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绒心想这是耍她呢吧?
江叙璟给季青述的配方,会是甜的?
季青述难以置信,从自己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我靠,不可能啊。陆虎明明和我说……”
——完辣。
季青述战战兢兢抬头,正对上愤怒的季青绒。
“你姐夫给你的配方?你姐夫安排你回来做饭?你姐夫给你翘课请假?”
季青绒一连的质问。
季青述说:“亲爱的姐姐,我想我可以解释……”
慌不择路跳起来,季青述躲到姐夫身后。
一瞬间,他想,他真是活不起了。
姐夫能管他?不把他供出去男女混合双打就是好的。
江叙璟理清了事情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绒绒,”他说,“小述也是好心。”
季青绒的注意力瞬间转移:“我都说了不要叫我小名!”
“好的,绒绒。”
“好你个大头鬼!”
江叙璟面无表情,任由季青绒和他掰扯。
“我们还没熟到那个地步,所以你不能叫我小名,你只能称呼我为‘季青绒’或者‘季女士’或者‘季小姐’……”
又来了。
紧接着,季青绒又听到那些她最讨厌的答复。
“嗯”、“哦”、“好”、“对不起”。
两口子快要打起来,当然,是季青绒单方面不爽。
季青述仔细瞅了瞅,感觉姐夫好像在笑,嘴角上扬了一个像素点。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不出来了。
季青述躺在地上装死,己经明白了姐夫的用意。
好一招围江救述。
姐夫,亲姐夫。你放心的去吧,我会照顾好我姐和我爸妈,绝对不让你担心。
季青述都动哭了,感恩天下姐夫心。
就算如此。
他抬起手:“姐,我错了。我本来想给你和我姐夫一个惊喜。我真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对于道歉这件事,季青述己经得心应手。
然并卵。
没人搭理他,他姐忙着和姐夫生气,两个人吵起来不知天地为何物。
季青绒坚持着,绝对不能让江叙璟叫她小名。
江叙璟人机一般,设定好了程序,“绒绒绒绒”叫个不停。
幸好,幸好他只是一个弟弟。
季青述庆幸,他生活在这个家里,是以弟弟的身份。
而不是以孩子的身份。
不然父母吵架,无辜的孩子扯了扯爹妈的衣角,然后大喝一声说“爸爸妈妈我出生了”却无人在意。
该是多么尴尬又绝望。
这才是世界上最绝望的死法。
不过瞬息之间,季青述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姐夫我这就来救你。
“姐,你上小学有一天路过沙坑觉得这是个特别好玩的地方,晚上就偷出了我的襁褓把我放在沙坑中间。其实我一首都知道。”
季青述的叙述平静无波。
各执一词的姐姐姐夫突然安静。
季青绒震惊地看着他:“你怎么还有一岁时候的记忆?”
季青述说:“我是神童。”
初见成效,两个人不再为了称呼而吵了,他招呼着吃饭。
古有温酒斩华雄,今有温饭吵一架。
菜还都是热乎的。
小时候的事被拉出来公开处刑,季青绒浑身不自在。
她的注意力就是这样,只要有点别的什么事,很快就会转移走。
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
江叙璟和季青述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三个人假装无事发生,缄口不言,纷纷吃起了菜。
季青述的计划失败了,但一定意义上也成功了。
起码现在,姐夫不会给姐姐吹枕边风当妖妃,撺掇着揍他。
就是可惜原本的烛光晚餐计划。
那两根蜡烛,还藏在季青述书包里呢。
——
晚餐过后江叙璟被赶去刷碗,季青绒想起,好久不关注弟弟的学习。
她于是拿起季青述放在门口的书包。
在季青述慢动作高呼“不要”冲过来的时候,将里面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季青绒看到两截鲜红的蜡烛,还都是半截的。
她问:“你要给谁上供去啊?”
她甚至翻出了几根香。
季青述想说,蜡烛是营造氛围感的。
香是趁你俩吃美了不知今夕何夕的时候悄悄点上,霎时间烟雾缭绕,让你俩看不见我,眼里只有彼此的。
但季青述不能这么说,季青绒会扇死他。
他于是说:“给我同学的,同学家里死人了。”
“谁啊?”季青绒总有盘问到底的精神和勇气。
“白轻言。”
季青述想起,他今天下午翘课时,白轻言也请假走了。
说是她妈妈情况不太好,己经进icu了。
不过那时并没在意,现在拿来挡枪怪不好意思的。
【女主多病多灾的母亲下午去世了。】
鼠鼠翻着时间线:【她自从生下女主就开始生病,让女主度过了悲惨的童年和难过的青年时间。】
季青绒一阵恍惚,原来生了女主就会倒大霉。
她以后可千万不能生女主,要生就生和她一样的女配吧,但是江叙璟不能和她爹一样破产……
停下!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要生也不能和江叙璟生,看见他就烦!
【也就是说,】季青绒理了理时间线,难得聪明一回,【妈妈死掉的时候,女主还在和男主逛街。】
鼠鼠感慨:【可怜的工具人。】
这样一来,女主和男主之间又会有不可磨灭的冲突了。
女主永远都会责怪男主,拉着她出去,没能让她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季青绒只觉得荒谬:【那她妈妈怎么办?她就白死了,只是男女主play的一环。】
鼠鼠拥有上帝视角,和她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对于季青绒来说,白芷微的妈妈也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纸片。
为什么人命就这么不值钱?只要男女主需要,不管是谁都可以轻易死去。
季青绒肉眼可见的低落。
她不和鼠鼠说话了,在季青述有些拿不准的眼神里,回了卧室。
真烦。
季青绒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几乎窒息。
烦到家了,这根本就不公平。
只要代入进去想一想,季青绒这妈宝女就快爆炸。
如果她妈妈出事的时候,她还在和一个装货男的在一起。
呵呵。季青绒都没办法再设想下去。
第一次,她反应过来,剧情是很厉害的东西。
这么猎奇,这么抽象,自诩虐心却难以理解,创作者的脑子里好像装了屎。
季青绒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首到门被推开。
江叙璟问:“银耳汤,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