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压低声音，“那个人是谁啊？”
系统开始扫描，一秒不到：
【主线人物：约西亚·特里劳尼】
“啊？”
【出去打个招呼啊。】
“不了吧，我还是苟在这里吧。”我往后退了半步。
系统语调一下提高了八个度：【你苟什么苟啊？他是友军，主线稳定器之一，打个招呼死不了。】
“不不不。”我看着达奇和特里劳尼并肩站着，两人一副“我们掌控一切”的社交微笑，“他们俩一个像我高中政治老师，一个像我数学老师，还是算了吧。”
系统沉似乎是在努力搜索什么是学生时代的情绪，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孩子不能这么腼腆，快去和老师打个招呼，展示一下新时代穿越者的风采。】
“你要是真觉得我是新时代穿越者，能不能别收我零食当惩罚？”
【那是给你成长道路上的一点‘小激励’。】
我看着那两人朝旅店方向走过来，赶紧蹲下：“激励你个头，真被他们看到我一脸狗腿样儿地从旅店买药出来，我以后还怎么在营地做人？”
【做人是门学问，你以后会感谢这段社死经历的。】
我拉低帽檐，转身绕进旁边的杂货店装作路人路过，祈祷亚瑟还没洗完澡，不要在我没回去之前满街找我。
“嘿，dy！”亚瑟站在旅店门口，身上己经洗干净了，头发还带着点湿气，整个人精神了不少，他朝我挥了挥手，“这里。”
我装作没听见，试图从达奇他们背后绕过去，达奇偏偏回头，一眼就看见了我，还一把拉着特里劳尼一起迎面走过来。
系统绷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刚不是说不想打招呼嘛，这下好了吧，躲都躲不掉。】
我脸上迅速切换出礼貌笑容，乖巧站定，“先生们，下午好。”
“dy，这就是我一首跟你提过的特里劳尼，”达奇一手搭在特里劳尼肩上，像在展示某件珍藏的古董，“我们最有风度、最有头脑、最能打交道的朋友。”
特里劳尼很配合地微微鞠了一躬，那动作优雅得像是巴黎歌剧院的演出谢幕，“见到你很高兴，真是位迷人的小姐。”
我脸上的微笑差点绷不住，不着痕迹的向亚瑟靠近，慢慢挪到了他身后。
亚瑟轻咳一声，顺势岔开话题，“你最近怎么样？上次你在罗兹就突然没影了。”
“哦，那只是一些……私人事务。”特里劳尼耸了耸肩，眼神飘忽，“不过最近是时候重新加入你们了。”
“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们。”达奇哈哈大笑。
我在亚瑟背后站得笔首，像个认真听讲的学生，系统继续在我脑内碎碎念：【我就说吧，越怕社交的人越容易被社交缠上，你看看你现在……】
“我知道啦！下次一定。”我在心里怒吼，脸上还在保持得体笑容。
亚瑟悄悄侧头问我：“你刚刚是想假装不认识我吗？”
“计划外事故。”我小声回，“下次我爬下水道走。”
亚瑟被逗乐了，随后又装出“我很正常”的样子，继续陪我参加这场突如其来的“社交葬礼”。
“还不错吧？”约西亚突然看向我，“这个地方，尤其是和大家在一起…”他这人笑起来总带点探查意味，像是在看你能不能接住他递出的球。
我迅速调整表情，眼神也多了点光亮。
“我觉得这里挺好。”我轻轻开口，语速不快，“刚来的时候确实有点忐忑，不过……帮里的人都很好…”
约西亚微微挑眉，达奇也偏头打量我。
“我可能没亚瑟枪法那么好，也不像约翰能冲锋在前，大家也都没嫌弃我，之前在外头办的几件事到也没出什么纰漏…”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特地扫了达奇一眼，带着点试探。
“我明白这里不是慈善所，留下来，就要有留下来的价值…我愿意为帮派做事，听指令，挑担子，只要你们愿意信我，我能证明，我不是来蹭饭的。”
空气安静了两秒。
约西亚抿嘴轻笑：“嗯哼，放轻松，小姑娘…我并没有这种意思…不过，你倒是比大多数人有骨气。”
达奇的眼神意味深长，他注视我许久，才点了点头。
“亚瑟说你机灵，看来他说得对。”达奇开口，语气缓慢却不容置疑，“帮派里面不缺莽夫，但缺能看清局势，又不怕脏手的人。”
他看了我一眼，又补了一句：“你要是真想留下来，想往前一步，那就准备好，别让我失望。”
我站得笔首，轻轻点了点头，“不会的，先生。”
【你是不是有点过了？这样说真的没问题？】
“趁着机会，表一表忠心没坏处，况且我只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姑娘，为了留下来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干，这种笨拙又恰好让人看穿的感觉拿捏好就行了，说的太好反而不真实。”
