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永乐剑锋上撞成血雾。
林夏的惊蛰刀架住星槎龙骨,十万魂火顺着刀身倒灌入体。右臂的白芍药纹突然绽放幽光,那些本该撕裂经脉的狂暴能量,竟在皮肤下结成蛛网般的星轨。
"原来如此..."少年瞳孔映出龙骨密文,"白药使的血脉,才是真正的星轨容器。"
金妈妈踏浪而来,孔雀襦裙在暴雨中纹丝未动。她手中金步摇划过之处,三百药尸如提线木偶般僵立。当尖端触及星宫主眉心血痕,整片湖面突然泛起靛蓝磷火。
"青鸾,你当真要背叛督主?"星宫主的声音首次出现裂痕。他脸上永乐帝的虚影正在溃散,露出原本布满星纹的面容。
金步摇突然迸发龙吟。林夏看见二十年前的诏狱地牢,汪首将淬毒的金步摇刺入白药使丹田,却在最后一刻调转方向——原来真正的母蛊,始终藏在这支断裂的金钗里!
"汪督主?"林夏的虎口渗出冰晶。记忆如毒蛇噬脑,幼年时金妈妈梳头的身影与白药使重叠,她们用同一支金步摇蘸着翡翠药汤,在他颈间画出避毒纹。
星罗龙骨突然震颤。九艘沉船破水而出,在雨中拼成浑天巨轮。林夏右臂的星轨自动延伸,与巨轮表面的《郑和航海图》完美契合。当第一道惊雷劈中桅杆,他看见洪熙元年的月夜——三保太监将半部《焚天录》封入星槎,甲板上跪着眉间带痣的年轻宦官。
"汪首是你徒弟!"林夏的刀锋指向星宫主,"当年盗走星槎图的不是明教,是你们钦天监!"
金妈妈突然旋身起舞。孔雀裙摆扫过之处,药尸颈后的透骨钉纷纷脱落,露出底下暗藏的螭吻刺青。当最后一枚铁钉坠入湖底,十万魂火突然凝成白夜将军的虚影。
"破军归位!"老将军的佩刀劈开雨幕,"星槎天门,开!"
林夏的右臂不受控地高举。白芍药纹渗出翡翠毒血,在虚空绘出《药师经变图》。当最后一笔落在药师佛眉心,九艘星槎突然调转方向,撞向浑天仪虚影。
"不——!"星宫主的面容在强光中扭曲。他的西肢长出陨铁锁链,试图勾住正在崩塌的星轨。林夏的惊蛰刀顺势斩落,刀光中浮现白药使临终场景——她将双生子托付给金妈妈时,用金步摇在婴儿心口刻下的,根本不是狼毒咒,而是星轨封印!
巨轮轰然解体。林夏坠向湖心漩涡时,金妈妈突然扯开襦裙,露出心口跳动的幽蓝火焰——那竟是半枚完整的圣火种!
"接住!"她将金步摇掷向少年,"你娘亲用二十年阳寿换的生机..."
暴雨突然静止。林夏的瞳孔映出金步摇断裂处的密文,那些蝌蚪状的波斯文字,正是《焚天录》缺失的最后一章。当指尖触及冰凉的钗身,十万魂火突然化作流光,在他背后凝成十二重血色蝉翼。
"圣火裁罪!"
惊雷般的怒吼震碎琉璃棺。林夏的蝉翼扫过星槎残骸,翡翠毒血在雨中烧出巨大的明尊法相。星宫主的身躯开始沙化,他疯狂挥舞着永乐剑虚影:"朱棣陛下不会放过..."
刀光斩断未尽之言。林夏踏着星宫主消散的灰烬跃出水面,发现金妈妈正被浑天仪碎片贯穿心口。她的孔雀裙浸在靛蓝血泊中,发间那朵白芍药,与醉月楼那日簪在他鬓边的一模一样。
"娘亲...?"少年颤抖着伸手。
金妈妈染血的指尖抚过他的眉峰:"当年在月牙泉...我调换了...真正的药人王是..."
剧变陡生!沉船残骸中突然伸出三百条苍白手臂,腕间红绳系着的玉蝉嗡嗡震颤。林夏怀中的半枚玉蝉突然发烫,与湖底某处产生诡异共鸣。
"小心坤位!"白夜将军的残魂厉喝。林夏旋身劈碎偷袭的锁链,发现链环上刻着熟悉的青鸾纹——竟是永昌镖局总镖头的私印!
金妈妈用最后气力推开少年:"去...去长陵...玉蝉在..."她的身躯突然炸成血雾,靛蓝毒血在雨中凝成北斗吞狼阵图。阵眼处浮现的,赫然是永乐帝的十二旒冕!
惊蛰刀突然不受控地颤鸣。林夏的右臂星轨与阵图产生共鸣,背后蝉翼暴涨三倍,幽蓝火焰中浮现出紫禁城奉天殿的轮廓。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他听见千里之外的皇陵地宫,传来玉蝉母体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