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娘捡回柴火已有晨曦微光,屋里有了药香味,尤其是仙法种出来的草药,煮出来尤其清甜。
她放下柴火,抖了抖衣服,半点不染尘埃。
玄尘见着人回来,起身,一副严肃之态,道:“你我此次一道落入凡间,再想上天,必得修炼。”
花锦娘点头,问:“如何修炼?”
“我教你?”
“那我可要拜你为师?”
玄尘毫不留情面道:“资质太差,拜师不必。”
花锦娘脸黑,说谁资质差呢,她生来二十四节气姐姐会的,她都会,哪里差了,再者她可是下一任花神,真是有眼无珠,哼!
她心里腹诽不满,玄尘一清二楚,看了看眼前人,下一人花神?花界这得弱到什么地步,想了想还得教些难一点的术法,于花界有益,道:“将来,有人问起你师从何人,可别提及吾。”
当她愿意呢,“你都不让称呼师父,我说什么!”
嘴犟。
玄尘冷着眼眸,只觉此人心性还得训化,道:“先将屋子弄好,再开始。”
“哦。”
玄尘找了破碗,道:“凡间少用仙法,以免改变凡人命数,譬如仙草换钱,就不适合凡间,去山间打猎,或是采药都可换来钱财。”
“啊?什么意思?我要每天外出采药或者打猎吗?”
玄尘点头道:“自然。”
“那你呢?”
“疗伤。”
疗伤没办法,谁叫这人替她挡了劫道:“那我去找草药吧。”
玄尘点头,转身去了自已屋,重新开始打坐。
花锦娘听话的去采药,不用仙术,实则是这个身体的仙法灵气太充沛,实不适合百姓,她还是老老实实的采药吧。
说来,这玄尘要不是日日修炼,术法也不会这么厉害,不过,神仙日子漫长,不修炼做什么,难道寻个仙侣日日行那敦伦之事吗?
想到一些画面立即摇头,呸,呸,定是被那俩凡人给污了眼。
山中倒是有很多草药,只不过得走进深处才有,深处野兽毒物出没,这个她倒是不怕,这些东西伤不到她。就是扰的她不好找草药,日出到日落,日落到日出,到底叫她挖了不少,随后再出山林回去已是两天后,屋里与别处一样,有着炊烟,她还以为回家会有吃的呢。兴冲冲进灶房,玄尘在煮药喝。
仙草她也能喝吧,便就兀自用完装了些汤药,清香带着灵气的仙草,喝下之后通体舒畅,对着玄尘道:“多谢啊。”
玄尘看了看唯一一个破碗,未说话,道:“百姓有集市,你去寻集市,换钱财,买些生活所用之物,再把房顶,屋子修缮了。”
“哦。”这种“自已”使唤自已的感觉超奇怪。
她还没歇下呢,看着“自已”还伤着,也就罢了,用仙法,种了足量的仙草,道:“自已拔来吃啊。”
随后走了。
玄尘重新变出一只玉碗,打汤喝,用这仙草疗养,杯水车薪,没有太白金星的药丸来的管用。
罢了,碌碌凡间,又遇上扫把星,当是渡劫吧。
花锦娘在林子里走来走去,回去最多就是喝口茶的功夫又被使唤出门,还是走啊走啊,她要是会飞哪要废了这许多功夫,这玄尘,就不能先教他腾云飞身之术再来叫她做这些么。
心里抱怨,面上就不爽,一副受气模样。
打坐的玄尘闭着眼睛,她越是如此想,就越要磋磨她,心性不稳,以后修炼也会急于求成。
花锦娘走啊走啊,凡间的得集市竟然叫她走了一天才寻到,见着人叫卖,她也有样学样,叫卖,她的草药挖的好,重楼根茎叶子都是完好的,有人识货,上前来问:“郎君,你这草药怎么卖?”
怎么卖?
花锦娘看一圈,有人一把菜苗卖三文,又看了看肉摊,十五文一斤,她这草药该如何卖,同样是绿色的东西,想到自已用草药换过驴肉火烧,道:“我这些能不换一桌一椅?”
桌椅能值几个钱儿,那人见这人不懂行,忙道:“能换,能换,你跟我来,我带你去换来。”
花锦娘跟凡人打交道的时候屈指可数,不懂人性,便就包起草药,跟着走,到了那卖桌椅的铺子前,凡人叫她在外等候,她便等着,直到那凡人搬出一桌二椅道:“你要一桌一椅,我给你一桌二椅,草药给我,我们买卖两讫。”
花锦娘以为自已占了凡人的好,忙道:“多谢。”
包着的草药递出去,一手提起一桌,一手提着两椅子走了。
心里还道:这凡人真好。她要一桌一椅,这凡人居然给了两椅子。
可是没走几步,那凡人竟然说了一句:“愣头青。”
什么是愣头青,虽然小声,不过她还是听到了。
罢了,罢了,手中好歹有这些东西。
一个男人能扛起桌子,椅子,没什么好稀奇,只不过姿势不雅,人又俊朗引得很多人朝她看。
再回去,迷了方向,走了一天一夜,竟然不知玄尘在何处了,她不会飞,这会儿方向不明,这村落到处房子都差不多,走了许久,竟然叫她迷了方向。
她不怕累,就是这耐心,叫她不走了,一桌二椅随处放着,自已坐着歇息。
再到天亮,有凡人路过,见一人大喇喇的坐在路中间,不免问道:“郎君这是为何坐路中间?”
花锦娘道:“我不知自已住何处了?”
这事儿稀奇,哪有人不知道自已住哪的,老人问:“你家在哪个村啊?”
“不知。”没人跟她说过。
“什么村都不知,你是外来户?”
花锦娘点头,“确是外来的。”
“既是外来的,各村村长名字可知晓?”
“不知。”
“那你家什么样的?”
“很破,很烂,屋顶都能见着太阳。”
“哎呦,那便是别人不要的破屋子,哪个村都有这样的,这就叫人爱莫能助了。”那凡人老头歇了热肠心思,不打算自找麻烦了。
人走了,花锦娘便朝阴凉处挪了挪,爱咋咋滴吧,她不干了,在这里坐上个三年五载也无碍。
摆烂的心思一起,就如一摊烂泥趴在一边。
打坐的玄尘摇了摇头,起了身,此等心性,如何能做将来的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