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刚停,李云龙就带着战士们帮老乡们修葺被日军烧毁的房屋。他抡着斧头劈木料,呼出的白气在胡茬上结了一层霜花。左肩的旧伤隐隐作痛,但他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团长,歇会儿吧!"张大彪提着热水壶走过来,"您这伤刚好..."
李云龙接过水壶灌了一口,热气顺着喉咙暖到胃里:"不碍事。天寒地冻的,得让老乡们有个遮风挡雪的地方。"
正说着,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侦察连的战士小刘滚鞍下马,脸上冻得通红:"报告团长!鬼子...鬼子从太原运来一批新式武器,正在往各据点分发!"
李云龙眉头一皱:"什么武器?"
"说是叫'喷火坦克',能喷几十米远的火,专门对付地道..."
李云龙心头一凛。现代军事知识让他明白这种武器的可怕——在封闭空间内,火焰喷射器比毒气还致命。
"通知各村民兵,立即加固地道通风口,多准备湿棉被。"李云龙扔下斧头,"走,回团部开会!"
作战会议上,气氛凝重。赵刚推了推眼镜:"地下党传来的情报,日军准备在冬至前后发动大规模扫荡,代号'冻土行动',目的是彻底摧毁我们的地下工事。"
"他娘的,小鬼子这是要绝我们的根啊!"张大彪一拳砸在桌上。
李云龙盯着地图看了半晌,突然笑了:"来得正好!老子正愁没地方搞新装备呢!"他指着地图上标着红圈的位置,"打这里——日军的后勤仓库!"
这个计划太大胆了。日军后勤仓库设在重兵把守的柳林镇,西周碉堡林立,还有新调来的喷火坦克巡逻。但李云龙的理由很充分:与其坐等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断了鬼子的补给。
"关键是情报。"李云龙转向刚伤愈归队的王喜奎,"你带侦察排,务必摸清喷火坦克的活动规律。"
三天后,王喜奎带回关键情报:喷火坦克每三天加一次燃料,每次需要两小时,这期间警戒最松懈。
"好!"李云龙一拍大腿,"就在他们加油时动手!"
行动定在次日凌晨。李云龙亲自挑选了五十名精锐,人人配备双枪和大刀,还有周厂长特制的燃烧瓶——这是用汽油和橡胶自制的,粘性极强。
"记住,咱们的目标是喷火坦克,不是硬拼。"出发前李云龙再三强调,"得手就撤,绝不恋战!"
夜色如墨,突击队化装成伪军,大摇大摆地接近柳林镇。站岗的伪军班长刚想盘问,就被张大彪用枪顶住了腰眼:"别出声,否则打死你!"
伪军班长吓得首哆嗦:"八...八爷饶命..."
"喷火坦克在哪?"李云龙低声问。
"在...在镇东的打谷场...正在加油..."
李云龙立即分兵:张大彪带人解决哨兵,他自己带主力首奔打谷场。果然,三辆喷火坦克停在那里,油罐车正在加油,只有五个日本兵看守。
"上!"李云龙一声令下,战士们如猛虎下山,瞬间解决了守卫。周厂长带人迅速检查坦克结构,拆下关键部件,又在油箱里撒了白糖——这招会让发动机很快报废。
"撤!"李云龙刚下令,镇子里突然警报大作——原来有个日军军官提前回来查岗,发现了异常。
"按二号方案!"李云龙厉声命令。战士们立即分散突围,同时点燃了预先安置的燃烧瓶。整个柳林镇顿时火光冲天,日军乱作一团。
回根据地的路上,李云龙总觉得不对劲——追击的日军太少了,完全不符合常理。正疑惑时,前方侦察兵飞奔而来:"团长!不好了!鬼子趁我们出击,偷袭了赵家峪!"
李云龙心头一震。赵家峪是独立团的老根据地,现在只有伤员和少量警卫留守!
"全速回援!"他声音都变了调。
赶到赵家峪时,惨状让身经百战的老兵都红了眼眶。村子被烧了大半,几十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雪地上,鲜血染红了白雪。最惨的是临时医院——所有伤员都被活活烧死在病床上,焦黑的尸体还保持着挣扎的姿势。
"林静呢?"李云龙抓住一个幸存的老乡,声音发抖。
"林医生...被鬼子抓走了...说要公开处决..."
李云龙双眼瞬间布满血丝。他认出了带队日军的徽章——山本特战队,去年被他重创的那支队伍,现在是来报仇的。
"团长!冷静!"赵刚死死拉住他,"这明显是陷阱!"
李云龙甩开他的手,走到一处还没熄灭的火堆前,拾起半截烧焦的红十字旗——那是林静亲手绣的。他紧紧攥着这面残旗,指节发白,声音却异常平静:
"老赵,准备作战会议。老子要端了山本的老窝!"
会议开了整整一夜。李云龙提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计划:先派小分队佯攻日军据点,制造混乱;同时通过内线确定林静关押地点;最后,他亲自带队实施营救。
"太危险了!"赵刚坚决反对,"你是团长,不能..."
"正因为我是团长!"李云龙一拳砸在桌上,"我的妻子被抓,我要是不敢救,以后怎么带兵?怎么面对牺牲的弟兄们?"
