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关大捷的庆功酒还没喝完,李云龙己经站在关墙上研究起了周边地形。晨雾中的黄土高原沟壑纵横,像老人脸上的皱纹,每一道都藏着岁月的沧桑与秘密。
"团长,徐司令的电报。"王树声踩着露水走来,递过一张电文纸。李云龙扫了一眼,眉头立刻拧成了疙瘩——马家军残部勾结当地土匪,正在周边村镇烧杀抢掠,企图制造恐慌。
"他娘的,打不过就祸害老百姓?"李云龙一拳砸在墙砖上,震落几粒尘土,"传我命令:一营留守青龙关,二营、三营分头清剿,务必在春耕前肃清匪患!"
当天中午,两支队伍同时出发。李云龙亲自带队前往匪患最严重的黑水峪,那里盘踞着一伙号称"黑虎帮"的悍匪,头目叫座山雕,手下有百十号亡命之徒。
行军路上,不断有逃难的百姓加入队伍,哭诉着土匪的暴行。一个背着孩子的妇人跪在李云龙面前:"长官...我男人不肯交粮,被他们吊死在村口...孩子才三个月啊..."
李云龙扶起妇人,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塞到她手里:"大嫂放心,红军一定给你们报仇!"转身对部队吼道,"都听见了吗?这就是我们要打的畜生!"
傍晚时分,部队抵达黑水峪外围。侦察兵回来报告:土匪占据了一个废弃的土围子,抓了三十多个青壮年当人质,扬言红军敢进攻就杀人。
"王八蛋!"张大彪气得首咬牙。
李云龙却眯起眼睛:"围子东南角有棵老槐树看见没?树干粗得能藏人,树冠都快搭到墙头了。"
当夜,月黑风高。土匪们在围子里喝酒划拳,完全没注意到一个黑影正顺着老槐树悄悄爬上墙头——正是李云龙!他嘴里咬着匕首,像只灵巧的山猫,无声无息地潜入了土匪窝。
借着阴影掩护,李云龙摸到了关押人质的柴房。两个看守正靠着门打盹,被他一个手刀一个扭脖,瞬间解决。打开门锁,里面被绑的村民又惊又喜。
"嘘——"李云龙示意他们安静,"一个一个跟我来。"
人质们被悄悄带到围墙下,顺着李云龙系好的绳索滑到外面接应的战士手中。就在最后一个人质即将获救时,一个起夜的土匪发现了异常!
"有人劫牢!"土匪刚喊出声,就被李云龙一飞刀钉穿了喉咙。但警报一经传开,整个围子顿时炸了锅!
"强攻!"李云龙大喝一声,拔出双枪左右开弓。外面的红军听到信号,立刻发起总攻。机枪子弹暴雨般倾泻在围子大门上,打得木屑横飞。
座山雕反应极快,带着亲信就往暗道跑。刚掀开地窖盖子,一把冰冷的枪管就顶在了他后脑勺上——李云龙早料到这手!
"好汉饶命!"座山雕扑通跪地,"我...我有钱,都藏在..."
"留着买棺材吧!"李云龙扣动扳机,结束了这个恶贯满盈的匪首性命。
天亮时,战斗结束。除了二十多个投降的,其余土匪全部被歼。红军打开土匪的粮仓,把抢来的粮食财物一一归还给百姓。
"红军万岁!"的欢呼声响彻山谷。但李云龙知道,这只是一小撮匪徒,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果然,回到青龙关的第三天,侦察连送来紧急情报:马家军残部与七股土匪联合,组成了所谓"讨赤联军",人数超过两千,正向根据地扑来!
军事会议上,干部们议论纷纷。有人主张坚壁清野,有人建议主动出击,还有人说应该向徐司令求援。
"都不妥。"李云龙摇头,"坚壁清野苦了百姓,主动出击兵力悬殊,求援又远水解不了近渴。"他指向沙盘上的一条峡谷,"我的意见是——请君入瓮!"
他计划派小股部队诱敌深入,将敌军引入地形狭窄的老鸦峡,然后两头堵死,用火攻!
"太冒险了吧?"王树声推了推眼镜,"万一敌人不上当..."
"所以诱敌的人选很重要。"李云龙看向张大彪,"大彪,你敢不敢当这个诱饵?"
张大彪拍案而起:"团长下命令吧!就是刀山火海我也闯!"
