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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秤杆上的黄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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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黄皮子传说
作者:
老山情
本章字数:
4778
更新时间:
2025-05-19

第一章 雪窖里的金尾巴

民国二十三年腊月,黄仙岭的雪深及膝盖。黄扒皮蹲在自家地窖口,望着铁笼里蜷成毛球的小黄皮子,尾尖那抹金芒在雪光里格外刺眼——这是他在老林子的陷阱里逮的,当时小家伙正叼着串野山椒,准备送给后山的猎户张瘸子。

“小皮子,尝尝爷爷的烧刀子。”黄扒皮往瓷碗里倒酒,酒香混着肉香钻进铁笼。小黄皮子抬起头,鼻尖还沾着没擦干净的血迹——那是撞笼子时磕的。三天前它刚答完“向人”讨封,就被这老地主用浸了麻药的野兔肉骗进了陷阱。

酒碗刚推到笼前,小黄皮子突然立起前爪作揖:“大爷放了我吧,我阿娘还在树洞等我送山椒呢。”尾尖的金芒暗了暗,像被雪水浇了的烛火。黄扒皮却笑出金牙:“早听说黄皮子沾了人气会护主,你吃我十天肉,就得帮我十天忙。”他晃了晃手里的铜秤砣,“明日收山货,你就躲秤盘底下,我收的时候你托秤砣,卖的时候你压秤砣,保准你顿顿有酒喝。”

第七天夜里,小黄皮子舔着碗底的残酒,听见房梁上传来熟悉的唧唧声。抬头看见三道黄影闪过,是阿娘和两个兄弟,脖颈处都缠着红绳——这是黄仙岭的护心结,能避铁器。阿娘的爪子在空中比划出“诈”字,又指向黄扒皮藏账本的夹墙,可小黄皮子刚要回应,就被老地主的咳嗽声惊得缩回笼底。

第二章 秤盘下的玄机

腊八清晨,黄扒皮的杂货铺前排起长队。张瘸子抱着袋松子,看老地主把秤砣往死里拉:“瘸子,你这松子空壳多,顶多算三等货。”铜秤杆扬起时,他袖口闪过道金光——是小黄皮子的尾巴尖,正偷偷勾住秤绳。

“大爷,您这秤怕是该校校了。”卖党参的王老汉突然开口,怀里的竹筐里跳出只芦花鸡,正是小黄皮子昨晚托梦让他带来的。黄扒皮刚要呵斥,就见鸡爪子踩在秤盘上,秤杆竟纹丝不动——按常理,三斤重的鸡该压弯秤杆,可此刻秤砣还停在二斤的位置。

“有鬼!”围观的村民后退半步。黄扒皮额头冒冷汗,余光瞥见柜台底下的小黄皮子正浑身发抖,尾尖的金芒变成了灰白色——它在违背本心用术法,每动一次秤,就伤一分元气。

晌午收摊,黄扒皮在地窖里数银元,忽觉指尖刺痛,低头看见银钱上都沾着根金毛,正是小黄皮子尾尖的。账本里夹着片桦树皮,不知何时多了行爪印:“张瘸子的松子是头茬,王老汉的党参带露水。”他猛地想起,今早收山货时,小黄皮子在秤盘下偷偷踢开了他掺的石子。

“你竟敢坏我的规矩!”黄扒皮揪住笼子,却发现小黄皮子正抱着块冻硬的豆饼——那是张瘸子昨晚趁他不注意,从窗口塞进来的。小家伙抬起眼,瞳孔里映着他扭曲的脸:“大爷,张叔说您去年借他的粮,利滚利算到现在,够买他半座山了。”

第三章 酒缸里的真相

小年那天,黄扒皮灌了小黄皮子半壶烧刀子,把它塞进装山参的木箱。他要去县城卖给日本商社,特意在参里掺了桔梗根,想着有黄皮子托秤,定能卖个天价。

商社仓库里,日本掌柜的放大镜扫过参须,忽然皱眉:“黄桑,这参...有药味。”黄扒皮刚要辩解,木箱里突然传出“砰”的响动,盖子被顶开道缝,露出截金灿灿的尾巴尖,正把桔梗根往角落扫。

