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老烟枪的白骨旁,指尖抚过他脊椎上的白蛇纹身。玉琮碎片在掌心发烫,星图显示三百里外的洛阳城正泛起血色涟漪。胖子突然踢了踢骷髅头:"小爷我要是把这玩意儿卖给博物馆,够咱们吃十年火锅了。"
"省省吧。"我将碎片收入怀中,"九黎族的血脉还在,诅咒就没结束。"
秦岭的晚风裹着腐叶气息,远处传来青铜器特有的嗡鸣。胖子突然掏出罗盘,指针正疯狂旋转:"小爷我算是开眼了,这破罗盘比我还晕乎。"
我们沿着发光的溪流前行,月光在水面勾勒出十二地支的轮廓。行至午夜,溪水突然断流,露出河床下刻满甲骨文的青铜板。我认出那是九黎族的迁徙路线,终点首指洛阳白马寺。
"九爷说过,白马寺镇压着黄河水妖。"胖子蹲下身,"难不成尸蹩王跟水妖是亲戚?"
青铜板突然渗出黑血,在月光下形成老烟枪的虚影。他的声音带着溺水者的咕噜声:"去白马寺找扫地僧,他手里有九黎族谱......"
话音未落,血影被某种力量扯入地底。胖子突然指着对岸惊呼:"快看!"
月光下立着座残破的土地庙,庙门挂着半块青铜匾,上书"搬山别院"。我推开门,灰尘中躺着具穿袈裟的骷髅,颈间挂着串佛珠,每颗珠子都刻着九黎族图腾。
"小爷我明白了。"胖子摸着下巴,"这老和尚是搬山道人卧底!"
骷髅怀中抱着本《洛阳伽蓝记》,内页用朱砂写着:"乙丑年,九黎余孽藏于白马寺地宫,以黄河水养尸蹩亡......"字迹到此处突然中断,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的地图。
玉琮碎片突然悬浮起来,星图投射在地图上,显现出白马寺地宫的结构图。我看到中央祭坛上悬浮着具水晶棺,棺内躺着个身着袈裟的年轻人,他的胸口嵌着块血色玉琮——与老烟枪心口的疤痕完全吻合。
"看来咱们得去会会这位花和尚了。"胖子抄起洛阳铲,"小爷我倒要看看,和尚能不能降妖。"
白马寺的山门在月光下泛着青灰,大雄宝殿的佛像眼含悲悯。我们刚跨过门槛,十八罗汉突然转动眼珠,手中兵器指向正北。玉琮碎片突然发热,星图显示地宫入口在藏经阁的青铜香炉下。
"九爷说过,白马寺的香灰能辟邪。"胖子掏出黑驴蹄子刮香炉,"这香炉比老烟枪的头骨还邪乎。"
香炉突然喷出黑雾,我闻到浓重的鱼腥味。玉琮碎片爆发出金光,映出黑雾中的河妖虚影——人身蛇尾,头顶长着九黎族的青铜冠。它的声音带着黄河水的咆哮:"搬山道人,三千年了,终于有人来送死......"
胖子甩出朱砂包,却见黑雾将朱砂凝成冰锥。我将碎片刺入香炉,星图锁链捆住河妖西肢。它的尾巴扫过藏经阁,无数典籍突然活了过来,纸页化作刀阵扑面而来。
"小爷我最烦文化人打架!"胖子抄起洛阳铲横扫,"九爷说过书呆子怕火......"
他掏出火折子扔向纸页,却见火焰在半空凝结成九黎族符咒。河妖突然分裂成九头蛇,每颗蛇头都长着不同朝代的僧人面孔。我甩出铜钱钉住蛇头的七寸,玉琮碎片星图显示需要同时摧毁蛇头的九个弱点。
"我引开它们!"胖子冲向大雄宝殿,"你找机会给蛇头开瓢!"
九头蛇果然追了上去,我趁机摸到香炉底部的青铜阀门。当我转动阀门的瞬间,整座寺院开始倾斜,黄河水从地底涌出,将九头蛇冲进香炉。那些蛇头在水中挣扎,逐渐显露出九黎族祭司的模样。
"用你的血祭香炉!"父亲的声音从碎片传来。
我咬破指尖,鲜血滴在香炉上。黄河水突然沸腾,将九头蛇煮成白骨。玉琮碎片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映出地宫中的水晶棺——棺内年轻人胸口的血色玉琮正在吸收河妖的怨气。
"快走!"我拽着胖子冲向地宫,"九黎族最后的血脉在等我们。"
地宫深处的祭坛上,年轻人突然睁开眼睛。他的瞳孔里倒映着尸蹩王的影子,声音却带着解脱:"我是九黎女王与搬山道人之子,带着玉琮碎片离开吧,洛阳的秘密......"
话音未落,祭坛突然崩塌。我将碎片嵌入年轻人心口,他的身体开始分解成光点,血色玉琮与我的碎片融合成完整的图腾。胖子突然指着水晶棺惊呼:"小爷我没看错吧?这和尚长得跟老烟枪一模一样!"
水晶棺底刻着一行小字:"丁卯年,老烟枪舍命封印河妖,以身为饵......"字迹到此处被鲜血覆盖。我突然明白,老烟枪当年自愿被尸蹩王寄生,是为了将计就计封印九黎族最后的血脉。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英雄。"我握紧玉琮,"九黎族的诅咒,终于结束了。"
黄河水突然退去,地宫显露出九黎族最后的壁画——九黎女王与搬山道人并肩而立,他们的血脉在玉琮中融合。当画面定格在洛阳城时,我看到城中心闪烁着金光,那是我们下一个目的地。
"小爷我突然觉得,咱们这趟盗墓像在玩《刺客信条》。"胖子扛起洛阳铲,"下一站是不是该去圣殿骑士老家?"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玉琮。月光照在白马寺的飞檐上,那些历经千年的秘密,似乎正等待着我们去揭开新的篇章。而搬山道人与九黎族的恩怨,或许永远不会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