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当白美月看到那个面色蜡黄的女人时,终究没能忍住,扑通一声跪下,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泪如雨下。
她猛地扑进母亲怀里,死死攥住那早己磨旧的衣角,“妈,你还活着就好……对不起,全是我的错,我不该……我真的不该……”
云晚宁听着女儿带着哭腔的道歉,眼眶瞬间通红,几乎看不清她的模样。
她一把将白美月搂进怀里,手指颤抖地抚着她的后背,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月月别哭,是妈对不起你……当初就该跟那畜生拼命的。妈以为虎毒不食子,谁知道他竟然……”
她话没说完,喉咙己经哽咽,实在说不出口。
她怕一出口,自己就会崩溃。
可怜她的女儿,到底是受了多少委屈?
若是那人现在就在她面前,她真会不顾一切扑上去,把那畜生阉了!
“好了好了,月月,别哭了。”白湛在一旁看得心疼,轻轻拍着妹妹的背安慰,“你看,咱们不都来了么?”
白美月含泪摇头,眼中满是懊悔。
她转头看向母亲身后那两个同样红着眼眶的男人,心中更加酸涩,猛地扑进他们怀中:“大哥、二哥……你们终于来了……对不起,是我,是我错了,我居然把你们当成了陌生人……”
在场所有人只当她是被白清石与楚霞逼得太狠,如今才崩溃得泣不成声,没人知道,她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不仅是此生的痛,更是为了上一世的悔恨赎罪。
而站在门口的雷谦,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一幕,却误以为白美月是因为被他欺负才会哭得这么惨。
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他可是雷家的继承人,这女人连反抗都不敢,回到亲人身边才敢哭出声来,怕是压抑太久了。
正当众人都被这一幕弄得手足无措时,白美月的哭声忽然一顿。
她的视线落在两个怯生生躲在母亲背后的孩子身上,那是她的侄子——白浅寒和白玖学(小名:小宇、小旭)。
“姑姑,你疼吗?”白浅寒小心翼翼地从裤兜里掏出一颗皱巴巴的水果糖,递到她面前,语气软得像小猫,“给你吃糖,别哭了好不好……”
白玖学没说话,但小手却紧紧拉着弟弟的衣角,一双大眼睛死死盯着白美月,生怕她下一秒又哭出来。
意识到自己吓到孩子了,白美月连忙从哥哥怀里出来,胡乱擦了把眼泪,蹲下身强颜欢笑:“姑姑不疼,是太开心了才哭的。”
这话却让小哥俩更疑惑了——开心为什么要哭呀?
“好了好了,别在外面哭了。”云晚宁一边抹泪一边拉着女儿进屋,“先进去说话。你看看你,鞋都没穿好就跑出来了。”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雷谦,语气真诚感激:“小伙子,多亏你帮忙,不然我们还得在车站转来转去找不到人。”
这时白美月才注意到雷谦站在门边,皱起眉头,疑惑地问母亲:“妈,你怎么会遇到雷先生的?”
“我在车站看到他们拎着一堆行李,伯母长得太像你了。”雷谦急忙解释,生怕她误会他是跟踪的,“我就多问了一句,刚好顺路,就送过来了。”
“是啊,城里的出租车都不愿载我们。”云晚宁一边笑着,一边热情地招呼,“小雷,别站着了,快进来喝杯茶。我们从村里带了好茶,外头可买不着。”
雷谦赶紧摆手,他哪敢进屋?
从上车开始他就没敢说白美月是他“邻居”的真相,生怕说漏嘴引来众怒。
他要是告诉云晚宁,那让她女儿哭得肝肠寸断的“畜生”就是他自己,眼前这两个虎背熊腰的舅子,随便一个都能把他打到骨灰扬了。
但架不住云晚宁的热情似火,他只能硬着头皮跟进去,心里却己经开始默念保命口诀。
一进门,云晚宁就被屋内的装潢惊呆了。
西下打量一圈后,目光落到女儿身上,满脸狐疑:“月月,你不是说手头紧吗?怎么住进这种地方?”
白美月神色一滞,心头泛起一阵愧疚。
而站在旁边的雷谦更是一脸如临大敌——愧疚几乎要把他整个人压垮。
“妈……这……这是公司给的补偿。”白美月小心措辞,刚开口解释,就被云晚宁一句话打断。
乡下人未必见过多少世面,但并不代表她傻。
这房子看一眼就知道不便宜,哪家“公司”舍得拿这种豪宅做“补偿”?
除非——其中另有隐情。
云晚宁脑海里飞快闪过无数可能,最终自动脑补出一个画面——女儿被无良公司高层胁迫,为了封口才送了这么一套房子!
她脸色瞬间大变,目光森冷,手指一寸一寸地握紧。
“妈?”白美月见母亲神情不对,刚想询问,就听她咬牙切齿地骂出声来——
“那个天杀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