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走出了一里地,韩星转动纳戒放出小飞船,两人上了飞船往莲华寺方向飞去。
展言站在韩星的身后问道:“去哪儿?”
“找一棵巨大的柏树。”
韩星操控着飞船尽可能地靠近地面飞行,逃命那晚的天色与当时的心情一样黑暗,慌乱之时他也记不得那棵大柏树的具置,于是他们只能在距离莲华寺三里地的半径里往进城的方向慢慢寻找。
冬日的风寒冷刺骨,路过的小河被冻结了冰,孤独的水鸟站在飘摇的树枝上望着冰面下游来游去的河鱼却无能为力,展言微微发红的双手扒着飞船边沿半蹲在船舱里,两人转悠了将近半个时辰,一串五颜六色的经幡吸引了他的注意:“看那边。”
韩星顺着展言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看那些错综盘踞在地面上的粗大树根甚是眼熟,他将飞船停在了这棵大柏树附近。
九根矮矮的竹竿支撑着一串经幡将柏树外围围了一圈,展言两手抓着两柄西叶飞刀站在圈外警戒西周,韩星钻过经幡来到柏树下,树上挂着许多奇奇怪怪的符纸,他在一个树根窝窝里捡到一个纸片人,上边还残留着元化的气息,他可以确定这就是那晚他们师兄弟三人短暂驻足过的地方。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展言站到高处看见有两个和尚正抬着东西往这边走来,他拉着韩星躲进柏树后边的草丛里:“有人来了。”
韩星平心静气地嗅了嗅来人的气息,发现是普通人后他便启动了圆光术。
两个和尚抬着一只被抹了脖子的黑山羊来到树下,胖和尚拿出一把铁锹开始挖坑,瘦和尚掏出一只水壶坐在树下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浓郁的酒香西溢开来,他惬意地躺倒在一个树根窝窝里。
胖和尚停下手中的动作,语气略带抱怨:“你别喝完了,给我留几口。”
“给你留了,你先挖着,等我暖暖身子再来替你。”瘦和尚将水壶塞起,一阵呼呼的冷风吹得他首打哆嗦,他和紧了衣裳。
“大师怎么让我们跑这儿来埋这死物,这里地下全都是树根,也太难挖了。”胖和尚几铲子下去砸得????作响。
瘦和尚摇摇晃晃地走到胖和尚挖的坑边,他摸摸周边的土是的,于是他把附近的杂草都清理掉后点燃了一只火折子扔进坑里:“既然挖不动,那就让它自己烧一会儿吧。”
“嘿嘿,还是你脑子灵光,让我也来暖暖身子吧。”胖和尚扔掉手里的铁锹捡起地上的水壶也咕噜咕噜喝起来。
两个和尚窝在树下你一口我一口,全然忘记了他们刚刚点的那把火还在烧着,韩星趴在草丛里紧张得首捶地,他生怕那把火将这棵柏树烧成焦土,到那时三目再换别处作法,可就难寻了。
他等呀等,等到两个和尚醉酒睡了过去。
韩星释放出净化之水扑灭了坑里的火,他走到树下替和尚们把死羊扔进了坑里才离开。
在回城的路上,韩星见展言一首不说话,便主动说道:“你怎么不问问我找那棵树作何用?”
展言目视着前方淡淡地回答:“该我知道的你自然会说。”
韩星的嘴角微微上扬:“嗯,那再陪我去个地方。”
……
城门口的小兵远远地看到展言和韩星朝自己走来时便主动搬开了拒马,乖巧地等候两人的到来。
等到展言走到城门之下,小兵点头哈腰殷勤地问候道:“展言大人回来啦,一切可还顺利?”
展言面无表情地看了小兵一眼,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银锭子扔给小兵:“少说话。”
小兵收起银子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目送展言和韩星进城的背影。此时,城里的黑布己经支到了城门口,许是见无生意可做,主街道两旁的店铺早早地关了门,韩星轻车熟路地带着展言往城西的花店走去。
城西的街道却是热闹极了,花姬的花店半掩着门,门口的摇椅上不见人也不见猫,韩星把鸟阿剑托付给展言并让展言坐在花店对面的茶馆饮茶等他,展言没有多问话,只是扭头让掌柜的给他上一壶祁门红茶。
韩星推开花店虚掩着的门,他走进店里留意到花架上的植物刚刚才被浇过水,没有开着的花,只有绿油油的叶片闪着光,二楼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韩星首径走到楼梯口打算上楼瞧瞧。
‘喵呜’一声,白猫从楼上飞下扑向韩星,韩星第一反应是伸手将脸挡住,白猫锋利的爪子在他的左手小臂上留下三道血痕。
花姬从二楼的栏杆探出头往下望:“不好意思了师侄子,我们家小白以为是贼来了。”
“不妨事不妨事。”韩星连连摆手,他边上楼边拉扯着衣袖遮住伤口,花姬注意到了他手上的那条黑线。
二楼的陈设还是老样子,花姬依旧坐到地毯上,地毯上散乱地放着一堆针线和绣布,她捡起一顶描绘着狐狸样的绣棚头也不抬地说道:“又来找我干嘛,再治病我可是要收费的。”
韩星盘腿坐到花姬的对面:“不治病,是好事。”
“竟然还能有好事让你想起我?”花姬低着头继续摆弄着她手里的活计儿,这小子心里不知又憋着什么花头子。
“前辈可曾听说过死灵咒?”
花姬穿针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她抬起头看着韩星:“是你要下咒还是别人要对你下咒?”
韩星起身将窗户关上后又坐回原位:“都不是,是三目对那些死去的平民下了死灵咒,我发现了他最后要作法的地点。”
“怎么,你是想让我去截胡吗?”花姬的脸上生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她活到这把岁数杀人杀妖无数,吸食他人的魂魄对她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罪过或者狠毒之事,还能增强自己的实力,何乐而不为呢?
“时间是七日之后,这是地点信息,要不要去由前辈自己决定。”韩星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潦草的地图,这地图是他在回城路上画的,上边主要标识了那棵柏树的位置。
花姬没有去接韩星的地图,韩星把地图放在地毯上后起身下楼,他故意放慢脚步想看看花姬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首到他下到一楼,花姬的声音才从他的头顶飘来。
“楼下门边柜子的第一个抽屉里有一瓶白色药水,每日寅时滴一次,十日后你的视力即可恢复如初,走的时候给我把门带上。”
“是,谢谢前辈。”
韩星噔噔噔跑到楼上向花姬道谢,又噔噔噔跑到楼下取了眼药水,这两日最困扰他的两件事终于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