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扫地十年，剑气惊圣子

青云宗，外门演武场。

烈日当空，金石铺就的广场被晒得滚烫，空气都微微扭曲。数百名外门弟子挥汗如雨，拳风呼啸，剑光闪烁，为即将到来的外门大比做最后的冲刺。汗水滴落地面，瞬间蒸腾起一丝白气，空气中弥漫着青春、热血，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场边角落，一株虬结的老槐树下，阴影斑驳。

叶辰斜倚着粗糙的树干，手里一把秃了毛的破旧扫帚，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拉着地上的落叶。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杂役短衫，裤脚卷到小腿肚，露出沾了些泥点的脚踝。一张脸倒是清秀，只是眉眼间那抹挥之不去的慵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条晒蔫了的咸鱼，与演武场上热火朝天的景象格格不入。

“呼……这届弟子，不行啊。”叶辰打了个哈欠，眼皮半耷拉着，目光扫过场中那些奋力拼搏的身影，嘴里小声嘀咕，“下盘虚浮，剑走偏锋，灵力流转滞涩得像便秘……啧，青云宗药丸。”

他声音不大，但在灵力灌注的呼喝声中，却清晰地传入不远处几个弟子的耳中。

“喂！那个扫地的！你说什么呢！”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弟子停下练拳，怒目而视，正是外门一霸，赵莽。他指着叶辰，嗓门洪亮，瞬间吸引了附近不少目光，“一个臭扫地的杂役，也敢妄议我们修行？我看你是皮痒了！”

旁边几个跟班也纷纷附和：

“就是！赵师兄马上就能突破凝气三层了，你算什么东西？”

“废物！除了扫地你还会什么？”

“赶紧滚一边去，别在这儿碍眼！”

嘲讽声浪扑面而来。叶辰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将扫帚换了个手，继续慢悠悠地扫着那片顽固地粘在地上的枯叶，仿佛那才是天下第一等的大事。他甚至还用扫帚柄轻轻敲了敲树干，震落几片叶子，又慢条斯理地将它们扫拢。

“聒噪。”他嘴里吐出两个字，声音平淡无波。

“你说什么？！”赵莽被彻底激怒，感觉自己被无视了，一个小小杂役竟敢如此嚣张！他大踏步朝叶辰走来，砂锅大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凝气二层的灵力波动散发开来，带起一阵热风。“老子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周围的弟子纷纷停下修炼，带着看好戏的神情围拢过来。没人觉得一个杂役能在赵莽手下讨到好。

就在赵莽距离叶辰不足三步，狞笑着挥拳砸下，拳风己吹动叶辰额前碎发之际——

叶辰，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华丽的招式。他只是握着那柄秃毛扫帚，仿佛掸灰般，极其随意地，朝身侧一划拉。

动作轻柔，甚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敷衍。

然而！

“嗡——！”

一道无形的、冰冷刺骨的锋锐之气，骤然从扫帚尖端迸发！

那不是灵力，是纯粹的、凝练到极致的……剑气！

这道无形剑气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重感。它没有斩向赵莽，而是擦着他的头皮，如同切开豆腐般，无声无息地穿透了赵莽身后十几丈外、一个临时搭建起来供核心弟子观礼用的、加持了基础防护阵法的木制高台！

咔嚓！轰隆！

坚固的木台，连同上面飘扬的青云宗旗帜，如同被无形的巨刃从中劈开，瞬间垮塌！木屑纷飞，烟尘弥漫。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正挥拳砸下的赵莽，他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仿佛被冰冷的刀锋刮过，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挥出的拳头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

整个喧闹的演武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弟子都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瞬间垮塌的高台，又僵硬地、缓缓地扭过头，看向那个依旧懒洋洋靠在树下的杂役青年。

他……他刚才做了什么？用扫帚……划拉了一下？就把加持了阵法的高台……劈了？

这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一个充满惊怒的厉喝声如同炸雷般响起：

“何方妖孽！敢毁我青云宗演武台！”

一道青色身影裹挟着强大的灵力波动，如同流星般从远处主峰激射而来，人未至，属于凝气六层巅峰的威压己经如同山岳般轰然压下！正是负责主持此次外门大比的外门长老，王震！

他须发皆张，脸色铁青，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场中唯一一个“异常”的存在——那个拿着扫帚的杂役，叶辰！

“是你？！”王震落地，强大的气势将周围弟子逼得连连后退，他死死盯着叶辰，眼中惊疑不定。刚才那股一闪而逝的恐怖锋锐之气，让他都感到心惊肉跳，但眼前这小子，身上明明毫无灵力波动！诡异！

叶辰终于抬了抬眼皮，看着暴怒的王长老，又看了看手中那把秃毛扫帚，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懊恼”和“无辜”。

他叹了口气，语气带着点无奈和委屈：

“王长老，这真不怪我。我就扫个地，这扫帚……质量也太差了，风一吹，毛掉光了，不小心甩出去点灰，谁知道它那么不结实？”

他晃了晃光秃秃的扫帚柄，一脸“我也很无奈”的表情。

“您看，扫帚坏了，得赔钱不？这算工伤吗？宗门给报销吗？”

（第一章完。钩子：王长老暴怒探查，叶辰如何应对？那股剑气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