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格门板合上的瞬间，里森的后背撞在帕野胸口，男人风衣上的海水顺着他领口往里钻，冻得后颈淤青突突地跳。帕野用掌心捂住他嘴时，指腹蹭到下唇内侧的牙印——那是昨晚咬润唇膏时留下的。门外传来战术靴碾过碎玻璃的声响，陈警官的手电光透过门板缝隙扫进来，在帕野眉骨的新伤上晃出银白的弧。
“砰”的踹门声震得暗格顶部的灰尘簌簌往下掉，里森数着脚步声从玄关到客厅，十七下，和三小时前一模一样。强光手电的光柱在衣柜门板上画圈，他感觉到帕野抵在腰间的手猛地收紧，指腹隔着衣料掐进月牙疤里，那里还留着昨天被攥出的指印。通风口漏进的海风带着陈警官的骂声：“妈的上次搜过的衣柜再查一遍！”
警靴停在衣柜前的瞬间，里森听见帕野后槽牙咬得咯吱响。金属探测器扫过木板的“滴滴”声贴着耳朵炸响，他闻到男人袖口突然浓郁起来的雪松香——和三年前在码头仓库，对方用枪管挑开他领口时的味道一样，混着枪油味往喉咙里钻。帕野的鼻尖抵在他发旋，温热的呼吸抖得碎发发痒：“别喘气。”
二十分钟的寂静里，只有探测器的电流声和自己擂鼓的心跳。里森摸到帕野攥着枪的手在发抖，虎口的老茧蹭过他手腕内侧的皮肤。当陈警官的“收队”声透过门板传来时，帕野突然把他按在暗格角落，掌心死死捂住他后颈的淤青，指腹碾过最肿的地方，疼得他眼尾泛泪。门外传来防爆盾碰撞的哐当声，里森透过门缝看见月光爬上陈警官腰带上的哨子——那是帕野三年前拽掉的，此刻正随着他的骂声晃出冷光。
暗格里的霉味混着男人身上的海盐气，帕野松开手时，里森后颈的皮肤被捂得发白。他听见男人从风衣内衬摸出颗糖，锡箔纸撕开的声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橘子味，你小时候……”话没说完就被里森咬着糖纸拽住了手腕，那里有道和他后颈对称的月牙疤，在门缝漏进的月光下泛着淡粉。
暗格门板被撞开的瞬间，木屑混着灰尘扑了里森满脸。帕野拽着他手腕冲进客厅时，踩碎了茶几上那支没盖盖的雪松香润唇膏，琥珀色膏体在月光下拖出黏腻的痕，像条被碾死的虫子。满屋狼藉里，鞋柜上的全家福斜插在碎玻璃里，男人搂着他肩膀的笑脸被警靴踩出裂痕。
“草！”
这声吼从帕野胸腔炸出来时，里森感觉他手腕被攥得生疼。男人踢翻沙发的力道大得离谱，弹簧崩断的声响里，露出垫在沙发底的铁皮盒——那是五年前里森藏弹壳的地方，此刻被撬得变了形。帕野弯腰捡起盒里滚出来的子弹，指腹蹭过弹头上刻着的歪扭字母“R”，突然狠狠砸向墙壁，金属撞击声惊得窗外鸽子扑棱棱撞在玻璃上。
月光透过被踹破的纱窗照进来，在满地狼藉里割出惨白的块面。里森看见帕野眉骨的新伤在发抖，结痂的血珠掉在翻倒的床头柜上，和他昨晚咬过的润唇膏外壳碰在一起。男人突然揪住他后颈的淤青，把他脸按在碎玻璃堆里，冰冷的触感贴着眼球，映出自己后颈那片还没消的红——和帕野喉结处暴起的青筋一个颜色。
“他们动了暗格的通风口。”帕野的声音卡在喉咙里，指腹碾过里森后颈最肿的地方，疼得他闷哼出声。地板上散落着陈警官遗落的战术手电，光束歪歪扭扭照在墙上，那里还留着五年前里森用蜡笔画的太阳，被警靴踩得只剩半圈光晕。里森突然闻到帕野袖口的海水味里混进了铁锈气，低头看见他攥着子弹的手在滴血，染红了弹头上那个歪扭的“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