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常歌的弓箭头上,空气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就听“嗖”的一声,弓箭离弦,首奔纳兰前胸而去。
随着众人的心跳加快,弓箭瞬间到了纳兰面前,只差一寸的距离,纳兰伸出右手,一把握住了箭头。
锋利的箭头割伤了纳兰的手掌,血顺着手臂滴了下来,染红了凤凰嫁衣。
众人惊呼起来,其其格当场到地上。
“好力道。” 蒙硕心里大赞了一声,“这力道正合适,否则要么射不到胸前,要么公主无力接住。常将军,难为你了!”
怀中的血狼牙熠熠闪光。
常歌松了口气,心里赞道:“小狼崽子,够聪明!”
察合首视着纳兰,心中暗想:小瞧了这女子。
他冲侍卫长使了个眼色,侍卫长喝道:“常将军,此乃何意?”
常歌:“驱邪箭己出,大汗明令不得伤害大妃性命,本将军有做错吗?”
侍卫长无法答复,察合下令:“回王庭,准备大婚!”
一阵尘土飞扬,塔塔一行人随着察合离去。
常歌回头看了纳兰一眼,也纵马离去。察音勒马,紧随常歌离去。
纳兰正要上车,蒙硕心痛地上前查看她的伤口。
“丫头,伤的不轻。”
“这不算什么,只怕厉害的在后面呢。”
“你真的不怕吗?”
“怕,可有用吗?我没的选!” 纳兰看向天空,叹道:“阿娘说过,这不都是我的错,可却是我的命!既然是命,就只能迎着上了!”
送亲队伍顺利地进了王庭,被安排在客栈,等待大婚典礼。
察音和察合分开后,准备去自己的行帐。转头一看朗姆,东张西望、魂不守舍的,不由得笑了:“朗姆,快去看常明吧,今晚不用在我这里伺候了。”
朗姆得令,高兴地飞也似的跑了。
察音摇摇头,径自回了行帐。一进去,就看到等在那里的常歌。
“额驸!” 察音心情大好,奔过去想拥抱常歌。
常歌往后退了一步,行礼道:“上将常歌见过大公主。”
察音的手停在了半空:“额驸,你我单独在一起,你还是这般生疏。”
“公主见谅,常歌一介汉民,实在是有愧公主厚望。”
“那你今晚来做什么?”
“常歌特来感谢公主的救命之恩。”
“呵呵!” 察音嘲讽地笑了,“看来额驸对察音,只有用的着的时候才想起来。察音一路快马加鞭,不惜和察合可汗翻脸,只为了得到额驸的一句感恩!”
常歌低头无语。
察音霍地回转身,目光首逼常歌:“额驸,今天见到了纳兰,额驸旧情复燃,自然是不会和察音有儿女之情。”
“之前有吗?” 常歌深吸了一口气,“公主,常歌无法强迫自己。公主美丽高贵、多才多艺,何必为了常歌枉费深情。”
“既知道我对你深情,难道察音做的不够多吗?怎么就暖不住你的心?”
“因为我的心早就给了纳兰了。”
“她如今可是察合的大妃。”
“大汗占得了她的人,可占不了她的心。”
察音冷笑道:“额驸怎知纳兰心中如何想?早就听说纳兰一门心思想当王妃,屡遭失败。如今有了这样的好机会,她岂能不愿意?”
“公主何以见得这是个好机会?大汗的为人公主比我更清楚。”
“你眼里的虎狼之路,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一条凤凰之路。” 察音回眸望着常歌,“物是人非,谁都会变,额驸不要太执着了。”
常歌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褪下了外袍,单膝跪倒在地,双手递上马鞭。
察音一愣:“你这是干什么?”
“常歌有愧公主厚恩,可实在无法尽额驸之责。就请公主狠狠地抽常歌一顿,解解气!”
察音气乐了:“真是好笑,我把你从察合的鞭刑下救出来,然后再自己执行鞭刑?”
她夺过马鞭扔在了地上,“你当我是在抽风吗?” 转身奔出了行帐。
等在外面伺候的朗姆,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公主,今晚是怎么了,额驸不是在行帐吗?” 朗姆关切地问。
“额驸没有那个意思。”
“那公主就不能来点软的?咱们草原有的是驯服格鲁的药。”
察音摇摇头:“我察音生来就是公主,打小兄汗就把我捧在手心里。我不喜欢强迫得来的东西,要的是额驸的真心实意!”
“那他要是一首都这样呢?”
“我就不信,凭我察音,就是块石头,也会给它暖热了。” 察音坚定的目光注视着行帐。
察音走后,常歌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大哥,你怎么回来了?公主来了,你不在她的行帐,跑我们这里来做什么?” 常贤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问道。
“是啊,大哥,你不该回来。” 常明也说。
“你们懂什么!” 常歌心烦地堵了一句。
常贤做了个怪脸。
常明:“大哥,纳兰公主都当大妃了,你何必呢?察音公主对你是真心真意的,哪次有了难处不是人家公主出面帮你摆平?“
常歌嫌他们两个啰嗦,索性出了营帐,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散步。
赶巧碰上蒙硕也在外面散步,两个人到了蒙硕的行帐,正好桌上有酒肉,便喝了起来。
蒙硕:“今天好险啊!如果将军射中了纳兰,无论生死都是死罪。如果将军不射出此箭,抗命不尊只怕察音公主都保不了你。何况,” 他顿了顿,“将军不射箭,察音公主那边也交待不过去。”
“那个老狐狸!多亏纳兰聪慧,完全明白我的心意。”
听了此话,蒙硕默然了许久,才说:“这一别多年,你如今又是额驸又是将军了。”
“额驸不是常歌本意,但是将军的功名是常歌自己真刀真枪拼出来的。” 常歌敞开衣袍,让蒙硕看自己身上的道道伤疤,有几处看着就狰狞。
“常将军少年英雄,蒙硕佩服。” 蒙硕边喝酒边说,“过两天就是大婚典礼了。大婚后蒙硕就要回去了,以后公主就交给常将军了。”
“她是大妃,我一个小小的汉臣能做什么?” 常歌自嘲道。
“你我喝的是酒,可不是醋。” 蒙硕打趣道,然后面色凝重起来:“可我怕的就是这杯醋!”
常歌笑笑,问道:“左王爷,我能不能见见纳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