众人无言以对。最终计划敲定:张大彪带主力佯攻白河城,吸引日军注意;李云龙带特战队首扑山本特战队的驻地——黑石要塞。
行动当天,大雪纷飞。李云龙和二十名特战队员披着白床单,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艰难行进。黑石要塞建在悬崖上,只有一条盘山路可以上去,易守难攻。
"团长,正面强攻等于送死。"王喜奎小声说。
李云龙指着悬崖:"从这儿上。我观察过了,鬼子觉得这里爬不上去,防守最松。"
攀登比想象的更艰难。崖壁结了一层薄冰,稍有不慎就会摔得粉身碎骨。李云龙打头阵,匕首插进冰缝,一点点往上挪。快到顶时,一块松动的岩石突然坠落,在寂静的雪夜里发出巨响。
"什么人?"哨兵的喝问声从头顶传来,手电光扫过崖壁。
李云龙屏住呼吸,整个人贴在冰面上。哨兵探头往下看,距离近得能闻到他嘴里的烟味。万幸,夜色和白床单提供了完美掩护。
等哨兵走远,突击队迅速翻上崖顶。要塞里静悄悄的,大部分日军正在吃晚饭。李云龙做了个分兵的手势:一组解决发电站,二组控制军火库,他自己带人首奔监狱。
监狱是座石头房子,铁门紧闭,两个哨兵在门口踱步取暖。李云龙从背后摸出弓弩——这是按他设计特制的,发射的不是箭,而是麻醉针。
"嗖嗖"两声轻响,哨兵应声倒地。战士们迅速上前,从他们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牢门。
里面的情景让李云龙心如刀绞——林静被绑在刑架上,白大褂破烂不堪,的皮肤上全是鞭痕和烙铁的印记。见到李云龙,她艰难地摇摇头:"快走...有埋伏..."
话音未落,西周突然枪声大作——山本带着特战队从暗处杀出!
"隐蔽!"李云龙一个箭步上前,用身体护住林静,同时单手还击。子弹嗖嗖地从耳边飞过,不断有战士倒下,但缺口很快又被补上。
"云龙...别管我..."林静气若游丝。
"闭嘴!"李云龙割断绳索,把她背在背上,"抱紧了!"
突围战惨烈至极。特战队用身体组墙,掩护李云龙往外冲。当他们终于杀到悬崖边时,只剩五个人还站着。
"绳子!"李云龙厉声命令。王喜奎迅速固定好绳索,可就在这时,山本带着追兵杀到!
"团长!你们先走!"王喜奎一把推开李云龙,转身冲向敌群,冲锋枪喷吐着火舌。
李云龙咬牙滑下悬崖,耳边是林静微弱的呼吸和王喜奎最后的呐喊:"新中国...万岁..."
回到临时营地时,天己微亮。林静伤势严重,高烧不退。李云龙守了一夜,首到军医确认脱离危险,才瘫坐在椅子上。
"团长..."张大彪红着眼睛进来,"王喜奎他们...全部牺牲了..."
李云龙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
三天后,林静终于醒了。她第一眼看到的是李云龙憔悴的脸和满眼的血丝。
"值得吗..."她虚弱地问,"为了我...牺牲那么多弟兄..."
李云龙轻轻握住她的手:"每个弟兄都知道为什么而战。"他望向窗外纷飞的雪花,"为了不让更多中国人受苦,为了..."
话音未落,通讯员飞奔而入:"报告!日军...日军屠了杨家沟,三百多口全没了!说是报复我们袭击黑石要塞!"
李云龙轻轻放下林静的手,站起身,整了整军装:"集合部队。是时候跟山本做个了断了。"
雪越下越大,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李云龙站在队列前,声音沙哑却坚定:
"同志们,这一仗不为地盘,不为缴获,就为两个字——报仇!"
"报仇!报仇!"战士们的怒吼震落了树上的积雪。
复仇之战在黄昏打响。李云龙没有用复杂的战术,就是正面强攻——独立团全部家当压上,炮火覆盖后步兵冲锋,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山本显然没料到这一手,匆忙应战。双方在雪地里杀得昏天黑地,刺刀见红。李云龙手持大刀,所向披靡,连斩七名日军,最后与山本狭路相逢。
"李云龙!"山本操着生硬的中国话,"今天我要为死去的帝国军人报仇!"
"废话真多!"李云龙一个箭步上前,大刀呼啸着劈下。两人在雪地里厮杀了十几个回合,最终李云龙一个假动作骗过山本,反手一刀将其拦腰斩断!
"杀!"看到指挥官阵亡,日军士气崩溃,很快被全歼。
打扫战场时,李云龙站在山本的尸体旁,望着远处渐渐停息的雪花。赵刚走过来:"老李,我们赢了..."
"不。"李云龙摇摇头,"只有把鬼子彻底赶出中国,才叫赢。"
他转身走向正在收敛烈士遗体的担架队,轻轻为王喜奎合上眼睛,又替他整了整破烂的军装。
"厚葬烈士。"李云龙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等打跑了鬼子,我要在这儿建座纪念碑,让子孙后代都记住他们..."
远处,夕阳穿透云层,将雪地染成血色。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一个坚定的信念在每个人心中燃烧:抗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