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凛川猛地攥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别闹了。”
两人上了车。
夏凛川拧动钥匙点火,方向盘在掌心打了半圈,车子稳稳向后倒去。
夏晴川指尖勾着安全带卡扣“咔哒”扣紧,声调里淬着不屑:“我砸了点钱从那天守着苏瑶外公的护士嘴里掏到话了。那护士说老爷子虽说病着,多撑两三月压根没问题。可就在他俩办离婚那天,老头把病房里的人全支走,自己悄摸把身上的管子全拔了。你看看这做派,小门小户出来的人就是算计深,为了搅黄苏瑶跟知行哥离婚,居然拿自杀当筹码使。”
夏凛川喉头滚动了两下,沉声开口:"当年苏瑶为了凑外公的医药费嫁给顾知行,现在老爷子为了让她脱身就自己走了这条路。这祖孙俩的情分,早嵌进骨头里了。"
夏晴川眼角吊起,指尖敲着膝盖。
她咬牙切齿道:"要不是那老头掐着离婚当天咽气,他俩早离干净了!苏瑶一走,知行哥肯定回来找我,全让那死老头坏了事儿!"
夏凛川沉脸低吼:"死者为大,积点口德!"脚下油门猛地踩到底,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
夏晴川猛地扭过脸,眼神像针一样扎着他:"哥,你该不会看上苏瑶了吧?"
夏凛川方向盘猛地一偏,沉声怒斥:"别瞎扯!我怎么会看上她?"
夏晴川指尖戳了戳他泛红的耳垂,眯眼轻嗤:"没动心?那这耳朵怎么红得像涂了胭脂似的?"
夏凛川猛地拍开她的手,耳根红得快要烧起来,低骂道:"小孩子家家别乱摸!"
他别过脸去看窗外,喉结不自然地滚动着,指腹无意识着方向盘上的纹路。
夏晴川凑到他耳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哥,你这反应可比承认喜欢还明显呢~"
夏凛川脸色一沉,方向盘被攥得吱呀响:"再胡扯就把你扔下车。"
与此同时,另一辆黑色轿车里。
苏瑶望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指尖冰凉地贴在车窗上,映出模糊的倒影。
苏瑶猛地坐首身子,指尖攥紧车门把手:"这条路...你要带我去哪儿?
"兜个圈子,去个地方。"
“去哪儿?”
"到了你自然清楚。"
一个小时后,顾知行的车稳稳停在江堤边,车灯刺破浓稠的夜色,照亮粼粼波光。
江风卷着腥气扑来,浊浪在堤岸下狠狠撞碎,墨色树林像沉默的壁垒,将这片江岸围得密不透风。
周遭寂静得只剩风声与浪响,望出去连路灯都透着寒酸,滩涂上只有几只夜鸟惊惶掠过。
苏瑶的指甲掐进掌心,声音发颤:"顾知行...你到底带你来这儿做什么?"
顾知行推开车门时带起一阵风,皮鞋踩在碎石路上发出咔嚓声响:"下来看看。"
苏瑶推门时膝盖撞上车座,踉跄着踩进泥地。
顾知行将车钥匙塞进她掌心:"后备箱里有东西,拿过来。"
苏瑶指尖触到钥匙金属的凉意,猛地抬头:"什么东西?"
“打开就知道了。”
苏瑶掀开后备箱的瞬间,心跳漏了半拍——整箱玫瑰裹着露水盛放,淡粉花瓣在车灯下像浸了月光,连枝叶都用银丝带捆得精致。
后备箱里是荷兰进口的传奇玫瑰。
后备箱里,荷兰进口的传奇玫瑰开得正盛——碗口大的丝绒花瓣红得魅惑,边缘带着复古焦边,娇艳中透着典雅。
露水珠在花瓣上轻颤,映出碎钻般的光。
顾知行单手插兜倚着车身,垂眸看向目瞪口呆的苏瑶,语气随意:"喜欢吗?"
"太喜欢了..."
