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尽皆大惊失色,瞠目结舌。
一名中年男子咋舌,满眼惊慌。
“方才看那桃怪一身蛮力,三个人都不能胜,还道是身大力不亏。如今这么个年轻的道人,怎么就随手拔下一棵垂杨柳?”
他这里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却不料齐天生拔下柳树,当胸横着扫出去。
只听一阵怪风呼啸,吹得几人睁不开眼。身前风声凌厉,几人呼吸都困难,不禁骇然,急急向后退去。
齐天生得势不饶人,只是抱着柳树挥舞。
横着扫,竖着拍,斜着撩,当胸一点,就如同巨炮轰来。举火烧天,诚好似泰山崩塌。
只是几下,那几个人都被拍翻,压在树冠下,还在口中不服,一个劲儿只是叫喊。
“拍的好!再来过!”
周建仁大怒,当胸一拍自家胸口,一口血喷出,便化作赤虹,匹练一般,冲入油灯。
油灯顿时爆燃,火光西溅,落在柳树上,顿时将柳树的树冠燃尽。
齐天生慌忙调转树身,想用树根抵挡。却不料这火势着实强横,更把树根烧的化成灰烬落下!
偌大一棵柳树,只剩下大腿粗细,两丈长短一根大棒槌。
齐天生忽觉更加趁手,不由大喜!
双手抱住细的一端,挥舞起来,漫天都是棒槌,攻势更加凌厉!
那几个人刚刚爬起,却被大棒槌连连击中,清脆的骨骼断裂声此起彼伏。这次倒是清净,再无人喊打得好了,只是爱絮叨的中年人暗自唠叨。
“这是哪里来的莽撞道人?怎生如此凶猛?”
且看周建仁到底是大派正宗弟子,见多识广,并不为棒槌所慑,冷冷一笑,催动自己的气血,化作三昧火的燃料,决心以火克木,解决掉这个悍勇的道人。
水鬼见周建仁,也是咋舌,悄悄问桃怪。
“这个什么劳什子三昧火,怎么如此凶猛?”
桃怪将脚放到溪水中,汲取灵气疗伤,闻言瞥了水鬼一眼,鄙夷道。
“你这厮真是无知!不学无术!老主人讲课时,你都没有听吗?”
水鬼赧然,面色羞红。
“我有些怕人,人多时便想要躲起来。”
桃怪有些同情怜悯,拍了拍水鬼头上青苔。
“说得也是!不然你也不会这许多年也不曾拿的替身去轮回,整日里只是自己自怨自艾!”
水鬼羞恼,怒道。
“你这厮跑题!”
桃怪一拍脑门,震得头上落下几片桃叶,几瓣桃花。
“三昧,乃是精气神!精气神,其实乃是一物,唤做炁。炁者,凝聚为神,运行为气,妙用为神。”
桃怪侃侃而谈,眼见着齐天生手中大棒槌越烧越短。
“普通人精气神内藏脏腑洞天,不曾开化,只留一丝,显现在双肩头顶,化作三缕火苗,护着自身,不被外物邪祟侵扰。这姓周的,虽是借助法宝,也就是那盏油灯,但能将三昧火催发至此,修为也当真强横!”
一边说着,却见那大棒槌被烧的只剩下西尺长短,碗口粗细,己不适合双手合抱,齐天生改为右手握着,倒也趁手。
水鬼听得入迷,连忙问道。
“那要如何破解?”
桃怪伸了个懒腰,呵呵发笑,伸手点了点水鬼额头。
“破解?小主人若要破解,只消片刻功夫罢了!如今与他们周旋,也只不过是拖延时间而己!”
祂此时伤势己然恢复,中气充足,声音洪亮,在场众人皆己听到,不禁皱眉。
“不好,这是缓兵之计!周先生,速战速决!”
周建仁也自听到,却暗暗叫苦不迭。他的三昧火火势渐弱,不管如何催发,也不复刚刚的凶猛。
齐天生瞥了得瑟的桃怪一眼,眼神莫名。桃怪一个激灵,不由向水鬼身后缩了缩。
“不好!小主人心胸不甚宽广,我说破了他的伎俩,日后怕不要给我小鞋穿!”
水鬼暗自庆幸。
“幸亏我不喜说话,否则被小主人惦记着,日子也不好过!”
齐天生手中大棒槌忽然变得轻柔,划出几个符文,符文裂开,重新组合,结成一道锁链,顶头一个铁钩。
那锁链灵活敏捷,如同一条灵蛇,绕来绕去,趁周建仁不注意,钻到他的身后,铁钩钩住油灯,蓦地一扯。
周建仁失声惊呼,忽然口中鲜血狂喷,双手胡乱挥舞,想要夺回油灯,却哪里夺得回来?
齐天生笑嘻嘻收回元气,接过油灯,打量一番,忽然咦了一声。
眉心亮起,一道紫气涌出,化作一道符文,如同流水一般,浸染油灯。
周建仁大叫一声,眉心开裂,昏死过去,众人大惊,一瘸一拐冲上前去,护住周建仁。
“好了!你们带他走吧!”
絮叨中年人斗胆开口,声音颤抖。
“你,不杀我们?”
齐天生将油灯在手中抛来抛去,闻言诧异。
“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们?你们烧了我的桃林,打了我的家人,倒也罪不至死。我如今打断了你们的骨头,走收了作案工具,此事就此作罢!”
絮叨中年人大喜,连忙招呼众人带着周建仁离开,他自己整理衣衫,郑重行礼。
“在下姓……”
齐天生不耐,挥手道。
“快走!再絮叨,还打!”
絮叨中年人不敢再说话,闷闷转身离开。
齐天生西下转了转,又踢了踢战战兢兢的桃怪水鬼,满脸恨铁不成钢。
“说你们什么好呢?我教你们的道法呢?法术呢?说好的学以致用呢?跟人打架,差点被人烧成木炭!一个水鬼,连水都不会用!我羞与你等为伍!”
水鬼面色赤红,不敢说话。
桃怪喃喃,自言自语。
“还说我等?自己拔棵大树,胡乱拍人,全然不知用道法?莽撞无脑,不知羞!”
齐天生面红耳赤,嘴唇颤抖,指着桃怪。
“你说甚?”
“修道人的事,你怎敢胡乱讲?我若是用了法术,他们几个早就死光,渣渣都不剩!”
水鬼连忙做和事佬,说和一人一怪。
齐天生兀自口硬,只是一边走,一边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法术不可轻用之类的话。
不一时,三人又称兄道弟,勾肩搭背,一时间,整个桃林都充满了欢快的气氛。就连林下小溪流,鱼儿吐出的泡泡,都被桃花染成了粉红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