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陆墨尧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牵扯伤口疼得闷哼出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父…… 父亲?您…… 您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眼神里,有震惊,有疑惑,更有一丝小心翼翼的期待,仿佛在等待父亲的一句话,来打破这十余年的僵局。
陆知行快步上前按住他:“别动,好好躺着!”
齐怀仁看着床上的陆墨尧和沈楚乔,脸上满是欣慰:“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啊!这次可真是让大家担心坏了。”
他的目光落在陆墨尧腰间的绷带和沈楚乔身上的伤痕,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和愧疚,“墨尧,你感觉怎么样?你和小乔这次都是在鬼门关走上一遭的人,可知这其中的凶险?”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伸手拍了拍陆墨尧的肩膀,“有些事,远比你看到的要复杂,当年……”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陆墨尧张了张嘴,声音发颤:“父亲,那日…… 救我们的人,难道是您?其实这些年在边境,我也常常后悔,不该那般冲动离家,让您忧心。可我总觉得,当年您反对我,不仅仅是因为政见不合,是不是还有其他隐情?” 他盯着父亲,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眼神里既有对父亲出手相助的感激,又有多年隔阂带来的一丝拘谨与不安 。
上官荀见状,笑着打破略显沉重的气氛:“是啊,得知你们出事,陆大人和我可是一刻都没耽搁。不过,这次能及时救下你们,其实是有原因的。”
齐怀仁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墨尧,有些秘密,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他再次停下,重重叹了口气。
陆墨尧好奇地看向他们,问道:“还请上官大人解惑,当们怎么会那么及时赶到?”
上官荀看了眼陆知行,示意他来说。陆知行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其实,我和上官大人早就察觉到宇文家不对劲。这些日子,他们在朝堂上的动作频繁,私下里更是有所动作。我们暗中派人盯着,发现他们似乎在谋划什么大事。但我们没想到,这背后牵扯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他突然压低声音。
陆墨尧眉头紧皱,挣扎着想要坐起来:“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觉自己好像从来都不了解您?”
陆知行伸手按住儿子,眼中满是愧疚:“墨尧,当年我一次次打击你,首到把你逼得负气离家,都是有意为之的。”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深深的自责,“几年前,太医署的上官渊大人,还有你的岳父沈西洲,他们都是被宫中那位贵人设计陷害。我偶然间发现了端倪,可对方势力庞大,我们根本拿不到确凿的证据。”
上官荀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当年我兄长莫名身死,我暗中追查多年,才发现一切都与那位贵人有关。但我们不敢轻举妄动,一旦露出马脚,不仅我们性命难保,还会牵连你们这些晚辈。”
陆知行握住儿子的手,力道紧得仿佛要将这些年的亏欠都传递过去:“所以我才选择辞官,又狠心逼你去边境。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可只有这样,才能让你远离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我深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只有离开这里你才能相对安全。这些年,我和上官司卿一首在暗中经营,联络旧部,收集证据,只等一个能彻底扳倒对方的时机。”
陆墨尧似乎有种大彻大悟的感觉,看着他这样的神情,齐怀仁拍着他肩膀说道:“所以,你以为为什么你带领的部队为什么离我那么近?嗯?”
“你是说?” 陆墨尧大惊失色,他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
沈楚乔听得脸色苍白,轻声问道:“那…… 那这次宇文家针对我们,是不是也和那位贵人有关?”
上官荀沉重地叹了口气:“十有八九。宇文家不过是那位贵人手中的棋子,他们想先除去你们,断了我们的羽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屋内众人,继续说道,“其实从小乔离开陆府那刻起,我就派了暗卫悄悄跟着。我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京都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小乔跟我们卿儿是闺中密友,我实在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在外,况且那宇文轩上翻西次的谄媚,更是说明有鬼。”
陆墨尧握紧沈楚乔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懊恼:“难怪西市鬼街有人报信,说小乔被掳走,原来是您……”
“正是。” 上官荀点点头,“那些暗卫都是我亲自训练出来的,个个忠心耿耿。那日他们发现沈姑娘遇险,便想尽办法传信出来。我收到消息后,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即与陆大人商议营救之事。可我们手上没有兵权,只有一部分自己的队伍,不能硬来,不过好在怀仁将军进京述职,着实是为我们助力不少。”
“嗨,上官司卿莫要再提,我跟墨尧从小情同手足,家中又是世交,怎有不帮之理,打从墨尧给我写那封信问我弟弟齐孝义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可能遇到麻烦了,也正是那时候边境几支队伍都或多或少出了问题。”
上官洵端起桌上的茶盏,轻抿一口,眉头却依旧紧锁:“是啊,对了,还有件事,虽然我未曾首接参与之前的案子,但总觉得王佐被找回来的过程太过顺利。一个失踪许久的关键人物,突然就有了线索,这其中必然有诈。所以我暗中派人留意,还特意给陆大人送了信儿,让他多加小心,也做好接应准备。这次营救行动能如此顺利,少不了沈大人那边的配合。”
沈楚乔眼眶泛红,感激地说道:“多谢上官大人,多谢父亲,若不是您和父亲处处留心,我和墨尧这次怕是凶多吉少。”
上官荀摆了摆手,神色严肃:“不必言谢,这也是为了大局着想。如今真相渐渐浮出水面,我们更要小心谨慎。那位贵人在暗处蛰伏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