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旧方新用,暗藏玄机
裴琰坐在药炉前,指尖轻捻着一味晒干的合欢花,若有所思。
阿箬立在一旁,低声道:“姑娘,侯爷的症状确实与您母亲曾调理过的那位将军相似——头痛如锥刺,夜不能寐,易怒烦躁,且每逢阴雨天便加剧。”
裴琰颔首:“头部旧伤淤血未散,郁结化火,肝气上冲,难怪御医束手无策。”她将合欢花投入药钵,细细研磨,“普通的镇痛药只能暂缓,若要治本,需疏肝解郁、活血通络。”
阿蛮探头问:“那姑娘为何不首接献方?反倒要制香?”
裴琰唇角微扬:“药汤苦涩,魏玦未必肯喝。但若是一炉香,他总不会拒绝。”
阿箬恍然:“姑娘是想让他不知不觉间受药效影响?”
裴琰笑而不语,只将研磨好的药粉与沉香、琥珀、冰片混合,揉成数枚暗褐色的香丸。
**(二):香入凌霄,暗引波澜**
翌日,裴琰托阿箬将香丸送入凌霄阁,只道是“安神助眠的寻常熏香”。
周勃狐疑地拦住阿箬:“侯爷从不用外人送的香料。”
阿箬不卑不亢:“这是裴姑娘亲手所制,若周统领不放心,可先让府医查验。”
周勃冷哼一声,果真召来府医。府医嗅了嗅香丸,皱眉道:“确有安神之效,但其中几味药材……”
“有问题?”周勃眼神骤冷。
府医摇头:“不,只是配伍精妙,非寻常人能配出。”
周勃将信将疑,最终只取了一颗,点燃后置于偏厅,自己先试了半日,确认无异样,才敢呈给魏玦。
**(三):魏玦生疑,暗中试探**
香丸在兽炉中缓缓燃烧,一缕清冽药香萦绕室内。魏玦批阅军报至深夜,竟未觉头痛发作,反倒神思清明。
他盯着炉中袅袅升起的青烟,眸光渐深:“这香……是谁送来的?”
周勃低声道:“裴氏所制,府医验过,无毒。”
魏玦冷笑:“她倒是殷勤。”
周勃迟疑:“侯爷,此女心机难测,或许另有所图……”
魏玦指尖轻叩桌案,忽然道:“去告诉她,香用完了。”
**(西):裴琰应对,以退为进**
阿箬匆匆回禀:“姑娘,侯爷派人来讨香了!”
裴琰正在修剪一株兰草,闻言轻笑:“他倒是敏锐。”
阿蛮急道:“那咱们再送些过去?”
裴琰摇头:“不急,先晾他两日。”
阿箬不解:“姑娘不怕侯爷生疑?”
裴琰放下剪刀,眸光沉静:“他越疑,越会想探我的底。可这香方,我偏不一次给全。”
**(五):夜访药室,交锋再起**
第三日深夜,魏玦竟亲自踏入裴琰的药室。
裴琰似早有所料,头也不抬:“侯爷夜访,可是香用完了?”
魏玦冷眼扫过案上未成的香丸:“你究竟在香里加了什么?”
裴琰抬眸,笑意浅浅:“不过是些安神的药材,侯爷若不喜欢,不点便是。”
魏玦逼近一步,嗓音低沉:“裴琰,别跟本侯玩花样。”
裴琰不慌不忙,取出一枚新制的香丸递给他:“侯爷若信不过我,不妨自己看看。”
魏玦接过香丸,指腹过表面,忽然眯起眼:“这香气……与那日不同。”
裴琰莞尔:“侯爷果然敏锐。前次的香丸主在镇痛,今日这枚,却能疏肝解郁。”
魏玦眸光一沉:“你怎知本侯需要这些?”
裴琰从容不迫:“猜的。”
——她自然不会告诉他,阿箬早己将他的症状悉数告知。
魏玦盯了她许久,忽然冷笑:“好一个‘猜’。”他收拢掌心,将香丸攥住,“明日开始,你每日送香到凌霄阁。”
裴琰盈盈一礼:“遵命。”
待魏玦离去,阿蛮才长舒一口气:“姑娘,侯爷这是信了咱们?”
裴琰轻抚香炉,眸中闪过一丝深意:“不,他是在试探。不过……既然他肯用我的香,便己入了局。”
——药香无声,却能蚀骨入心。魏玦再警惕,也终会习惯这缕能缓解他痛楚的气息。
而习惯,往往是最危险的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