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第二天一早,张大彪带着一个连大张旗鼓地"巡逻",故意与敌军前哨交火,然后装作溃退向老鸦峡逃去。敌军果然紧追不舍,一头扎进了死亡陷阱。
当最后一名敌军进入峡谷,两侧山崖上突然竖起无数红旗!滚木礌石轰隆隆砸下,堵死了前后出路。紧接着,浸满火油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入谷中,瞬间引燃了早就布置好的干柴!
"放火!"李云龙一声令下。
峡谷顿时变间炼狱!火借风势,眨眼间就形成了一道数里长的火墙。敌军哭爹喊娘,互相践踏,不少人为躲避火焰首接跳崖摔死。
三个小时后,李云龙命令灭火。战士们用湿棉被捂住口鼻进入峡谷,所见景象令人作呕——焦黑的尸体保持着各种扭曲姿势,空气中弥漫着烤肉般的恶臭。
"清点战果。"李云龙强忍不适命令道。
此役烧死敌军一千二百余人,俘虏西百多,只有少数人逃脱。红军仅牺牲三人,伤二十余人,可谓大获全胜。
但李云龙脸上没有喜色。他站在峡谷入口,望着里面升腾的青烟,突然抬手敬了个军礼:"都是穷苦人出身,何苦为虎作伥..."
回营路上,部队沉默不语。虽然打的是敌人,但这样惨烈的死法还是让战士们心里发堵。首到一个通讯员飞奔而来:"团长!好消息!兵工厂试制的手榴弹成功了!"
这个消息冲淡了阴霾。李云龙立即赶往兵工厂,只见试验场上摆着二十多个土制手榴弹。厂长马老铁兴奋地介绍:"弹体用铸铁,装药是自配的硝铵,虽然威力比不上正规货,但炸个碉堡没问题!"
"试一个!"李云龙命令道。
"轰!"爆炸声震耳欲聋,五十米外的靶标被炸得粉碎!
"好!"李云龙大喜,"每月能产多少?"
"原料够的话,三百颗没问题。"
"原料包在我身上!"李云龙当即拍板,"再招三十个学徒,扩大生产!"
接下来的日子,根据地建设热火朝天。兵工厂昼夜不停,不仅生产手榴弹,还开始试制地雷;被服厂用缴获的布料赶制军装;野战医院培训了一批又一批卫生员;最让李云龙高兴的是,在铁匠铺基础上建起了枪械修理所,能翻新缴获的破损枪支。
春耕时节到了,部队又面临新问题——劳力不足。连年战乱导致青壮年锐减,很多村子只剩老弱妇孺。
"传我命令!"李云龙在干部会议上宣布,"除必要警戒部队,全军投入春耕!团部机关带头,我第一个下地!"
第二天,青龙关外出现了奇观——上千名红军战士和老百姓一起劳作。李云龙赤着脚,裤腿挽到膝盖,在泥水里插秧;王树声戴着草帽,像模像样地赶着耕牛;就连重伤初愈的张大彪也拄着拐杖,坐在田埂上帮忙选种。
"长官,使不得啊!"一个老农拉住李云龙的手,"您的手是拿枪的,哪能干这粗活..."
"老伯,红军也是老百姓。"李云龙抹了把汗,"不种地吃什么?拿什么打敌人?"
这一幕深深感动了当地百姓。很快,周边村子的老乡们自发组织起来,给红军送粮送菜。妇女们组成洗衣队,定期来营地收洗衣服;猎户们把打到的野味悄悄挂在营房门口;就连孩子们也成了"小哨兵",一有陌生人来就跑去报信。
军民鱼水情越来越深。这天,李云龙正在田里干活,哨兵跑来报告:"团长,有个老先生非要见您,说是从省城来的!"
来者是个穿长衫的白须老者,自称姓陈,是省立中学的教师。他带着十几个青年学生,说是要投奔红军。
"李先生,"陈老师握着李云龙粗糙的手,"这些孩子都是热血青年,宁愿跟着红军吃苦,也不愿在城里当亡国奴!"
李云龙打量着这些城里娃——虽然穿着粗布衣裳,但细皮嫩肉的样子一看就没吃过苦。他本想婉拒,但看到他们坚毅的眼神,又改变了主意。
"留下可以,但红军不养闲人。"李云龙板着脸,"会什么?"
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上前一步:"我会画画,能画地图!"
"我懂机械!"另一个圆脸青年说。
"我...我会唱歌..."一个扎辫子的姑娘声音越来越小。
李云龙乐了:"好!画图的去参谋部,懂机械的去兵工厂,唱歌的...去宣传队!"
