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公主有孕,不能处理军务,不如让公主回塔塔王庭,方便额驸照顾养胎。” 军师建议道。
“察音哪里都不去,就留在达尼王庭!” 察今斩钉截铁地说。
“这是为何?”
“原因有三。” 察今喝了口酒,慢慢道来,“一则,那察合为人残暴,如果有了反心,察音岂不危在旦夕。二则,常歌毕竟是个汉人,不是我们达尼草原长大的,他的心在哪边我们还摸不准。有了察音在,常歌必然有顾忌。三则,如果日后有变,无论是常歌倒戈投了察合,还是常歌独立,我们杀他不用担心察音。”
“大汗远见。” 军师赞许地点点头,“当初答应招常歌为额驸,原是为了可以借此招募汉人贤能为我所用。将来察合和常歌,无论谁赢谁输,都对大汗有利。”
过了一会儿,军师又说:“听闻常额驸和塔塔新大妃纠缠不清。“
“随他们去,越纠缠越好,察合才更和常歌水火不容。“
“嗯,这样就不用担心他们联手、塔塔独自称大起来。听说塔塔旧部成立了盟军,一首在窥视察合王爷,经常会骚扰塔塔王庭。“
“不用管他们,这个察合自小就自恃武功盖世,从来没有把本汗放在眼里。本汗迟早要除掉他,正好让塔塔旧部来帮本汗这个忙。“
军师担忧地说:“可那样一来,常额驸不是也危险了吗?他可是亲手砍下了塔塔可汗的头颅。“
察今毫不在意地答道:“那常歌是个麻烦,汉人有句话,叫住潜龙勿用。察音根本没有能力拴住常歌的心,不过他现在对本汗还有用。”
“额驸要是有个意外,公主怎么办?她有身孕了。”
“呵呵呵呵!” 察今笑起来,“达尼如今兵强马壮,以后要一统草原。我察今可汗还养的起一个外甥!”
听完察音的叙述,朗姆也感到了心寒。
察音:“没想到我自小追随、敬仰无比的兄汗,一首都在算计我。”
朗姆向帐外张望了一下,只能安慰道:“大汗和我们不同,他心中装着全达尼,难免顾此失彼。”
察音:“我自然明白兄汗胸怀天下,可我是他亲妹妹,我没有多祈求什么,只想要一个家,一个有额驸有孩子的家。”
朗姆不禁想起先额驸死后,察音原本己经心如死灰。遇到了常歌后,察音的心又开始鲜活起来。却没有想到,先是常歌不肯就范,然后有了纳兰,再后来,不,是一开始,大汗就在算计。
看着伤心的察音,朗姆伤感地说:“主人,朗姆只是一个奴仆,实在是无能为力。但是朗姆会永远守在主人身边!”
在察音无计可施的时候,常歌听从了丹弗的劝诫,准备来达尼王庭看望察音。如果可能,他想请求察今可汗,让他把察音接回塔塔王庭。
“什么?你想告假去达尼王庭?” 察今不满地说,“别忘了,你是我塔塔的将军。如今塔塔旧部骚扰不断,你走了谁来领兵打仗?”
常歌:“大汗,常歌去去就回,自不敢耽误军务。”
“说的轻巧,这一来一回少说月余。”
“哎呦,父汗,不就是月余嘛。” 丹弗插话道,“人家新婚燕尔的就分开,总该让人家团聚一下嘛。”
见察合不答话,丹弗又劝道:“大妃目前也忙着呢,军队里面有耶保,常将军离开月余不会有事的。”
提到了纳兰,察合心里便像堵了块石头。常歌夜奔去找纳兰误了送察音的事,察合早就听到了。这纳兰居然和常歌去幽会,察合每每想起,就气不打一处来。
也好,让常歌离开纳兰一阵子,自己才好有时间收拾这带刺的丫头。
至于军队嘛,常歌走了更好。
“察今,你派常歌来监视我,我就把他给你原样送回去。”
这么一想,察合便答应了常歌的祈求。
他们的交谈,在一旁伺候的卡恩听了个一清二楚,几度偷眼看向察合。
也莉很快收到了情报,暗叫好机会。
“常歌离开自然只会带不多的亲兵,不过,他的军队一旦出援,我们的盟军根本不是对手。”也瑟担忧地说。
“我没有指望一次可以杀掉常歌,凭我们的人力和武力,还不是常歌的对手。” 也莉说道,“不过,杀人为什么一定要用自己的刀,那个蠢货察合自然可以替我们完成。”
卡恩收到也莉的传话后,便去找战马营的马驹子,那个被达尼百夫长抽了马鞭的少年马夫。
战马营的马夫们正在忙碌,一个个赤裸着上身,汗流浃背。
卡恩看到背上一条狰狞的伤疤,如同一条爬行着的蟒蛇,便叫了一声:“马驹子。”
少年听到了卡恩的声音,一下子奔了过来,露出很少有的笑容:“卡恩阿爷。”
两个人一顿亲热,然后走到了一个僻静处。
“孩子,伤口都好了?” 卡恩关切地问。
“好了,就是阴天还会痛痒。”
“这些该杀的达尼魔鬼。” 卡恩西下看看,然后悄悄地问马驹子:“孩子,你想不想让达尼鬼得到报应?”
马驹子:“想,时刻都想!”
“那有件事你敢不敢做?”
听到此话,马驹子起身,在卡恩面前跪下:“卡恩阿爷,马驹子自小没有爷娘,大家都叫我马驹子。是阿爷收养了我,苏哈待我如同亲姐姐。没想到,苏哈姐姐死的那么惨,马驹子早就想替姐姐报仇了。今天,阿爷就是让我上刀山,马驹子也决不眨眨眼!”
卡恩赞许地点点头:“好孩子,有志气。阿爷不会让你上刀山的,要上,也得让那些个恶魔上。”
常歌安顿好了军务,便带着亲兵离开了王庭。
马驹子看着常歌一行骑马离开了,便赶紧给卡恩送了个信去。
初秋的草原,天干地燥。
常明遵照常歌的嘱托,连夜安排巡营。常贤也几次夜间起床巡视士兵营帐。
常家兄弟回了营帐后,习惯性地喝水就寝。
可这一睡就睡得死沉死沉的,完全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