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尺惊魂:老宅梁柱间的千年凶吉密码
入秋的八家子村飘着桂子香,潮湿的雾气却裹着股腐朽气息。书源蹲在祖宅坍塌的门廊下,指尖抚过断裂的楠木梁柱。木纹里渗出暗红黏液,在青苔覆盖的砖缝间蜿蜒成诡异的符号——那是父亲临终前反复念叨的"血木咒"标记。
"小先生!王家老宅闹鬼了!"村头的李瘸子拄着拐杖撞开"天机阁"的雕花门,裤腿沾满泥浆,"夜里听见梁柱在哭,第二天房梁就塌了半边!"
暮色中的王家老宅像头垂死的巨兽,歪斜的飞檐挂着半截残破的风铃。书源背着工具箱踏过门槛,腐木碎屑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堂屋中央,断裂的主梁横陈在地,断面处的年轮竟扭曲成狰狞的人面,瞳孔位置嵌着两粒铜钉,与他怀中的鲁班尺顶端装饰如出一辙。
当鲁班尺靠近梁柱,尺身突然滚烫。"病"字刻度渗出黑血,在空中凝成细小的篆文:"七寸定生死,三分判阴阳"。书源举起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发现墙皮剥落处露出暗刻的《营造法式》批注,朱砂字迹在手电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凡造宅,梁柱尺寸差毫厘,必招血光"。
"这不是自然坍塌。"书源话音未落,房梁残骸突然剧烈震动。断裂的木料自动拼接,化作缠绕着藤蔓的巨蟒,铜钉眼睛发出幽绿光芒。千钧一发之际,他抽出刻刀划开掌心,鲜血滴在鲁班尺的"义"字上,尺身瞬间爆发出金色纹路,将木蟒劈成漫天木屑。
残木屑中,书源捡到半块刻着北斗七星的木牌。牌面背面的榫卯结构与鲁班尺严丝合缝,嵌入的刹那,尺身发出龙吟,指针疯狂指向地窖方向。腐朽的木板下,青砖台阶延伸向黑暗,墙壁上镶嵌的夜光石次第亮起,照见两侧壁画——古人用木尺丈量活人心脏,将尺寸刻在梁柱上,每个刻度都系着红绳,绳端拴着挣扎的人形。
地窖深处,八角形石台上放着个青铜匣。匣盖的饕餮纹突然睁开眼睛,吐出卷残破的《鲁班禁书》。书源展开泛黄的绢帛,上面记载着骇人听闻的"生桩术":古代匠人为保建筑稳固,会将活人尺寸刻入梁柱,以血肉之躯镇压地基下的邪祟。而王家老宅的建造年份,竟与县志中记载的三十六个失踪人口案完全重合。
"原来这些年的凶宅传说..."书源的声音被突然响起的锁链声打断。石匣自动弹开,里面躺着把布满血锈的木尺,刻度与他的鲁班尺完全相反——"财"位对应凶,"病"位反而是吉。当两把尺子相触,地窖剧烈震动,墙壁渗出黑血,无数苍白的手臂从血泊中伸出,每只手掌都印着相同的尺寸标记。
书源将《鲁班禁书》卷成筒状,插入鲁班尺的刻痕。尺身绽放出金光,将血手烧成飞灰。但更深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个身披蓑衣的木人从阴影中走出,胸口赫然嵌着块刻有"八家子村"字样的梁柱残片,空洞的眼眶里闪烁着磷火。
"你们这些后人,终究还是来了。"木人的声音像老旧的齿轮摩擦,"当年我用生桩术建宅,却被村民活埋在地基下。每根梁柱都是我的骨头,每个刻度都是我的诅咒..."
战斗在腐朽的梁柱间展开。书源发现木人的关节处刻着可拆解的榫卯,用鲁班尺卡住特定刻度,就能让其肢体分离。但每当毁掉一部分,木人就会从墙壁吸收木料重组。千钧一发之际,他想起《鲁班禁书》中"以血破血"的记载,将两把尺子合并,用自己的鲜血激活反向刻度。
金光与血雾交织中,木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漫天木屑。尘埃落定后,书源在石匣底部发现本账簿,泛黄的纸页上记录着当年建造老宅的全过程,每个受害者的名字旁都标着精确到分的尺寸。最后一页,建造者用血写着忏悔:"我本想以邪制邪,却让整个村子坠入轮回..."
黎明前,王家老宅在晨光中轰然倒塌。书源站在瓦砾堆上,看着手中重新变得温润的鲁班尺。尺身的刻度不再渗血,那些千年的凶吉密码,终于随着老宅的崩塌永远埋葬。但他知道,八家子村地下,或许还藏着更多用生命丈量的秘密,等待着被解开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