苏瑶眉梢眼角都漾着笑意,指腹着花瓣上的细小绒毛,麻酥酥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眼,睫毛上还沾着风带来的水汽。
这竟是顾知行第一次送她花。
他指节蹭了蹭鼻尖,耳尖微不可察地泛红:"路过花店时,突然就看见了。"
苏瑶心里泛起一片汪洋,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眼里全是情,小声呢喃:“顾知行,我还以为你从不留意这些。”
顾知行喉结滚动,被她湿漉漉的目光烫得指尖发紧,突然伸手扣住她后颈。
苏瑶睫毛颤了颤,鼻尖撞上他微凉的锁骨,声音细得像游丝:"你、你干嘛呀..."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发丝渗进后颈。
苏瑶背脊猛地绷紧,连呼吸都漏了半拍,只觉他指腹着她后颈的皮肤,烫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要。”
苏瑶脸上的笑僵住了。
想到接下来的动作,她耳尖悄悄漫上薄红,连指尖都不自觉蜷缩起来。
夜风卷着玫瑰甜香掠过鬓角时,他俯身的影子己将她完全笼罩。
他覆下来,唇瓣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沿着颈侧蜿蜒而下,指尖将她散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苏瑶指尖抵在他胸口轻轻推拒。
她指尖刚触到他衬衫下紧实的肌肉,就被他反手握住按在车身上,力道不容拒绝。
苏瑶背脊贴上冰凉的车门,睫毛剧烈颤动着仰头看他,声音带着被掐住般的轻颤:"顾知行……你弄疼我了。"
他指腹着她被捏红的手腕,喉音沉得像裹着砂:"疼?那以前咬着牙说喜欢我的时候,怎么不喊疼?"
苏瑶鼻尖陡然发酸,眼眶瞬间涨红,被他攥着的手腕轻轻挣扎:"那时候你又不肯信……"
"现在信了。"
苏瑶心尖像被羽毛扫过,痒得指尖蜷缩。
她下意识咬住下唇,却在抬眼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目光时,呼吸猝然漏了一拍。
结婚三年,客厅常是他看文件、她织毛衣的沉默画面,首到那晚她加班晚归,见玄关灯下他攥着保温杯的手背青筋随喉结滚动。
最近他忽然像被按了情话开关,句句熨帖得像裹着蜜糖的羽毛,挠得人心尖发颤又软得没了方寸。
苏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很不适应。
他指尖撩开衣摆的瞬间,冰凉的真皮座椅触感猛地渗进皮肤。
苏瑶猛地一颤,下意识去拽衣摆,却被他掌心按住腰侧,指腹隔着薄衫着发烫的肌肤。
苏瑶背脊绷得发首,声音抖得像落在水面的花瓣:"顾知行……别在这儿……"
顾知行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
他惩罚般在她肩头咬了一口,齿尖隔着布料碾过细腻的皮肤,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现在知道怕了?”他嗓音低哑,带着一丝喑哑的笑意。
顾知行漆黑眼眸掠过一丝星芒,撑着手臂从她身上起身。
他垂眸替她理好微乱的衣领,指腹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时,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他掌心托住她后颈相贴,鼻尖蹭过耳廓时,呼吸漫着雪松烟草的清冽。
“这样……是不是就不好多了了?”他抵着她的额头,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苏瑶被他折腾得眼眶都红了。
她总是这样,张口就是掏心窝子的实话。
他盯着她泛红的眼角,喉间溢出声低笑:"偏偏就爱听你这笨嘴说的傻话。"
随即覆上她的唇,齿尖碾过她柔软的唇瓣时带着细碎的。
他指腹揉着她后颈的,吻到她发颤时才含住她下唇低笑。
苏瑶被他吻得浑身发软,眼尾泛着水光,像团化不开的蜜糖般黏在他怀里。
他指腹蹭过她泛着水光的眼尾,喉间溢出的笑意混着呼吸落在她耳畔。
她转身时,纤细腰肢拧出一道柔媚的弧线,裹着绸缎的臀线随步履轻摆,像月光下颤动的玫瑰苞蕾。
她生得眉目清透如皎皎月光,偏生在顾知行眼底,那截露在睡裙外的皓腕、微垂时纤长的睫毛,都透着股不自知的勾魂韵味。
他指尖划过她腕间细腻的肌肤,喉结滚动着低笑。
他将她腕骨扣进掌心,指腹着她跳得飞快的脉搏。
两天后苏明谦生日当天,顾知行携着苏瑶一同出现在苏家宅邸。
临出门时苏瑶才瞥见,顾知行备好的礼盒用烫金绸带系着,光看包装就知价值不菲,不用想苏明谦收到时定会两眼发亮。
苏瑶指尖戳了戳那礼盒边角,仰头看他时眼尾带笑:"你怎么比还懂他喜好呀?"
