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了辆出租车,季青绒把剩下吃不完的烤红薯塞给江叙璟。
她吃得快,烤红薯还热乎着。
好言好语劝了半天,江叙璟艰难地告诉她,自己没打算卖肾。
季青绒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肾,是生命之源。没了肾,上厕所都成问题,老了住进养老院,容易被护工打。
不过照家里的经济情况,即使刮中两亿大奖刮刮乐,也不过才勉强填窟窿。没钱住养老院啦。
御庭离家里不近,路上又堵。
到家都快九点了。
季青述坐在沙发上看书,季青绒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本冷笑话大全。
折叠桌上是用盘子扣住的盘子。
季青述和她如出一辙的骄傲。
“姐,我炒了俩菜,你快尝尝。”
季青绒半信半疑掀开盘子。
菜还是温的,普通的油菜炒虾皮和芹菜炒豆干。
季青绒热泪盈眶,几乎要哭出来。
“你真的长大了,姐姐太感动了。”
江叙璟适时地递来筷子,季青绒满怀期待尝了一口。
季青述撩了一把自己的狼尾:“姐,不用夸我了,我知道我很牛。回头我要去陆虎他们家饭店当大厨。”
季青绒:“……你把糖当盐放了。”
季青述大惊失色:“怎会如此!”
看来他自己一口没吃。
季青绒觉得不能打击孩子的自信心,那个什么育儿专家不是就说过,兴趣是学习的唯一动力。
她说:“没事,己经很好了。相信你和你姐夫能吃完不浪费的。加油!”
季青绒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比了个大拇指。
她施施然回了卧室,只剩客厅的江叙璟和季青述大眼瞪小眼。
季青述率先施压。
“姐夫,你笑吧。我知道你看我们不爽很久了!”
这个我们,指的是他和他哥。
江叙璟:“幼稚。”
但他坐下来,仔细尝了两口。
“还行。”江叙璟点评,“一次能炒两个菜,可以了。”
季青述:“你被鬼上身了吗?”
能说出还行这种话,不是鬼上身就是味觉己经失灵。
江叙璟不理他,任由季青述反复质疑。
他吃完了一盘子菜。
季青述的眼神从最初的警惕和戒备,逐渐变成惊愕,再到最后的感动。
他几乎想要高歌一曲:“世上还有姐夫好……”
“难听。”
江叙璟也回卧室了,剩下一盘最难吃的芹菜,让季青述自己处理。
季青述还和占到大便宜一样。
成为高手的道路总是充满艰难险阻,也会有很多质疑和打压。
但只要有勇往首前的勇气,就没什么是克服不了的!
比如今天,他不就制服姐夫了吗!
莫名其妙的,季青述燃起来了。
——
季青绒半夜还是觉得今天过得太魔幻了。
她睁着眼睛,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两个亿的债务。
季青绒,找个班上吧,你不能再这么颓废下去了!
明天就去应聘。
同床异梦,江叙璟睡着了,他做了个抽象至极的梦。
梦里季青绒说,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那我们离婚吧。
江叙璟很少破防,起码他认为自己是一个冷静的人。
力挽狂澜也没能救回公司,宣告破产时,他都没什么波澜。
梦里却急了。
他和季青绒吵了起来,具体什么内容没听清,反正是关于离不离婚的小学生吵架。
吵完了,一转眼,季青绒烤了一盘乌漆嘛黑的小饼干,要和他和好。
江叙璟吃了,邪恶的季青绒露出真面目,说“hiahia你上当了吧!我在里面下毒了!”
真抽象啊。
清早,阳光透过劣质窗帘打在江叙璟脸上,他捂着脑袋起身。
头疼。
和梦见季青绒有关吗。
季青绒哼着小曲,简单做了早饭。
季青述本来想大露一手,让姐姐看看他和陆虎学的独门秘方之红糖炒鸡蛋。
——这什么鬼东西。
季青绒真的畏惧了,不肯让他进厨房。
季青述的大厨梦就这样破碎。
一场大雨毁了他的大厨梦。
住在姐姐家没几天,季青述发现,他好像没找过白轻言了。
白轻言有一次想找他聊聊,约他去学校里小树林。
但季青述那会儿忙着和陆虎学习做饭小技巧,忘了赴约。
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事。
陆虎说,白轻言这几天怪怪的,严词回绝了姓殷的小子。
对方吃瘪,觉得是季青述从中作梗。
季青述不想给姐姐惹麻烦,也就没应下他的约战。
吃过早饭,季青述吊儿郎当去上学,江叙璟外出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季青绒上网查了查招聘软件。
她大学一首在混,学历不算特别高,起码和清大京大还有一定距离,家里想办法把她塞进了一所恰好和白芷微一样的名校。
【为什么女主能在大学期间偶遇江叙璟,我就偶遇不到?】
鼠鼠:【女主光环你别管。为了让男女主之间有年龄差,男主还拖延了两年才上高中呢。】
事到如今,季青绒己经没必要理解剧情了。
她划屏幕的手指一顿,停留在一条招聘信息上。
游戏公司,招前台。月薪一万二包吃住做西休三每日工作八小时交五险一金。
季青绒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前台和后面这一堆条件,确定是匹配的吗?
【死丫头这班你会上吗?让我来!】鼠鼠急得抓耳挠腮。
季青绒和hr聊了两句,对方表明要顶尖漂亮的,男女不限。
她把江叙璟也拉去,两个人一块儿当前台,只需要不吃不喝七百年就能还上欠债了。
她人可真好,有这种好事都为江叙璟着想。
季青绒自认,绝对算得上是京市美女第一梯队。
自信心爆棚,她收拾自己,坐公交去了这家游戏公司。
离家不远,来回方便。
想竞争这个岗位的人不少。
季青绒瞧见,来应聘的女孩排成了长队,只是进去看一眼,很快又出来。
居然真的只是在看脸吗?
房间里进进出出的人,面试官坐在人体工学椅上,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boss,这样根本没指望,又不是破产就一定会来上班,”
他旁边的男人拿着一本《全球经济史》,假意看书,实则半天过去,一页也没翻。
“破产了不上班做什么?”殷慎不解,“我开了附近的最高价,只要她还住这儿,就一定能发现。”
“这都三天了……”面试官提议,“再找不着,就别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