“八嘎!”掌柜的抽出军刀,黄扒皮却抢先跪下,把小黄皮子拽出来:“太君,这是山神爷送的灵物,能辨药材真假!”他使眼色让小家伙配合,却见它突然化作人形,七八岁的模样,穿着件用参须编的小褂,脖颈处还挂着张瘸子给的平安符:“太君,这些是桔梗,味苦,不能当参卖。”

日本掌柜的眼睛亮起,一把抓住小黄皮子:“良民,大大的好!帮我们验药材,吃香喝辣!”黄扒皮的金牙咬得咯咯响,却听见小家伙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灌我酒时,可没说要卖给鬼子。”尾尖的金芒突然大盛,扫过仓库里的账本,上面“开拓团”“鸦片换山货”等字样赫然在目。

当夜,黄仙岭的老红松又亮起了灯。二十只黄皮子围坐在树洞里,看着小黄皮子捧回的账本——原来黄扒皮早和日本商社勾结,用假秤换走村民的救命山货,再转手卖给开拓团,换鸦片和军火。小墨蹲在最前面,爪子拍着账本上的红印:“他连陈金贵当年立的护心契都卖了,换了三箱汉阳造。”

第西章 雪地上的讨封台

除夕前夜,黄扒皮的后院突然来了群不速之客。张瘸子拄着拐杖,王老汉背着药篓,三十多个村民举着桦皮灯,灯罩上都画着只托秤的黄皮子。

“老黄,该算算总账了。”王木匠握着墨斗,线绳首指夹墙里的鸦片箱。黄扒皮刚要掏枪,就见房顶上站着排黄皮子,每只爪子都缠着红绳,中间蹲着只金毛老皮子——正是小黄皮子的阿娘,此刻化作中年妇人,穿着件用黄扒皮偷的绸缎改的护心甲。

“你看我...”她立在月光下,尾尖的金芒映得雪地发亮,“像人还是像仙?”

黄扒皮突然想起,二十年前他爹临终前说的话:“老黄家祖上和黄仙立过契,秤杆要平,人心要正。”他望着地上摆着的十八个空酒坛——都是这十天灌给小黄皮子的,坛底都刻着“贪”字,不知何时被小家伙用爪子划上的。

“像...像秤杆上的良心。”黄扒皮扑通跪下,看见小黄皮子从他怀里挣出,跑向张瘸子,尾尖还滴着血——那是刚才他拔枪时划伤的。村民们围上来,看见木箱里的真山参、账本上的黑字,还有墙角堆着的、本该属于他们的山货。

雪越下越大,老红松的树洞前,黄仙们摆开了“谢罪宴”。黄扒皮捧着碗热乎的参汤,看小黄皮子趴在张瘸子膝头,尾尖缠着新结的红绳。小家伙忽然抬头,眼里映着跳动的灯影:“大爷,往后收山货,咱用杆新秤吧,秤星儿拿松脂点,这样夜里也看得清。”

开春时,黄仙岭的达子香开得格外艳。新立的“公平秤”碑旁,去年埋下的护心绳发了芽,两簇红花相依相偎,像极了秤杆两端的星。黄扒皮戒了酒,在杂货铺门口挂起块木牌:“山货过秤,黄仙作证”,落款处画着只托着秤砣的黄皮子,尾尖那抹金,比阳光还亮堂。

王木匠路过时,看见黄扒皮正教小黄皮子认秤星,一人一黄皮子的影子映在雪地上,分不清哪个更像人。山风掠过秤杆,铜砣轻轻晃动,发出“叮”的声响——那是护心契重新生效的声音,比任何符咒都清亮,比任何讨封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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