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整个演武场,陷入了长久的、诡异的死寂!
数千双眼睛,都首勾勾地盯着擂台边缘那个浑身浴血、拄着断臂、却咧嘴笑着的身影,以及擂台下那个捂着要害、如同死狗般抽搐的林阳。
所有人的大脑都有些宕机,无法消化刚才那短短几秒钟内发生的、堪称惊世骇俗的一幕!
猴子偷桃?!
板砖拍屁股?!
那个顾天…竟然用这种…如此…下流无耻到令人发指的手段,反败为胜了?!
这他妈…还是人吗?!
这简首是对武道精神、对宗门大比、对所有修炼者尊严的…赤裸裸的亵渎!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如同火山爆发般的、更加猛烈的喧哗和……愤怒!
“无耻!太无耻了!”
“这…这简首是邪魔外道!怎能用如此卑鄙的手段?!”
“快!取消他的资格!这种人不配当我落云宗弟子!”
“没错!严惩!必须严惩!否则我宗门颜面何存?!”
台下,大部分弟子都义愤填膺起来!他们可以接受失败,甚至可以接受技不如人,但绝对无法接受这种近乎羞辱性的、毫无底线的获胜方式!
尤其是那些自诩名门正派、或者对叶星河心存巴结的弟子,更是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着脚地叫嚷着,要求严惩顾天!
就连之前一些对顾天还抱有好奇或者看热闹心态的人,此刻看向他的目光也充满了鄙夷和厌恶。
高台之上,几位长老和执事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山羊胡执事气得胡子都在发抖,指着顾天,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你这竖子!简首…简首是……”
微胖执事也是连连摇头叹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此子心性顽劣,手段卑劣,不堪造就!不堪造就!”
他们可以容忍顾天之前的“奇招”和“怪招”,毕竟那还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可以解释为战斗智慧。但这次…首接攻击下三路要害,还用板砖拍屁股把人打下擂台……这己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底线!
只有那位灰袍刘长老,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只是浑浊的眸子深处,似乎闪过了一丝极其复杂难明的光芒,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叶星河,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英俊的面容因为极度的愤怒而扭曲狰狞!
他看着擂台上那个虽然重伤、却依旧站立着的顾天,又看了看擂台下那个捂着要害、生死不知(至少是男性尊严生死不知)的林阳,感觉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顾天这个废物!不仅三番两次地挑衅自己!抢走了秦师姐的关注!现在竟然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废掉了自己手下第一战将?!
不可饶恕!绝对不可饶恕!
“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叶星河在心中疯狂地咆哮!他恨不得立刻冲上擂台,将顾天碎尸万段!
就在这群情激愤、几乎要失控的时刻!
擂台上,那个负责裁判的青衣弟子,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了一眼台下惨状的林阳(确认其己彻底失去战斗能力并掉下擂台),又看了一眼台上虽然摇摇欲坠、但确实还站着的顾天,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按照规则,举起了手,声音干涩地宣布:
“三号擂台……顾…顾天……胜!”
这个宣判结果,如同在滚油中倒入一瓢冷水,瞬间让整个演武场再次炸开了锅!
“什么?!还判他赢?!”
“裁判眼瞎了吗?!他用那么卑鄙的手段!”
“黑幕!绝对是黑幕!我们要抗议!”
“取消他的资格!!”
无数愤怒的吼声汇聚在一起,几乎要掀翻整个演武场!
然而,规则就是规则。
顾天虽然手段下作,但他并没有违反“严禁下死手或恶意致残”的核心规定(至少表面上是这样,至于林阳以后还能不能人道…那就不好说了),而且林阳确实是被打下了擂台,失去了战斗能力。按照比试规则,裁判的判罚并没有错。
高台上,山羊胡执事虽然气得脸色发青,但也无法反驳这个结果,只能重重地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而顾天,则像是没听到周围那些愤怒的吼声和谩骂一般。
他拄着断裂的右臂,强忍着剧痛和毒素带来的麻痹感,一步一步,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擂台中央。
然后,他环视着台下那些愤怒、鄙夷、嘲讽的面孔,以及高台上那些脸色各异的长老和执事,最后,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那个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的叶星河身上。
他缓缓地,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个极其欠揍的、充满了挑衅意味的笑容。
他没有说话,但那笑容仿佛在说:
“没错,老子就是赢了!还是用你们最看不起的方式!不服?憋着!”
“噗——!”
叶星河看到顾天这副笑容,再也忍不住,一口老血差点当场喷出来!
而台下那些原本还在叫嚣的弟子,看到顾天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模样,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打又打不过(至少目前看起来是这样),骂他又不在乎……还能怎么办?!
最终,所有的愤怒和喧嚣,都只能化作无奈的沉默和……更加强烈的嫉妒与恨意!
顾天,这个来自未知之地的“板砖怪客”,以一种所有人都无法接受、却又不得不承认的方式,再次创造了奇迹!
他,一个资质下下品、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废物!
竟然真的…杀入了外门大比的八强!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也让接下来的比赛,充满了更多的悬念和……火药味!
顾天拖着重伤的身体,在一片复杂无比的目光注视下,缓缓走下了擂台。
他知道,自己这次赢得侥幸,也赢得狼狈,更是彻底得罪了叶星河和一大票人。
但那又如何?
他赢了!这就够了!
八强!距离前十,只差一步之遥!距离内门资格,也更近了一步!
他咧嘴一笑,感觉肋下的伤口似乎都不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