系统在脑子里偷偷感叹：【你是不是天生适合当卧底啊？】
我冷笑一声：“我是天生适合活下来…这两个老狐狸…”
晚饭时，我正拿着碗往嘴里扒拉饭，达奇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肩：“今天表现得不错。”
我有些莫名其妙，随即反应过来，可能是今天我那傻不拉几又极度忠心的样子，让达奇在约西亚面前赚了几分面子。
他这一开口，周围原本嘈杂的聊天声像被调低了音量一样。
帮派里的不少人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比尔皱着眉看了我一眼，嘴角不屑地抽了抽。而莫莉——她几乎是用眼神把我整个人钉在地上，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
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谢谢您给我机会。”
达奇满意的点点头，扫视了他们一圈，转身离开了。
【你看到了什么？】系统忽然问我。
“嫉妒，敌意，还有一点……警觉。”我心里默默回答。
【你得小心了，再往里走一步，就不只是‘打杂的’了。】
我点点头，嘴上却装傻卖乖地问亚瑟：“你看他们是不是都吓到了？”
亚瑟正靠着帐篷抽烟，眼睛扫了圈周围：“你以为他们看不出你被达奇点了名？”
“你呢？”我故意问他，“你看出来我要往哪走了吗？”
亚瑟看了我一眼，没笑，声音却轻了些：“别走太快。你还没学会怎么不被人捅刀子。”
“我不是有你盯着嘛？”
亚瑟没回话，把烟按进火堆，站起身走开了。
【他在担心你。】
嘴硬心软的样子一点也藏不住，我心里乐开了花，美滋滋地吃完最后一口炖菜。
我回到自己的帐篷，从包里掏出那本顺路买来的图书，是一本讲猎鹰和野鸟习性的书。我找到小杰克，他眼睛亮晶晶的，接过书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谢谢，dy！”他小声说。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慢慢看，明天帮我抓几条小蚯蚓回来当礼物。”
杰克乖巧的点点头，不知道突然看到了什么缩了缩脑袋。
我回头，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莫莉，我轻拍杰克，示意他先走。
茉莉拉着我到了远离人群的地方，她脸色还是没缓和，眼神里夹着明显的不满和试探。
“我跟你说，”莫莉压低声音，“你以为自己是谁？这帮派里可不是光靠嘴巴就能混的。”
“莫莉，你说得对，帮派里确实不是光靠嘴巴。可你别忘了，我也不是一般人。”
她冷笑一声，“别以为达奇看上你了，你就能高枕无忧了。”
什么玩意?
我感觉我的晚饭都要吐出来了，达奇的年龄都能把我生出来了。
我努力解释：“我只是想留下来，混口饭吃。”
可莫莉显然不买账。毕竟，帮派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己。
就连和我同期“考入”帮派的莎迪也是因为血海深仇才加入的，我的理由跟她们比起来明显脆弱得多。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哭出声，莫莉吓的要捂我的嘴。
我故作委屈，摸了摸眼角的泪水，抓住她的手：“好姐姐，没想到还是瞒不住你，我其实……对亚瑟一见钟情，为了他我才留下来的……我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就好，别的我什么也不图……”
我小声的抽泣起来，边哭边看她的脸色。
莫莉感觉像吃了马粪一样，她完全想象不到竟然有人比她还恋爱脑，果然恋爱脑只有神经病能治。
系统那边爆出一声夸张的呕吐声。
不知道是不是我哭的太真实了，莫莉从一开始的狐疑，渐渐变成了怜惜，最后竟然是她在安慰我。她拍着我的肩膀，轻声说道：“傻孩子……”
莫莉气势汹汹地来，迷迷瞪瞪的走了。我硬生生的把修罗场演成了伤春悲秋的少女情长。
等她走的时候，还认真的叮嘱我，在感情里面不要太卑微了，一副“姐懂你”的表情。
我松开紧抓着她的手，等她完全走远后，整个人就像脱了力一样靠着旁边那棵老树。
“不是…我演得真好，哭得太投入了……”我虚脱地吐槽，真有那么一瞬间，我都差点信了自己。
【太绝了太绝了，眼神、语气、情绪递进全都到位！我现在恨不得给你搞一个1899年奥斯卡小金人颁奖典礼，颁给你这‘最佳女主角’！】
我没好气地回道：“你别添乱。”
“yue~”
【不是，你真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