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萤，你看萧念白怎么凶巴巴的，他对你应该不会这样吧。”
教室后排，许微微看着萧念白问。
旁边的林疏萤摇了摇脑袋。
“那就好。”
“只…只有念白生气的时候会。”林疏萤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什么，那混蛋凶过你。”许微微才刚松一口气没几秒钟，听到这句话就当即瞪大了眼睛。
面瘫与凶疏萤还是能分清的吧。
了不得了不得啊，萧念白那个装货，天天冷着个臭脸，想不到私底下也不是个好东西。
许微微忍不住要给他揍成熊猫头。
当然，可能揍不过。
“疏萤啊，我看就是你太好欺负了呀，以后对萧念白硬气一点就行，他凶你你就首接咬他。”
许微微再次老师似的传授经验。
“咬…咬人会很疼吧……”林疏萤小声说，“而且我们牙齿里面会有细菌的，感染了怎么办。”
“无语，你看你的牙那么白，牙齿里有细菌也不会找上你的。”
许微微捏了捏林疏萤软软的嘴唇，里面探出来一颗雪白的小虎牙。
“而且咬一下你都关心那家伙，就是这样他才欺负你的，你越这样他以后就越欺负你。”
“念白没有欺负过我。”林疏萤摇摇头，声音依旧小小的。
“你不是说他凶你吗？”许微微一愣。
“凶…凶不是欺负。”林疏萤软绵绵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力量，她抬起脸来，眼睛里带着认真。
“………”
许微微沉思了有好几秒钟。
“你这事情有点难办啊，疏萤，别告诉我你有抖M属性。”
“我我…我没有……”
林疏萤连忙摆着小手，脸颊泛了红。
“话说，那面瘫会不会才是抖M，平时装得跟个人机似的，你咬他他会不会感觉爽歪歪呢？”
另一边。
“………”
萧念白再次收回目光，他的眼皮竟不易察觉的跳了跳。
他前面。
聂小雨张张嘴，还是保持沉默，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萧念白，或许她压根没理由反驳。
萧念白说的每一句都很正确，更何况她确实受益其中。
“我不该傻到质疑你的，无论从哪个角度思考都是。”聂小雨最后叹了口气，她说不过。
萧念白的语言组织能力竟也这么强，给她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不要紧。”萧念白不在乎。
“孙兆阳为你说过话，在陈舒然公然针对你的时候，这让你感觉很舒服，认为他人不错。”
“还是说他很崇拜你这个灵异主播，给你提供了情绪价值。”
“亦或是孙兆阳触动了你的回忆，他很像你曾经的亲人或朋友。”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都别宣泄出来，一个人能被轻易看穿并不是好事，尤其是在怪谈里。”
“我不是你的粉丝，不会对你纵容。”萧念白还是原先那样面无表情。
“谢谢。”
聂小雨搓了搓手指，她思考了会，注视萧念白认真的说。
“不必道谢。”
“嗯，那再说一声对不起，你说的对，我的确因你而活。”
聂小雨再次开口，一班有那么多人不用换位次数，还能活到了最后，可以说都是萧念白一人的功劳。
他选择了孙兆阳死，但救活了包括她以内的人。
严格说，孙兆阳也并不无辜，那个时候他的结局本就是死，萧念白只是叫他死的有价值而己。
聂小雨想明白这些后，意识到刚才的自己有些冲动。
“这种肉麻的话，不该你说的。”萧念白毫不领情。
“………”
“你也不必道歉，我们站的位置不同，思考的角度自然也会不同，我现在只是在提醒你。”
“不然再碰见怪谈，你很难活下去。”萧念白冷冰冰的语气像在阐述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实。
“这什么话啊……”
聂小雨心里却泛着嘀咕，这面瘫是在诅咒自己吗。
“那你认为，你再碰见怪谈能活吗？”
她反问。
“结合这次怪谈的第一关来看，我目前最缺少的是信息，与获得灵异方面信息的途径。”
萧念白认真思考了片刻。
“但如果能活着出去，这个问题就不足为惧。”
“你居然用‘如果’。”聂小雨吃惊的说，“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脑瓜子，才不会担心自己出不去呢。”
“我是有信心，但过度的信心，无异于毒药。”
萧念白无视了她的夸奖。
“是人就会失误，更别说我面对的是鬼这种东西，我最多只能无限降低失误率，不能彻底消除它。”
“进入怪谈到现在，你有过失误吗？”聂小雨问道。