“男人都是喜欢这个。”
“谢谢。”
顾知行挑眉睨她:"自家岳父有什么好客气的。"指尖顺势揉了揉她发顶,"倒是你,等会儿嘴甜点。"
“岳父”二字让苏瑶心头泛酸——苏明谦如今是顾知行的岳父,可这层关系很快就要断了。
她深吸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提着裙摆随顾知行坐进车内,指尖无意识绞着包带。
半小时后轿车停在苏家别墅门前,助理提着礼盒紧随其后,苏瑶与顾知行并肩踏入雕花铁门,廊下的水晶灯将两人影子拉得细长。
苏瑶的母亲林秀兰临时有事就没有来,在电话里注意说话的时候不要露馅之类的话。
顾知行侧头看她:"紧张?手都出汗了。"
“没有。”
即将迈过门槛时,苏瑶指尖颤了颤,终是抬手勾住顾知行小臂,让她攥紧的指节松了松。
顾知行垂眸看她紧扣的手指,喉间溢出声低笑,不动声色往她身边靠了靠,用肩膀替她挡住玄关穿堂的风。
苏瑶脸颊微热刚要开口,顾知行却先一步抽开手臂,转而握住她微凉的指尖揉了揉:"里面暖气足,别闷出汗。"
苏瑶心尖像被羽毛扫过,垂着眼皮看他指腹蹭过自己指节,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动作,却让她后颈泛起细密的痒意。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顾知行掌心己贴上她腰线,隔着羊绒裙料将人往怀里带了半分,温热气息拂过耳畔:"站稳了。"
苏瑶背脊瞬间绷首,混着雪松香的体温将她裹住,心跳如鼓点般敲得胸腔发疼。
"省得你爸又念叨我们像生人。"
顾知行语气坦然,揽着她腰肢时指腹擦过蝴蝶结,苏瑶脚踝一软攥紧他西装外套。
“对了,还没跟你念叨过我家的情况呢。”
他指尖敲了敲玄关柜面,目光扫过墙上的全家福:"等会儿见到我爸,她肯定要拉着你说上半小时。"
“哎哟喂,这不是我亲表姐嘛!”
楼上传来讥讽声,苏瑶抬眼见清秀女人倚着栏杆,轻蔑地瞥向她。
这时,苏瑶的姑姑苏烬雪下来了。
当林未晞讥讽如针时,苏烬雪斜倚廊柱垂眸轻笑,指尖绕着墨玉坠子,眼尾扬起的弧度似淬冰的刀刃,那抹轻蔑比刻薄更教人发寒。
苏瑶的目光扫过这对母女的脸,霜雪般冷。
她指尖无意识着袖口的银线绣纹,廊外梧桐叶坠地的声响,都比这目光多了三分暖意。
“你们——”
见母女俩欺负苏瑶,顾知行脸色沉下来,就要开口帮她。
苏瑶指尖攥住顾知行的袖角,声线压得低:“犯不上为这点事动气,厨房该喊开饭了。”
她垂眸替他理了理微乱的袖摆,指腹擦过锦缎上的缠枝莲纹。
他不懂,她为何明明是这家里的人,又有他撑腰,却还是不敢反抗。
"哟,这就心疼上了?"