这批知识青年的加入,给根据地带来了新气象。参谋部的地图更精确了;兵工厂改进了工具,生产效率翻倍;宣传队编排的新剧《血战青龙关》场场爆满,连老百姓都看得热泪盈眶。
初夏的一个夜晚,李云龙查哨回来,看见陈老师独自坐在河边发呆。
"老先生,想家了?"李云龙在他身边坐下。
陈老师摇摇头:"我在想,要是全中国的年轻人都像这里一样觉醒,该有多好..."
李云龙望着满天星斗:"会有那一天的。对了,您见多识广,能不能给咱们根据地的学校当校长?"
"学校?"陈老师惊讶道。
"对!孩子们不能当文盲。"李云龙认真地说,"我们打算在每个村办识字班,中心区建一所正规学校。您看..."
陈老师激动得胡子首颤:"义不容辞!老夫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把学校办起来!"
三天后,青龙关第一所"红星小学"在祠堂开课了。没有课桌,就用门板搭;没有粉笔,用石灰块代替;课本是政治部油印的《识字歌》和《算术入门》。开学那天,十里八乡的百姓都来了,看着自家娃娃摇头晃脑念"人、口、手",不少老人偷偷抹眼泪。
就在根据地建设蒸蒸日上时,危机再次降临。侦察兵报告:马家军联合了周边三省军阀,集结了三万大军,准备一举荡平根据地!
"三万?"张大彪倒吸一口凉气,"咱们满打满算才五千人..."
李云龙盯着地图,突然笑了:"来得正好!传我命令:全根据地进入战时状态,按'坚壁清野'方案执行!"
与常规的坚壁清野不同,李云龙的方案独具匠心——老百姓只撤走老弱妇孺,青壮年全部留下参加民兵;粮食藏一部分,留一部分作诱饵;村庄被烧毁,但每个屋子都改造成战斗堡垒。
"这叫'欢迎仪式'!"李云龙在动员大会上说,"咱们要热热闹闹地'欢迎'敌人进村!"
准备工作紧锣密鼓地进行着。村道下埋了地雷,水井里下了毒,连牲口棚都布置了陷阱。最绝的是兵工厂赶制的一批"诡雷"——外表看是烟袋、板凳等日常用品,一碰就炸!
五天后,敌军如潮水般涌来。让他们意外的是,沿途村庄空无一人,但家家户户灶台还是热的,桌上甚至摆着饭菜。饥肠辘辘的士兵们哪还顾得上警惕,纷纷抢食起来。
"轰!""轰!"接二连三的爆炸在各个村子响起!原来饭菜下面藏着拉发雷,一动碗就炸!与此同时,埋伏在外的民兵开始袭扰,专打军官和通讯兵。
敌军乱作一团,指挥官急令部队撤出村庄,在野外扎营。谁知夜里更惨——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股红军不断袭扰,打几枪换个地方,搞得敌军整夜不得安宁。
第二天,恼羞成怒的敌军开始报复性烧村。谁知刚点着火,风向突变,大火反而朝自己营地扑来!原来李云龙早算准了这几天的季风规律!
就这样,三万大军被折腾得精疲力竭,士气低落。第七天夜里,李云龙终于亮出了杀招——集中全部主力,突袭敌军指挥部!
战斗打得干净利落。化装成送菜农民的突击队先解决了哨兵,随后主力部队如猛虎下山,首捣黄龙。敌军总指挥还在睡梦中就被活捉,指挥系统瞬间瘫痪。
失去指挥的敌军各部互不统属,有的想进,有的要退,乱成一锅粥。李云龙趁机命令全军出击,五千红军如出闸猛虎,将三倍于己的敌军打得溃不成军!
天亮时分,战场上到处都是丢盔弃甲的敌军。此役毙伤敌军八千余人,俘虏五千,缴获的武器装备堆成了山。红军也付出了伤亡千余人的代价,但根据地保住了!
战后总结会上,李云龙却出奇地平静:"...这次能赢,靠的是老百姓支持。没有乡亲们报信、带路、送粮,我们早完了。"他转向干部们,"传我命令:全军帮老乡重建家园,务必在秋收前恢复生产!"
金色的阳光下,红军战士和老百姓一起清理废墟,重修房屋。田野里,沉甸甸的麦穗随风摇曳,仿佛在向这片土地上顽强生存的人们鞠躬致敬。远处的山坡上,新栽的树苗己经抽出嫩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如同无数双小手,向着光明的未来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