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个状态啊，标准的——任务触发型选手。】
“什么意思？”
【意思是，只有主角本人状态达到一定参数，同时事件条件符合，系统才能激活主线提示。换句话说——很多你可以不参与的小任务，它们都会自己发展。】
“……我这是被官方认定的养老路线？”
【准确说，是你本人摸鱼摸得太自然，系统都开始默认你以放养模式运行。】
【你就是个漏洞专辑，满地都是规避规则的小聪明。】
我“呵”了一声，翻个身背对空气，“那不是投机取巧，是掉进了投机的空子里，出不来了。”
【你靠摸鱼活得这么滋润，居然都能混出人缘，混成亚瑟每天顺路找你说话，混成约翰愿意让你靠近小杰克，混成达奇都没法完全忽略你——你知道这是什么级别吗？】
我无语地撑着脑袋，“退休养老VIP级别？”
【差不多】系统乐了，【你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只记得大概的剧情走向，具体的触发条件你全都忘了。】
“那能怪我嘛！”我拍了一下枕头，“我本来就是摸鱼养老玩家嘛，不是那种事无巨细、收集控类型的玩家，我天天去各种地方吃东西，买衣服，哪还记得那么细啊。”
我思考自己下一步该去哪触发下个任务点，翻着箱子试图找点能用的东西。也不是没想正经干点什么，可现在这个状态，真要靠记忆和首觉——
我也只能在地图上狂画标记，希望不要误入什么奇怪的地方。
趁着营地这阵子没什么动静，我背靠着树桩，手里转着根树枝，开始认真地捋第二章尾巴上那些藏得不深也不浅的疑点。
这事在玩游戏的时候我是真的一点都没在意，毕竟那会儿是玩家视角，体验大世界就完了，谁还去抠这些细节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被系统半哄半骗扔进来，成为了硬着头皮按剧情走的人类外挂。
所以我不能不在意了。
首先是亚瑟他们那次劫火车。
“从下手到出事太快了。”我一边说，一边比划，“他们才抢完没多久，警察那边就跟闻着味儿似的冲过来了——你品，你细品，这不像是一般意义上的反应迅速。”
【他们被人盯上了】系统的声音冒了出来，语气也比平时认真，【而且是非常有经验的盯梢，应该在计划之前就有了情报。】
“也就是说……康沃尔早就在盯他们了？”
【嗯，不然你以为达奇刚搞完一票，康沃尔怎么可能马上派人围追堵截?你想想看，就连那趟赶羊，亚瑟和约翰谈好价格，刚转身，康沃尔的人就像是蹲在拐角听墙根一样蹦出来了，你觉得正常吗？】
我皱着眉，拿着树枝在地上戳戳戳，“要不是这世界没有监控，我真怀疑我们头上是不是飞着个无人机。”
“他们被盯上不奇怪，奇怪的是达奇居然没意识到这个问题，还是说他意识到了，但故意无视？”
【达奇是聪明人，但他有个毛病。只愿意相信对他有利的信息，尤其是当这个信息能支撑他‘再干一票我们就能翻身’这套理论的时候】
“他要是穿越过来做微商，能把自己都骗得真信了。”
【你说这话倒是没冤枉他】
我把地上戳出来的坑填了回去。
以前玩的时候，总觉得康沃尔就是个冷冰冰的资本家Boss，登场是为了完整故事线。
但现在……他像是一只蜘蛛，织了一张精密的网，我们这些人正好踩在了他的蛛丝上。
“我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己经晚了，你己经在网上了】
“那我能不能阻止他们去抢火车？”
系统几乎是立刻就回了两个字，冷冰冰，斩钉截铁的：【不能】
我干脆把树枝丢了，靠着树干瘫成一滩。“行吧……想让其灭亡，必让其疯狂。这条准则，搁哪儿都适用。”
【你说得挺通透】
“那也没用。”我耸耸肩，“他们己经上了那趟车，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终点是悬崖。”
我闭着眼靠着树，有点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么看来，康沃尔不是偶然撞上的了……他从黑水镇的时候就己经盯上他们了吧？”
【黑水镇那票不是小动作，虽然你没经历，但从现在的状况看，康沃尔那边早就动手排查了，只是手段不像联邦那么粗暴。他是个商人，精于计算，不打无准备的仗。】
“所以达奇这票人，其实从故事一开始，就己经被记在了账上?”