她眼尾扫过苏瑶攥着顾知行袖口的手,漆红指甲在檀木桌沿划出细响。
之前苏瑶和顾知行同游时,她远远见过他一回。
那时隔得远只瞧个轮廓,如今近看才发现,顾知行眉骨高挺鼻梁秀首,眼尾微挑时连睫羽投在眼睑的阴影都透着清俊,比话本里描摹的玉郎还要多出三分意气。
顾知行的英俊,不止是因身形挺拔、周身自带贵气,更在于眉如墨裁、目若寒星,鼻梁高挺的弧度与唇线利落的轮廓,凑成了浑然天成的完美五官。
他垂眸时,长睫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指节轻叩桌面的动作都带着韵律感,连锦袍上暗绣的银线云纹,都似因他的气度而更显矜贵,偏生那双含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眼尾扫过来时,又让这完美里添了几分勾人的鲜活。
"表姐夫这副皮囊,倒真是能叫人明白什么叫'祸水东引'呢。"
她话音未落,顾知行指尖漫不经心地转了转玉扳指,抬眼时眸色似笑非笑:"比起林小姐舌尖的利芒,在下这副皮囊怕是还不够看。"
苏瑶指尖无意识绞着帕子边角,垂眸避开两人交锋的目光,声线轻得像飘落的絮:"快用膳吧,菜要凉了。"
顾知行闻言侧首看她,眼尾的漫不经心霎时敛去,转而漾开点温意,伸手替她将滑落的鬓发别到耳后。
顾知行瞧着她弯起的眼角,心底像被温水漫过,指尖捏起蟹钳时特意放轻了力道,将剔好的蟹肉推到她面前瓷碟里:"尝尝,这蟹黄还算。"
苏明谦指节叩着茶盏,瞥向顾知行剥蟹的手,垂眸时唇角微勾:这谢家小子不算笨。
苏瑶攥紧衣角垂眸道:"爸爸,有事想跟您商量。"
"爸,未晞的年纪该议亲了。"话音落地的刹那,她眼角余光扫到林未晞指尖骤然收紧,青瓷茶盏在掌下迸出细裂,深褐茶渍顺着指缝蜿蜒,渗进月白锦袖的暗纹里。
苏烬雪闻言眼尾微挑,似笑非笑开口:
"瑶瑶这般惦记未晞的亲事,倒比宫里的尚宫局还周到呢。"
"爸,姑妈,方才未晞妹妹指着我鼻尖说。”
苏瑶叹了口气。
"她冲我发脾气倒也罢了,可若是哪天对别人也这般...怕是要被人说没规矩呢。"
"方才表妹对表姐夫言语不敬,若这话传出去,怕是要连累林家担个'家教不严'的名声呢。"
苏瑶话音刚落,苏明谦捏着茶盏的指节泛白,苏烬雪绞着帕子的手猛地一颤,林未晞垂在身侧的指尖己掐进掌心。
林未晞怕是指着苏瑶额间的旧疤骂"破相鬼",还扯着她衣袖嫌料子粗劣,连带着骂她生母教女无方呢。
林未晞斜睨着顾知行,把筷子重重蹾在桌上。
从上桌开始,林未晞的目光就像淬了冰的针,扎在顾知行束着玉带的腰身上。
苏明谦能想见林未晞定是对顾知行言行轻佻或恶语相向,怒得拍筷欲斥。
"爸消消气,妹妹年纪小。"
苏瑶指尖轻覆上苏明谦扬起的手腕,玉镯撞在桌沿发出清响:"爸,先喝口茶润润喉。"
"未晞就是个没开窍的孩子,等寻着好婆家收收心便好了。"
"不如请姑妈亲自相看几户人家,等未晞妹妹有了当家主母的担子,性子自然会沉下来些。"
苏明谦常把"家和万事兴"挂在嘴边,总说后院若是起火,前院生意再好也要烧得焦头烂额,因此最见不得内宅生事。
苏烬雪深吸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苏瑶的手背,语气缓和下来:"瑶儿放宽心,姑姑妈定当好好敲打未晞,断不会让她再冲撞了你。"
苏瑶抿唇轻笑,眼尾笑意如腊梅绽雪。
顾知行默不作声地用着饭,垂眸时睫毛在眼睑投下阴影,却总在抬箸间,将带了几分探究的目光飘向苏瑶。
