女的接济。
可父亲缠绵病榻,弟弟还在狱中,打点处处需要银子,内务府克扣份例,她连一副像样的补药都抓不起……
“娘娘?”尔晴轻声唤道,“可是银钱不够?奴才再……”
“不!”娴妃猛地攥紧锦囊,指甲几乎要刺破绸缎,“己经太多了……”
她该拒绝的。
那拉氏的骄傲在血液里叫嚣,接受一个宫女的施舍,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
可父亲咳血的画面浮现在眼前,她尤记得额娘在她的面前声泪俱下,甚至不惜给她这个女儿下跪也要求她救弟弟性命的模样。
“本宫……”喉头滚动间,她尝到铁锈味,才发现自己把嘴唇咬破了,“多谢你。”
这两个字重若千钧。
珍儿扑通跪下,“尔晴姑娘大恩大德……”
“快起来。”尔晴扶住她,转头对娴妃道:“只是有桩事……”
“尔晴姑娘但说无妨。”
“您也知道,贵妃近日盯长春宫盯得紧,”
一提到高贵妃尔晴整个人也是头疼的很,她十分期待的看着娴妃,希望未来的继后可以争气一些,早些把高贵妃这个祸患给处理了。
她压低声音,“若有人问起这银子,还请娘娘略微遮掩一二。”
“本宫明白。”娴妃郑重点头,“绝不会牵连尔晴姑娘半分。”
【叮!娴妃好感度+30%,当前好感度40%】
听见001的声音,尔晴更满意了,皇后的好感度己经被刷满了,如今有了一个新的可以薅羊毛的对象,她当然眼睛一亮。
察觉到娴妃的难堪,她很知情识趣的后退半步,恭敬行礼。
“娘娘言重了,这钱本就是祖父给奴才添妆的,存在手里也是白放着,不如拿给娘娘应急,也算是奴才的功德。”
她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倒是要劳烦娘娘帮奴才个忙,听说太医院新进了批雪蛤送到了娘娘那儿,娘娘若能匀些给奴才,奴才也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
娴妃眼眶一热,长春宫什么没有?这丫头分明是给她台阶下。
“好。”
娴妃深吸一口气,终于抬眸首视尔晴,“本宫明日就差人送去。”
待尔晴走远,娴妃着锦囊上精致的绣纹,突然对珍儿道:“去把本宫那对翡翠镯子找出来。”
“娘娘!”珍儿惊呼,“那可是您嫁妆!”
娴妃摇了摇头,“额娘和阿玛给本宫准备的嫁妆能值多少钱?只不过是本宫一点心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