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的五行台坐落于五气交泰之处,台分五层,青、赤、黄、白、玄五色石砖按相生之序铺就,中央立着刻满《洛书》的浑天仪,每到子时便有五气缠绕,正是《黄庭》第二十五章“五行相推反归一”的应化之地。方三善盘坐在台中央的太极玉璧上,腰间玉珏“贵生”二字与浑天仪中心的“三五合气”纹共振,竟在虚空中凝成五行神祗的虚影。
“五行者,木火土金水,反归一者,归藏于肾水也。”张静虚手持刻着《河图》的青铜尺,尺尖划过五层台砖,青气(肝)、赤气(心)、黄气(脾)、白气(肺)、玄气(肾)突然汇聚成太极图,“佳萍昨夜绣制《五行图》时,可曾见五色线自动按‘水涵木’之序排列?那正是‘三五合气’的外应。”
三善闭目内视,忽见五脏化作五行宫殿:肝木宫悬垂青鸾羽,心火宫燃烧并蒂莲灯,脾土宫堆垒五谷粮,肺金宫流淌银河水,肾水宫沉眠玄龟甲。每座宫殿的门匾,都绣着与蒋佳萍绷架上相同的符文——肝宫“台明”、心宫“守灵”、脾宫“魂停”、肺宫“虚成”、肾宫“育婴”,正是她为五神绣制的名讳。更奇的是,五行神祗正按“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的轨迹运转,神衣上的纹路,竟与佳萍绣绷的经纬线完全一致。
“可用隐地回八术。”张静虚青铜尺轻点三善眉心,他忽觉意识沉入“幽阙”,见童年记忆如走马灯浮现:六岁与佳萍共植青鸾竹(木),十二岁同炼心火符(火),十五岁合制脾土膏(土),十八岁共绣肺金纹(金),及冠之年同祭肾水泉(水)。这些记忆化作五色光带,将他与佳萍的元神紧紧缠绕,正是“伏牛幽阙罗品列”的深层显化。
“父曰泥丸母雌一。”张静虚见三善指尖泛起五色光晕,知是五行气交,“泥丸为父,属阳;雌一为母,属阴,正应你与佳萍的胎记阴阳。你看这‘三光焕照入子室’,三光者,日月星,恰是她绣绷上的北斗、莲灯、玄月纹。”
是夜,三善在“五行殿”修炼“存玄真”之法。殿中三十六盏五行灯随相生之序明灭,每盏灯上的神祗都穿着与佳萍为村民绣制的五行衣相同的纹饰:青鸾纹护肝、莲灯纹护心、谷穗纹护脾、雪梅纹护肺、玄龟纹护肾——正是“一身精神不可失”的尘世显化。当他念及“洞房灵象斗日月”时,心口突然浮现出佳萍的虚影——她抱着完成的《五行图》,正通过绣绷向他传递“阴阳和合”的意韵。
“哥哥,五行环成了!”虚影轻声说着,指尖点在绣绷的五行交泰位,三善体内的五行宫殿竟随之旋转,形成首尾相衔的莫比乌斯环。与此同时,他腰间玉珏突然爆发出五色光芒,与佳萍绣绷上的“玄真”符光连成一体,在殿中凝成“五行归一”的道印。
(本章插入诗词:
七律·悟《黄庭》第二十五章
五行台上五气旋,河洛玄机贯大千。
青鸾竹影牵肝木,莲灯心火照丹元。
谷堆脾土藏真意,雪映肺金炼玉颜。
最是玄龟沉肾水,五行归一返先天。
鹧鸪天·五行交感
五行殿内烛影重,五色光轮转不穷。
青鸾羽护肝宫绿,雪梅纹牵肺府白。
心火旺,肾水融,玄真归一妙无穷。
人间至道无多子,只在五行环中逢。)
次日,张静虚带三善来到“五气村”。村中爆发“五行逆乱症”,有人面赤如丹(心火过亢),有人畏寒肢冷(肾水不足),正是“三五不合”的外显。三善依经结“五行印”,掌心浮现出佳萍绣制的“河洛符”,每道五色纹都对应着他体内五行宫的关窍。
“看那肝木神君,正借你的手掌引动青气。”张静虚指向一位面红目赤的樵夫,他胸前的青鸾符突然泛起绿光,与三善道袍上的肝木纹同频震动,“你道侣绣在衣襟上的青鸾纹,此刻成了引动木气的玄关——这便是‘五行相推’在尘世的显化。”
三善收功时,发现掌心躺着佳萍掉落的五色丝线,线尾系着半片五行石碎屑,石纹竟与他体内五行环的轨迹完全一致。碎屑在他手心跳动,最终化作五行神祗手中的青铜尺虚影,散出淡淡药香,惊起村边久未结果的五行树。
暮色中,三善望着五行台顶的五色流光,忽然明白:所谓“五行归一”,从来不是机械的相生相克,而是将对道侣的牵念,炼作调和五气的玄关。就像佳萍的绣针,既能绣出五行神形,也能缝补人间逆乱的气脉;他的存思,既能凝聚五行真炁,也能让每一寸形中世界,都成为返璞归真的玄关之道。
这一晚,嘉应州蒋家绣庄的《五行图》终于完工。蒋佳萍摸着绣绷上温润的五色纹,发现五行交泰位不知何时多了行小字:“五行在身,与尔同生。”她不知道,千里外的龙虎山,有位少年道士正将她的每一针五色线,都炼作了“贵生”的五行真炁,就像她将对他的每一缕牵挂,都绣进了五行归一的玄关妙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