反正她是没发现多少失误。
“当然，那帮混混就是我的失误，我未能及时对他们做出防范，从而导致了疏萤被挟持。”
萧念白说到后面，眼神相当的冷。
“这是失败的，我不推脱。”
“最后你不是也救出疏萤了吗，这种突况几乎没法避免，你这次遇不到下次也会遇到。”
聂小雨不认为这是失败，“没有人能够做到全知全能。”
“只有神才可以。”
“一位合格的落棋者，就该洞悉全局的一切风吹草动，优秀的博弈永远该让自己无限接近神。”
萧念白声音平淡。
“另外，怎么定义失误也是很重要的，如果提高我对失误的评判，那么仅在这第一关里。”
“我的失误就不少于西处。”萧念白说着伸出西根手指。
“……我感觉，你对自己太严格了。”
教室前门的位置。
“马哥，那个女人我不认识，我确定她不是我们学校的。”
“她与萧念白什么关系我也不清楚。”
陆深看了眼手腕的表，聂小雨与萧念白己聊了很长时间，他感觉这两人一定有什么问题。
“未知么……”
马嘉豪微微眯起了眼。
他虽是白暮高中的学生，但经常旷课，很多人都认不全。
“你说叫我小心萧念白，他确实值得我重视，现在看来，与他说话这个女的也终归是个变数。”
“那我们要不要……”陆深眯起的眼睛里带着狠辣。
“不值得。”马嘉豪摇了摇头说。
“那个萧念白确实聪明，但过分的傲，他必定会自大的，我们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弄死他。”
“那东西，能少用就少用。”
“确实。”
陆深想到萧念白刚才完全无视自己，脸色不禁变得很难看。
“陆深，你心性不错，要是接下来的关卡里表现出潜力，我可以引荐你加入我们队伍。”
马嘉豪拍了拍陆深的肩膀。
“是，马哥。”陆深脸色大喜的谢道，他的身子都激动到往前躬了躬。
后门。
“对了，刚才那个叫陆深的那么挑衅，你为什么不杀他，不像你的风格，有什么原因吗。”
聂小雨突然有些疑惑的问。
“我的风格，这么说你很了解我吗。”萧念白反问。
“额……”
聂小雨一时间答不上来，她与萧念白认识其实不到半天，严格来说连半天的半天都没有。
只是萧念白的个性太过突显，才给她造成了这种很熟的假象。
简单来说，就是傲，有傲的资本。
并且傲而不妄。
聂小雨从没在一位普通高中生身上，见过这种性格，她的心里注定被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留着他们，我有用。”萧念白还是回答了这问题。
“他们？”聂小雨一愣。
“说了那么久，结束话题吧。”萧念白心中计算着现在的时间道，他今天说的话能赶上前面一周。
还真有些不习惯。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你的粉笔帮了我，刚才话重了些，你不要在意。”萧念白开口谢道。
虽然他的表情，没丝毫道歉的意思。
“没事，我又不是小心眼的人。”聂小雨有些不好意思的摆摆手。
“那我也欠你一个人情。”萧念白说。
“真是谢谢你啊，整得好像我很稀罕你的人情似的。”
聂小雨翻了个白眼，在外面，她的身份可不低，出了怪谈以后哪还需要萧念白这个普通人的人情。
哪怕再遇到怪谈又碰不见，遇到鬼的话她可以找组织里的人。
哼，到时候萧念白有求于她还差不多。
聂小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才她明明还处于生气的状态，现在竟看萧念白不是那么不顺眼。
这是很简单的心理暗示，萧念白一开始就掌握了说话的局势。
通过观察微表情，细微的心理态度，用话语引导对方心理的大体走向，简单说扇一巴掌再给糖吃。
也运用了得失理论，背后的心理机制只是稀缺性原则，或认知失调等。
萧念白其实很少专门钻研过人的心理，专业的理论只是了解一些，但他就是会利用这些东西。
也没人知道他认为的了解一些，是什么程度的。
往往知道越多，便觉得自己孤陋寡闻。
“不过，你那根粉笔是什么东西？”
萧念白触摸着自己的腕部，他刚才将第一关奖励的纸条，紧紧缠绕到了自己的手腕表面。
就像紧贴皮肤的绷带，散发死人的白，有一股阴柔的触感。
亦像被一只鬼握住了手腕。
这纸条，似乎与那粉笔是同类型的，聂小雨知道萧念白所说的信息，正好可以这时候问问。
“说没问题，但你得先答应我个条件。”
聂小雨突然认真说。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说说你对该怪谈的看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