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药香初效,暗夜传召
凌霄阁内,魏玦半倚在榻上,指节抵着太阳穴,眉心紧蹙。炉中药香袅袅,往日肆虐的头痛竟如潮水退去,只余细微隐痛。
他睁开眼,眸光锐利如刀。
“周勃。”
“属下在。”
“带裴琰来。”
周勃一怔:“侯爷,此时己近子时……”
魏玦冷冷扫他一眼:“本侯的话,不说第二遍。”
(二)踏足禁地,暗察玄机
裴琰踏入凌霄阁寝殿时,殿内只点了几盏青铜灯,光影昏黄,将魏玦的身影拉得修长而孤冷。月光透过雕花窗,照在兵书上的金色封皮微微反光。
她不动声色地环视西周——
左侧紫檀架上整齐排列着兵书与密函,最上层一册《北疆舆图》半开,朱砂笔迹勾勒数处关隘;右侧案几上堆着未批完的军报,砚台墨迹未干;而床榻旁的矮几上,竟放着一只褪色的旧布偶,针脚粗糙,与这冷硬殿堂格格不入。
(伏笔:布偶暗示魏玦不为人知的过往)
“看够了?”魏玦嗓音低沉。
裴琰收回目光,福身一礼:“侯爷深夜召见,可是药香不合心意?”
魏玦指尖敲了敲案几上的香炉:“这香里,有川芎。”
不是疑问,而是断定。
(三)锋芒暗藏,以医对弈
裴琰眸光微动。川芎活血化瘀,但对气血逆行者可能加剧头痛,寻常医者绝不敢用于头疾。
“侯爷好见识。”她坦然承认,“但妾身以沉香为君药镇逆,冰片为佐引药上行,川芎仅占一成,恰能化淤而不伤正。”
魏玦忽然倾身向前,烛火在他眼底跳动:“你怎知本侯是淤血致痛?”
殿内空气骤然凝滞。
裴琰袖中指尖轻蜷,面上却从容:“侯爷案头《金匮要略》翻至‘血痹篇’,墨迹犹新;而您方才敲案时,右手小指有细微颤动——这是旧伤累及经络之症。”
(西)旧偶疑云,心墙微裂
魏玦倏地冷笑:“裴氏女郎,好一双利眼。”他忽然抓起矮几上的布偶,“那这个,你又看出什么?”
布偶被掷在裴琰脚边,扬起细微尘埃。
裴琰俯身拾起,指腹抚过歪斜的针脚:“彩线是江南‘软烟罗’,但缝法却是北疆的‘回字结’。”她抬头首视魏玦,“此物应当……是侯爷至亲之人所缝。”
魏玦瞳孔骤缩。
补丁处用不同颜色丝线缝补,似经多次修整,每一道针脚都像是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五)更漏催心,暗局初成
更漏滴答声中,魏玦突然起身,玄色大氅扫过香炉,带起一片香灰。
“明日开始,你每日辰时来施针。”他背对着裴琰,声音冷硬如铁,“若敢泄露半字——”
“妾身明白。”裴琰将布偶轻轻放回矮几,“侯爷的逆鳞,触之者死。”
她退出殿门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极轻的瓷裂声——那只香炉终究被摔得粉碎。
阿蛮提着灯笼的手在发抖:“姑娘,侯爷他……”
裴琰望向凌霄阁飞檐上那弯冷月,月轮西坠,曙光将临,唇角微扬:“他怕了。”
——怕有人真正看透他的伤,更怕有人发现,那个藏在暴戾之下的、会珍视旧布偶的魏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