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晚上,季青绒精神不济。
不该冒着大雨不穿雨衣的。
全家人。除了脆弱的毛毛,全部都被雨衣之神制裁了。
季青绒感觉自己身上烫烫的。
还挺冷。
拿家里好像不怎么准的温度枪量了,她喜提38度3。
季青述算是比较有活力,低烧,捂了半天基本好了。
江叙璟比她低一些,反派的体质众所周知,别说一个小小发烧,就是断条胳膊断条腿,也能好端端站着给男女主找不痛快。
所以江叙璟认为,不用管他。
季青绒烧了一上午,死活都不去医院。
不止是恐惧医院的消毒水味,恐惧细长的针头和吊瓶。
她一想到家里的债务就好不起来了。
这得挣多少钱才能还清?欠到这份上还用还吗?
不对!欠了钱当然是要还的,不能不还。
季青绒的脑子很混乱,连鼠鼠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唉,反正鼠鼠这个废物也没说什么有营养的话,只是在哀嚎让季青绒坚持一下。
眼前好像飘过一连串跳跃的纸币。
鲜红色的、轻盈的。再冷漠的女人看到都会笑。
团在床上的季青绒嘿嘿傻笑起来。
季青述正在和江叙璟进行激烈争吵。
老实说,这是季青述第一回和姐夫吵架。
“再不去医院我姐就傻了!”
季青述悲痛的说,“你是不是想熬死我姐再娶一个!”
江叙璟摇摇头:“她说她不想去。”
季青述说:“她都烧傻了,哪儿还知道什么想不想?”
江叙璟说,真去了,等治好,季青绒会不高兴的。
因为她真的很讨厌去医院。
“我不管了,和你真说不到一块儿去。”季青述坐在沙发上,“反正我姐要是真烧傻了,我就把你家炸了。”
江叙璟也没打算继续搭理他。
麻烦的小舅子。
他接了盆凉水,毛巾沾到里面浸湿,拧得八分干后将捂着自己的季青绒拉出来。
微凉的毛巾覆盖在她脑门上。
季青绒怀里还抱着一个臭毛毛。
江叙璟接过猫,塞给了无所事事的小舅子。
没事干就带带孩子。
季青述对怀里乱叫的毛毛手足无措,暗戳戳骂了姐夫两句。
还能怎么办?他拿出自己的卷子给毛毛当废纸玩。
毛毛玩不懂,季青述身先士卒,主动把卷子撕开。
“记住了,”季青述恶魔低语,“这些都是你撕的。”
毛毛的眼睛很小,莫名其妙看着他。
——
季青绒真感谢反派不杀之恩。
外卖点了药,季青绒喝了袋感冒药喝了袋退烧药,额头上的湿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
迷迷糊糊的,季青绒和反派交代:“你千万不能送我去医院……我还能挺……”
反派的手掌捂上她的眼,和她说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真有生活啊。
季青绒特别想问,他怎么会的这些。
从前病了都是让家庭医生来治,从小到大季青绒生病的次数屈指可数。
那反派呢?他都是反派了,一定拥有不太美好的童年和多病多灾的青年时期。不然怎么黑化。
季青绒一觉睡到晚上。
天都黑了她才醒,醒来第一句话是“快喂毛毛”。
母爱真伟大。
靠着对毛毛的担忧,季青绒花费一天时间好起来了。
床边端了碗粥来的江叙璟和她说:“毛毛己经喂过了。躺着。”
“我又不是废了。”季青绒就是要坐起来。
打开手机一看,己经八点了。
人生中异常宝贵的一天居然就这么过去,季青绒顿觉可惜。
问:“今天大家都没出去吗?”
江叙璟颔首。
何止呢。就连屋里的小飞虫都没放出去。
便宜大哥殷平本想着再和他聊聊,被江叙璟冷漠地拒绝。
问其原因,江叙璟警惕,只说是病了。
殷平想提着东西来看他,也回绝。
不知道为什么,江叙璟总觉得,暂时还不能让殷平知道季青绒的存在。
幸好殷慎和他爹不是一条心,什么也没说出去。
季青绒用汤匙舀起粥,小口小口吃着。
含糊问:“没告诉我爸妈吧?”
“没有。”
江叙璟说,就连你大哥也没告诉。
季青绒放下心来。
沉默地吃完了粥,隐约听到客厅传来季青述的骂声。
“你这臭猫,怎么能撕我试卷呢!让我姐知道你妨碍我学习该揍你了!”
季青述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好导演,卡着时间卡着点,把一切都甩锅给毛毛,还能恰到好处不小心让季青绒听见。
江叙璟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嗯?”
“怎么了?”
回过神来,江叙璟欲盖弥彰又疑似不经意透露,说:“没什么。我记得,卷子是他下午自己撕的。”
季青绒愣愣的,停转的大脑开始缓慢思考。
有一只蜗牛在她脑子里,只能静静的慢慢爬,如果季青绒敢催促,脑子就敢罢工。
“原来是这样,”季青绒说,“他不会觉得自己也是猫吧。”
为母则刚,季青绒艰难下床:“我要去看看,还我弟弟。”
江叙璟拦住她,担忧地拧起眉。
真烧傻了?
哦不,这样说太侮辱季青绒了,她本来就不怎么聪明。
“你要干什么?”
季青绒踩上了自己的拖鞋,迷茫地问你也是猫吗。
江叙璟拨开她额前的碎发,假模假式整理她披散的头发。
下一刻,他捧起季青绒的脸贴了上去。
他手上有茧,季青绒几不可察皱眉。
额头对准额头,轻轻的触碰,像羽毛拂过,只有一瞬。
季青绒瞪大了眼,刚想说什么,他己经退开了。
垂着眼甚至不屑于看她。
江叙璟说:“不烧,那就是睡懵了。”
季青绒只觉自己脸上有点烫,用手背一贴更显。
“你下回能不能和我提前说!”季青绒差点跳起来,“我们还没熟到可以离这么近!”
尽力忽略烧红发热的脸,季青绒踉跄着往外跑。
正在玩猫的季青述:?
他仔细观察季青绒的神情,惊恐地发现。
我靠,季青绒彻底怒了。
为什么?季青述把刚刚做的事想了一遍,没找到让她愤怒的原因。
不至于吧?就因为他悄悄撕了一张卷子赖到毛毛身上?她不仅发现了还这么生气?
季青述和姗姗从卧室走出的姐夫骤然对视。
他心里的雷达突然响,原来是姐夫害了他,怪不得。
这个老阴比,想报复首说。
季青述怒骂这个不讲诚信的姐夫。
她姐夫着指腹,半句话也没听进去。
江叙璟想,她脸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