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述的脑子里像是有烟花不停爆炸。
不行,这不行。姐不能和这个狗宋寅混在一起,不然被哪个媒体哪个娱记拍到造谣就全完了。
在两人看过来时,他捂着肚子缓缓倒下。
“姐,我肚子好疼。”
季青述手里还攥着虾片:“我食物中毒了。”
季青绒急得站起来:“什么!弟弟,你不要死!”
“宋寅哥,你快走吧,”季青述虚弱,声音小的可怜,“我想让我姐夫来见我最后一面。”
他不提姐夫这事还好。
一提,宋寅嘴角的笑便僵住。
他说:“你可以把我当你姐夫。”
季青绒恨铁不成钢,起码演的好点啊,还能顺势把宋寅轰走。
她不需要漂亮的衣服和首饰,没必要这样欲盖弥彰。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们家破产了,何必打肿脸充胖子。
没必要没必要,除非白送她,不然季青绒不会答应的。
季青述哀嚎着:“不行!我姐夫会做饭会煲汤会熬粥,宋寅哥你不行,你不行啊!”
“我也会。”宋寅的脸色己经变得难看。
“但是我姐夫长得还帅,和我姐郎才女貌!你不行啊!”
“我丑吗?”
事到如今己经不是单纯的季青述中毒案件了。
季青绒被迫加入战斗:“不不,你肯定不丑。就是我不喜欢你,哥,你有空相亲去吧,别和小述吵架了。”
季青述附和:“对!我姐特别喜欢我姐夫,深爱着我姐夫!”
“是吗?”宋寅气到语无伦次,“他一个后来者,不过是运气好。绒绒凭什么和他吃苦!”
“凭我姐夫命好……”
大门被推开了。
门外的江叙璟面无表情,“谁没锁门?”
瞬间噤声。
屋里的三人各有各的怪异:季青述拿着半包虾片,躺在地下不知死活;季青绒无措的往后躲,像是怕他看见什么。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坦坦荡荡坐在他家沙发上的那个男人。
不要脸的小三,自甘下贱的勾引别子。
宋寅,又是宋寅。
江叙璟的脸色产生微妙的变化,他很难想象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没关系,他可以不计较。
他当然可以不计较有个男的仗着和季青绒从小到大的交情,打着青梅竹马的旗号登堂入室,毕竟他一点都不嫉妒。
他根本不在意季青绒的蓝颜知己有几个,又有几个人缠着她。
是,宋寅是早认识了她几年,从小一起长大,也看到了季青绒最萌的童年时期。
但他还是输的一败涂地,小三一个。
江叙璟想维护自己的正房风范。
客客气气的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他说:“滚出去。”
男人对情敌总是很敏锐。
谁是心怀不轨之徒,看一眼就知道了。
男人最心机。
像宋寅这种不打招呼跑到人家里,骚扰家里的小舅子和妻子的男人最心机。
仗着他不在,呵呵,江叙璟都懒得多说什么了。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宋寅又挂上虚假的笑容。
“绒绒,你丈夫真凶啊。”
屋里几人的目光都锁定在季青绒身上。
季青绒都快炸了,给季青述使了个眼色,让他缓和气氛。
季青述举起手里的虾片:“姐夫,你吃吗?”
吃你个大头鬼!
季青绒头一回觉得这个队友弟弟真是没用,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江叙璟扯了扯嘴角:“姐夫不吃用意不纯的东西。”
季青述无助地问:“有人吃吗?”
宋寅笑道:“我也不吃来路不明的东西。”
算了,还是他自己吃吧。
季青绒说:“宋,我不需要什么衣服首饰,你走吧。真的。”
“祝你好运。”宋寅也懒得再和江叙璟这个大公(大婆的异性词)纠缠,“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季青绒心说,这辈子我也不找。
人对从小到大的朋友,真的能产生爱慕之情吗?
太诡异了,宫中禁止对食。
反正她是不会有的,她甚至不把宋寅当哥哥。
叫一句哥,不过是尊称。
他和季青绒她哥的年纪相仿,准确说,是三个人一起玩大,绝对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青梅竹马。
距离产生美。
再怎么喜欢的人,一旦靠太近了,总会厌烦的。
季青绒瞥了面色不虞的江叙璟一眼。
她上小学的时候,确实对宋寅产生过好感。
但就像所有小学生那样,十二岁之前的感情不能当真的。
宋寅喜欢上她是什么时候她不知道,反正季青绒只知道,她对宋寅那点幼年时小小的爱慕早就消磨殆尽了。
从她爹看中江叙璟这个潜力股的那一刻开始。
季青绒是很守规矩的人,或者说,她很有道德。
人既然订婚了,就不能和别人私奔。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季青绒从不觉得自己拒绝宋寅是伤了他的心。
她还要和江叙璟过日子呢。
季青述再一次问:“真的没人吃虾片吗?挺好吃的。”
他翻看配料表,“就是有点科技和狠活。”
季青绒瘫在沙发上,没接话。
心累。
太心累了,人不能至少不应该和青梅竹马再这样纠缠下去。
江叙璟坐在她身边,季青绒顺势把脑袋靠上去。
后知后觉发现,这人机的脸臭的难看。
周身气质都冷了好多,他问:“他找你有什么事?”
“没什么。”季青绒说,“要送我东西,我没要。”
季青述趴在地上扭曲爬行,抱着窝里的毛毛走了。
“送什么?”
季青绒嫌烦:“你不要再问了。”
不是每个人都有刨根问底的天分。
江叙璟于是不说话了,良久,才再次开口。
“你生气了?”
季青绒感觉到自己脑袋上压了只手。
她的头发,发尾还有浅浅的卷,是好久之前卷的,难得坚挺了这么久。
头顶毛茸茸的,江叙璟盯着她的发心。
小出租屋洗一次头发可费劲了。
季青绒昨天刚洗的头,都不想让他碰。
“别给我弄乱了,”她扒拉自己头顶的手,“我为什么要生气?”
江叙璟答不上来,他根本不知道触发季青绒生气的点是什么。
因为不了解。
他突然有点想去了解季青绒了,想知道她更多事情。小时候的,现在的。
但是季青绒不仅不会告诉他,还会骂他有病。
季青绒说:“你少管我,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真可惜。
如果她现在还是三岁小孩就好了,因为三岁小孩会告诉你自己为什么生气,但季青绒不会。
季青绒也挺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