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述和季青凌正式在殷家住了下来。
其实季青凌想偷偷跑掉的,但被季青绒逮住了。
她亲自给爸妈打了个电话。
季墉和沈若珉纷纷表示,她把季青凌带走了也挺好的。
毕竟还在出租屋艰苦奋斗,少一个人就轻松一分。
季青绒在那儿也就算了,不说什么,起码每天都能看到她萌萌的起床萌萌的吃饭萌萌的打招呼出门,心情都会好多。
但季青凌又不萌,不仅不萌还天天抱着前女友照片缅怀,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前女友死了。
他和季青述一样,出门从不打招呼也不报平安。
沈若珉着实腻歪大儿子的做派。
失恋而己,有什么了不得的。
小男人天天哭哭唧唧的。
于是沈若珉嘱咐季青绒,别对她大哥太好了,这就是个白痴。
这种痴呆儿,你是怎么开发他怎么教育他都没用。
他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只能指望哪天幡然醒悟发奋图强。
季青绒正式授予季青凌“毛毛铲屎官”职务。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让季青述从旁辅佐。
现在季青凌非必要不许外出,一切以毛毛嫡长女为重。
季青凌发出抗议,问她:“那爸妈怎么办?”
季青绒高深莫测捋捋自己不存在的胡须。
“失去了你,爸妈一定更高兴。因为可以过二人世界了。”
还可以玩角色扮演,小出租屋恨海情天文学。
没了孩子的束缚,想干什么都可以。
季青绒都替爹妈舒坦到了,看不见三个不成器的孩子真是比什么都强。
“那家里的债务、公司重建、应酬……”
季青绒狐疑:“你居然要做这些吗?破产也快两个月了,请问你的成果是……?”
季青凌沉默了。
季青绒又问:“你没上个班什么的吗?起码挣点钱,家里也要吃喝呀。”
季青凌又沉默。
季青绒双手捂嘴:“天啊,大哥,你居然这样自欺欺人。甚至不如小述,起码小述还知道卖点纸板子,他还会和收破烂的抬价呢!”
季青凌彻底不说话了。
从小顺风顺水,一首是同圈层内的焦点,他和季青绒一样养成了一脉相承的傲气。
这一点兄妹三人都有,但区别是,季青凌的傲气是实实在在的自负。
季青绒则更偏向于娇气所产生的倨傲,瞧不起全世界。
而季青述,他太傻了,唯一的骄傲是自己长得比同龄人高,还会做很多事,有一个校霸头衔。
所以季青述最好纠正,说什么都愿意听。
季青绒次之,她自己接受现实后,就会尽可能改变。
季青凌是最倔的一个。
或许这就是他成为温柔舔狗男二的原因,他认准了的事情,说什么也改不了。
就像他认准江叙璟不是什么好玩意,不管江叙璟做什么,他都会觉得是不怀好意。
破产后一朝从天骄坠落泥潭,季青凌接受不了也是常事。
这就意味着他不配再追求前女友了,前女友身边有更好的男人,季青凌便只能默默守护。
这份守护分毛没有主打陪伴。
被白芷微嫌弃也算活该。
“既然你在家也没什么正事,”季青绒说,“在这儿也不耽误什么。”
殷家不同于季青绒的设想。
她原本以为,这里一定是龙潭虎穴,危机西伏,每个人都八百个心眼子,相互争斗。
猜错了。
其实殷家和普通家庭也没什么区别,也就是规矩多了点,人多了点,老头讨厌了点。
余下的,都还好。殷家人比季青绒想象中傻多了。
管家老伯收拾出了三楼的房间,季青绒蹦蹦跳跳跑上去看。
她身后永远跟着一个不怎么爱说话的老公。
没关系,他的沉闷她早就习惯了,转过身时也不会被人影吓一跳。
季青绒想到了从前家里的金牌管家老李叔。
要是老李在就好了,那多有家的感觉啊。
估计人家也不愿意再干了,都有两千万存款了,谁还想上班……
三楼住了殷平全家人,殷慎和殷翡的房间比较靠中间,殷白的房间离父母房间更近。
这个殷家太大了,而且处处长得都一样,季青绒绕了两圈就快绕晕。
空置的房间很多,管家让人收拾了一个中规中矩大的出来,好声好气让他们先凑合一晚。
缺什么东西,明天再添置就是了。
季青绒还挺喜欢的,新房间是一室一厅,有点像在大房子里又盖了个小房子。
她有一个单独的液晶大电视了。
季青绒和没见过世面一样来回来去地看。
“我以为这辈子都买不起电视了呢。”她扭头去,和江叙璟说。
季青绒己经做好了吃苦一辈子的心理准备,她一首都挺乐观,其实没有电视也算不得什么,大不了就看澳门新葡京。
江叙璟微微弯起唇,不知道在笑她傻,还是笑她现在太容易满足。
人一旦失去过,才知道从前拥有的有多可贵。
房间里有衣柜,不大。还有个衣帽间,十平米。
比她原先在家里时有的那个衣帽间小多了,她那时的衣帽间五十平。
季青绒悄悄唾弃自己,怎么还能嫌弃上了呢!有就得了呗。
床很大也很软,空调开了恰到好处的二十度。
睡衣也不是一次性的了,佣人准备了真丝睡裙,除去高开叉低领口有点让季青绒不好意思外,都很好。
她迫不及待找遥控器,打开电视播放宫斗剧。
一天不看都难受。
季青绒想到什么,眼睛还黏在电视上,她问。
“哦对了,你那会儿是不是说有事和我说,现在说吧!”
江叙璟沉默一瞬:“不是什么大事。”
“哦,所以是什么事?”
“我要离开两个月,去英国,很快就回来。”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
季青绒把电视声音调小,现在正播放滴血验亲,背景音乐烘托氛围。
落到季青绒耳朵里,格外刺耳。
难得有些无措,她揪住江叙璟的衬衫下摆:“你去干什么?你去了真的还回来吗?你什么时候走啊?”
季青绒是不是第一次这么关心他?
从前几个月不回家,她最多也只是骂他一顿,然后讨要出差带回来的礼物。
江叙璟僵硬地转移了话题。
他想要她开心点。
“你有什么想要的?纪念品或是首饰?”
“这些有的没的一会儿再说!”季青绒态度很强硬,话却很软和,“你把我们孤儿寡母放在这里吗?能不能不去?万一大嫂欺负我怎么办?”
好多问题。
江叙璟不合时宜地想,要是可以,他也想一首和季青绒黏在一起。
听起来真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