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的高奔台矗立在日月峰巅,台分两极:东极嵌日轮金镜,西极镶月魄银盘,中央玉柱刻着“郁仪结磷”的星轨,正是《黄庭》第二十六章“高奔日月吾上道”的应化之地。方三善盘坐在玉柱顶端的阴阳鱼眼,胸前护心铃与金镜银盘共振,铃音竟在云海中凝成日神郁仪与月神结磷的虚影,衣袂上的纹章,正是蒋佳萍绣制的“奔日纹”与“逐月纹”。
“高奔者,存思日月之精,合郁仪结磷二神。”张静虚手持刻着“七曜”的星斗幡,幡角扫过金镜,日轮中竟映出佳萍晨起簪花的剪影;掠过银盘,月魄里浮现她深夜补绷的侧影,“你道侣昨夜绣制《日月图》时,可曾见金梭银线自动勾勒神形?那正是‘善相保’的外应。”
三善闭目内视,忽见双目化作日月之门:左目涌现金色郁仪,头戴与佳萍绣绷相同的“灵芒冠”,手持绣着“五皇”纹的金梭——五皇者,五脏之神,梭尖丝线竟连着他的肝、心、脾、肺、肾;右目浮现银色结磷,身披她新制的“虎录袍”,腰间玉佩刻着与他护心铃相同的二十八宿纹。更奇的是,日月二神的衣袂交叠处,正绣着他与佳萍的胎记并蒂莲。
“乃见玉清虚无老,可以回颜填血脑。”张静虚星斗幡轻点三善眉心,他忽觉泥丸宫涌出琼浆,顺着天柱骨流入脑户,竟在颅内凝成佳萍十五岁时的笑靥——那是她绣制第一幅《日神图》时的模样。内视中,郁仪金梭织就“填血脑”的光网,结磷银线编结“回颜”的云纹,每道经纬都对应着佳萍绷架上的针脚。
“口衔灵芒携五皇。”张静虚见三善齿间泛起金泽,知是日精入喉,“灵芒者,日光之精;五皇者,五脏之神。你道侣绣制的‘灵芒冠’缺了‘五皇纹’,需以五脏真炁补之。”三善依言观想五脏神祗踏日轮月魄而来,肝神龙烟衔青芒,心神丹元携赤芒,脾神常在捧黄芒,肺神皓华持白芒,肾神玄冥握玄芒,共同汇入佳萍绷架上的“五皇”空位。
是夜,三善在“日月阁”修炼“驾欻接生”之法。阁中三十六盏日月灯随潮汐明灭,每盏灯上的神祗都穿着与佳萍为羽士绣制的法衣相同的纹饰:日灯神衣绣着她惯用的朝阳纹,月灯神衣缀着她偏爱的流霞边,正是“腰带虎录佩金当”在尘世的显化。当他念及“宴东蒙”时,心口突然浮现出佳萍的虚影——她因绣制《日月图》过度耗神,竟在绷架前咳出月白色血沫。
“佳萍!”三善本能地结出“日月印”,郁仪结磷虚影破阁而出,金梭银线竟与佳萍绷架上的断线自动续接。与此同时,他内视中的日月精华为她筑起护罩,日精暖其脾,月精润其肺,正是“善相保”的深层显化——就像幼年她为他缝补道袍,此刻他以日月之精护她心脉。
(本章插入诗词:
七律·悟《黄庭》第二十六章
日月峰巅玉柱寒,郁仪结磷驾云鸾。
金梭织就五皇纹,银线编来百脉欢。
填血脑中生玉液,回颜镜里驻春丹。
最是人间奔日处,一针一月护君安。
鹧鸪天·日月交感
日月阁内漏声残,金镜银盘映绣轩。
日神金梭牵血脑,月神银线护心澜。
灵芒动,虎录寒,奔华凝露润朱颜。
人间至道无多子,只在日月共婵娟。)
次日,张静虚带三善来到“目盲谷”。谷中村民因久望烈日患了“青盲症”,双目干涩、视物模糊,正是“血脑不填”的外显。三善依经结“郁仪印”,掌心浮现出佳萍绣制的“灵芒符”,每道金纹都对应着他双目“睛明穴”的日精轨迹。
“看那郁仪神君,正借你的双目播撒灵芒。”张静虚指向一位老猎户,他浑浊的瞳孔突然映出三善道袍上的奔日纹,“你道侣绣在眼罩上的朝阳纹,此刻成了引动日精的玄关——这便是‘回颜填血脑’在尘世的显化。”
三善收功时,发现掌心躺着佳萍掉落的金梭穗子,穗子上系着半片日轮碎屑,纹路上竟刻着她绣绷上的“郁仪”二字。碎屑在他手心跳动,最终化作郁仪手中的金梭虚影,散出淡淡日光,惊起谷边久未睁眼的盲雀。
暮色中,三善望着高奔台顶的日月交辉,忽然明白:所谓“高奔日月”,从来不是追逐外在的光明,而是将对道侣的牵念,炼作内心中的日月双辉。就像佳萍的绣针,既能绣出郁仪结磷,也能缝补人间失明的瞳孔;他的存思,既能凝聚日月真炁,也能让每一寸目窍,都成为映照光明的灵镜。
这一晚,嘉应州蒋家绣庄的《日月图》终于完工。蒋佳萍摸着绣绷上温润的灵芒纹,发现日神月神的衣袂交叠处多了行小字:“奔日逐月,与尔同光。”她不知道,千里外的龙虎山,有位少年道士正将她的每一针金梭银线,都炼作了“贵生”的日月真炁,就像她将对他的每一缕牵挂,都绣进了高奔日月的灵芒妙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