【是的】系统沉默了一秒，补充，【而他们还在幻想那是场意外】
“……我看得出来。”
“既然阻止不了他们，那就尽量给他们支援吧。”
【你打算怎么支援？】
“在他们劫火车那次行动前，我得准备点实在的。前几天我跟瓦伦丁的一个走私商接了头，花了大价钱弄来一把改装过的狙击枪，口径大，视距远，精准度也够——枪毙几个能少让他们挨几枪子。”
【你还真是……】
“职业玩家啊。”我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谁说养老就不能战术支持？”
【你知道你这样其实很难不被发现吧？你出手太多，总有一天会有人注意到你】
“我尽量选没人的高处，而且他们抢火车那种环境，谁在意远处山头上有没有反光？”
我知道这事冒险。
但我实在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他们送命，而我躲在剧情保护罩里喝茶嗑瓜子。
亚瑟、约翰，还有西恩那几个人，近几天一大早就出门，回来得也晚。我知道他们在筹备劫火车这档子事，嘴上不说，但眼神和动作里都透着一种临战前的专注。
营地里其他人，像是下意识的收敛了玩笑和闲聊，气氛被一层看不见的帷幕压住了，平静，却不是松弛。达奇最近难得没找我说什么“梦想”或者“未来”，只是在帐篷门口坐着，抽烟的频率比平时高了不少。
一切都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短暂安稳。
我没怎么掺和他们这回的行动。除了行动当天要架起狙击枪爆几个脑袋之外，我不太担心他们那几个老油条的执行能力。
亚瑟会稳住节奏，约翰能顶住冲锋，西恩——嗯，西恩可能还是会出幺蛾子，但总归有人收场。
我更担心的，是后头那一连串剧情的走向。
从“火上浇油”开始，康沃尔、联邦调查局，那些蛛网一般的东西就会越织越密。到时候帮派就像在狂风中搭的帐篷，线一松、钉一断，就会整片倒塌。
系统知道这段时间是剧情的临界点，很少出声。它不说话的时候，我反倒更不安了。
也许是被点子王传染了，我最近老想搞点钱。老想着：要是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那至少也要让这帮人手里多一点筹码。
哪怕一切注定崩坏——那也要崩得体面一点。
我开始盘点自己的库存，想办法找出能拿出去换钱的东西。顺手拿来的藏品、无名画师的油画、就连我之前私藏的几罐蜂蜜也打算出手——能攒一点是一点。
系统是在晚饭后跟我说的这事儿。那会儿我刚啃完一块鹿肉，正拿树枝剔牙，它突然冒出来一句：
【你知道吗，赶羊讨价还价的两个家伙，很可能是康沃尔的人。】
“咳咳…呃…你现在才告诉我？”
【别激动，我这不是怕你过早知道反而瞎掺和。再说了，这事说早说晚，结局都一样。你觉得康沃尔这种人，会放过一分钱的线索吗？】
我脑子里一下子冒出很多疑点。那两个人——他们言行都不算太出格，唯一引人注意的就是在价格上死抠，还想吃回扣。原来不是商人心黑，是另有图谋？
“那……如果那两人真是康沃尔的探子，我是不是该在他们拿钱之后再干他们一票？”
【有现金，没汇票。你以为人家傻？这么大笔钱当然用汇票结算，能追踪、能作证、能勒住你喉咙】
我盘腿坐回营火旁，沉思了一会儿：“那要是我能想办法混进去，假扮个上级人员……能不能把汇票也一并拿到？”
【你胆子真不小……理论上，有可能】
【如果你能伪造出足够可信的身份，康沃尔的那批人未必认得所有中层脸，他们更多看信件和印章。你要是有一封伪造得像模像样的调拨文书，手里再拿点打过摩根家族印记的证件……或许能唬住他们】
“摩根家族？”我皱眉。
【康沃尔在北部和东部的两家子公司，曾经吞并了几个铁路承包商和军火运输队，有些是摩根系的老字号挂名。别误会，不是亚瑟那边的摩根，纯属重名。】系统顿了顿，补了一句，【这你都不知道?】
我没理它，在脑子里快速梳理流程。
如果能搞到那两人和银行之间汇票流转的节点，再加上一封看似上级要求“变更汇票领取人”的通知……或者制造一点“现任领取人身份暴露、需要立刻替换”的小混乱？
我舔了舔嘴角，脑子越转越快。
“系统，你帮我查查，这附近，有没有合适的伪造材料，和能‘借’印章的地方。”
【你真是…越来越像他们了】
“像谁？”
【你营地那帮棘手的疯子】
我笑了：“那不是挺好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