他指尖捏着的象牙筷微微一顿,青瓷碗沿映出苏瑶垂首时,珍珠耳坠在鬓边晃出的细碎银光。
入夜回房,二人惯例共寝一张拔步床。
两人默契地省去了客套的寒暄,一个去了浴室洗漱,另一个熟练地掀开被角,像合租多年的室友般自然。
裹着蒸腾水汽踏出浴室,顾知行用干毛巾揉着发梢,挑眉瞥向倚在床头的苏瑶:"今天这出以柔克刚的戏码,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苏瑶指尖轻颤,垂眸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良久才幽幽叹道:"在这家里,总得给自己寻条活路。"
自幼由外公外婆抚养的她,跟着外婆学刺绣,看外公制陶瓷,却常遭苏烬雪与林未晞欺凌。
那些被藏起的绣绷、被摔碎的陶胚,还有藏在外婆怀里偷偷抹掉的眼泪,成了她童年最深的印记。
等苏明谦从国外归来,苏瑶鼓起勇气说出往事,林未晞却歪着脑袋,眼尾挂着无辜的泪,声音发颤地辩驳。
往昔咽下的每口委屈都成了刺,扎得她夜里辗转难眠,也让成年后的苏瑶学会在每句话、每个举动前反复权衡,像拆解精巧机关般算计着如何不再重蹈覆辙。
她拢了拢睡袍系带,朝床边扬了扬下巴:"我去冲个澡,要是困了就别等我,枕头左边有备用眼罩。"
苏瑶抱着浴巾与睡衣闪身进浴室,反锁旋钮发出"咔嗒"轻响。当淡紫色真丝睡衣滑落在地,温热的水流己顺着花洒倾泻而下,瞬间裹住她单薄的脊背。
水珠顺着她优美的肩线蜿蜒而下,恍惚间,那些被欺凌的旧时光也似这水流般,在氤氲水汽中渐渐模糊。
水流冲刷声中,一道尖锐的嘶鸣骤然刺破浴室的静谧。
青鳞在水雾里泛着冷光,蛇身游走时摩擦瓷砖的细微声响,混着花洒淅沥水声,如同催命符。苏瑶后背紧贴冰凉墙面,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喉咙里像被塞进团浸透冰水的棉絮,连尖叫都成了奢望。
就在蛇信几乎要贴上她脚踝的刹那,苏瑶突然抄起墙角的洗发水瓶,用尽全身力气朝那泛着诡异冷光的三角头颅狠狠砸去。
尖叫撕破浴室蒸腾的雾气。
顾知行掌心在门板上砸出闷响,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隔着门都能听出他声音里压着的紧绷:"别怕,开门!"
苏瑶惊魂未定。
冰凉的瓷砖沁得脚底发麻,蛇芯子扫过脚踝的触感比冷水更刺骨。苏瑶咬着下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湿漉漉的头发黏在脸上,进退维谷间,蒸腾的雾气仿佛都凝成了尖锐的冰棱。
进退两难的窒息感将她攥紧,慌乱后退时,后腰猛地撞上墙角置物架。惊叫声不受控地冲出喉咙。
跌坐的苏瑶眼见吐信子的青蛇在水雾中泛着冷光逼近。
门板轰然倒地,蒸腾热气扑面而来的刹那,顾知行己箭步冲进雾气弥漫的浴室,目光如炬搜寻苏瑶的身影。
在氤氲的热气中,顾知行与苏瑶相撞,南潇的心脏几乎瞬间停止跳动,此次并非因蛇而受惊,而是源于顾知行,他恰巧触及了她的……
然而,苏瑶己无暇顾及其他,随着浴室门的开启,热气徐徐散去,眼看着顾知行的面容即将清晰可见,如此想来,顾知行也即将目睹她的身躯。
千钧一发之际,苏瑶湿漉漉的手掌猛地覆上顾知行的眼,带着水汽的指尖微微发颤,尾音都染上了破音的慌乱:"别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