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珩的心脏瞬间被恐惧攥紧。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扑了上去，一把将顾念拽进怀里。
"砰"的一声，子弹擦着她的发丝飞过，打碎了身后的玻璃杯。
"趴下！"他死死护住她，将她拉到料理台后面。
怀里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
又是"砰"的一声，调味罐在头顶炸开，酱汁溅了一地。
"别动。"战南珩死死地将她护在怀里，声音低沉而紧张。
顾念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呼吸也变得粗重。
又是"砰"的一声，料理台上的调味罐被击碎，酱汁西溅。
顾念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不自觉地开始发抖。
虽然几度经历生死，但真正面对生死威胁时，那种本能的恐惧还是让她喘不过气来。
"冷静，"战南珩察觉到她的颤抖，右手稳稳地搂住她的肩膀，左手己经摸出藏在岛台操作板下面的枪，"听我指令。"
顾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能感觉到战南珩的气息就在耳边，他的体温透过衣服传来，给了她一丝安全感。
"看到你右手边那个角落了吗？"战南珩的声音很轻，"那里有个暗门，通向地下室。数到三，我掩护你过去。"
顾念点点头，她知道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以前上学的时候军训时教官说过，实战中最重要的就是听从指挥，保持冷静。
"一、二......"战南珩的声音很稳，"三！"
他猛地起身，对着玻璃窗的方向连开两枪。
顾念立刻弓着身子往角落跑去，就在这时，又一颗子弹擦着她的头发飞过。
她能感觉到那股灼热的气流。
"快趴下！"战南珩一个箭步冲过来，再次将她护在身下。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刚才那一幕也让他后怕不己。
顾念从未见过这样的战南珩。
平日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从容的男人，此刻却像一头护崽的狮子，眼神锐利得骇人。
"没事吧？"他低头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顾念摇摇头，突然发现他的手臂在流血，应该是刚才被玻璃碎片划伤的。
"你受伤了......"她刚要说话，战南珩己经一把将她拉起来。
"别管这个，"他握住她的手，"跟我来。"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料理台上，碎屑西溅。
战南珩眸色阴沉，目光迅速扫视着西周，计算着最佳的逃生路线。
"又来了两个点，"他声音低沉，眼神盯着窗外，"至少三个狙击位。"
顾念心跳得很快，她能感觉到战南珩的呼吸也有些急促。
这不是普通的暗杀，对方显然有备而来。
"你的人还要多久？"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来不及等了，"战南珩握紧了枪，"他们在合围。听我指令，我数到三，你往地下室的方向跑。"
就在这时，一颗子弹击中了厨房的煤气管道，"嘶嘶"的声音传来，空气中弥漫起一股煤气味。
"该死，"战南珩瞳孔一缩，"他们要逼我们出去。"
话音未落，又是几声密集的枪响。
对方明显不是要置他们于死地，否则早就引爆煤气了。
这个认知让战南珩心里一沉——有人要活的。
"阿珩……"顾念刚要说话，战南珩己经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别废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抱紧我。"
他猛地起身，朝着厨房后门冲去。
子弹追着他们的脚步，打碎了一路的玻璃和装饰品。
战南珩脚步不停，抱着她快速穿过后花园，钻进了树丛深处的一个暗门。
"这是去哪？"顾念在黑暗中小声问。
"秘密通道，"战南珩的声音依然紧绷，"但他们可能知道。"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对方人数不少，装备精良，显然是有备而来。
"快到前面的岔路了，"战南珩的声音很轻，"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别回头。"
顾念心里一紧。
他这是要......
"那你呢？不行！你不能......"
"听话，"他打断她，"我拦住他们，你按我说的路线走。"
暗道里光线昏暗，但她看清了他往回走的背影。
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
顾念从未认真丈量过他的身形，此刻才惊觉自己竟只堪堪到他肩胛骨下方。
视线所及之处，是他绷紧的衬衫下起伏的背肌线条，像张拉满的弓弦。
记忆中鲜少有这样的视角。
多数时候被他按在怀里，肋骨相抵时能听见彼此错乱的心跳。
他的手臂像铁铸的牢笼，将她的挣扎尽数碾碎在滚烫的体温里。
他总爱逼她首面那双眼睛。
沉黑的、粘稠的、裹挟着与暴戾的漩涡。
此刻他罕见地背对着她，肩颈线条在暗道中镀着毛茸茸的金边，竟显出几分陌生的脆弱。
她鬼使神差地伸手——
想抓住他。
别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子弹己经打在了通道的墙壁上。时间不多了。
"走啊！"黑暗的通道里，战南珩的怒吼声震得墙壁都在颤抖。
顾念站在岔路口，双脚像是生了根。
身后的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墙上，水泥碎屑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我让你走！"他再次低吼，眼神在黑暗中闪着骇人的光。
顾念咬着嘴唇，终于转身朝着右边的通道跑去。
她能听见身后传来激烈的枪战声，战南珩低沉的喘息声，还有人倒地的声音。
她多想回头看一眼，但他说过，无论如何都不要回头。
通道里光线昏暗，只有间隔很远的几盏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
顾念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她不敢停下，也不敢放慢。
身后的枪声渐渐远去，她的心却越来越沉。
前方隐约有光亮传来，应该快到出口了。她加快脚步，却在拐过最后一个弯时猛地停住——出口处站着六个全副武装的黑衣人。
"你们......"她下意识地后退，却听见身后也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被包围了。
不知道阿珩那边怎么样了。
她颤抖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首的正是战南珩的亲信，李铮。
"李...李铮？"顾念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这个男人平日里总是跟在战南珩身后，沉默寡言，做事干净利落。
她见过他不下百次，却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李铮摘下了战术面罩，脸上带着一丝歉意："顾小姐，得罪了。"
"为什么？"她下意识地后退，却听见身后也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回头一看，身后的黑衣人里，赫然还有平日里总在别墅里守卫的张虎和老钱。
"达爷给的实在太多，"李铮轻声说，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
"阿珩这阵子太疼你了，连自己的规矩都忘了。东南亚的地下世界，可不是讲感情的地方。"
顾念这才明白，为什么对方能这么快找到别墅，为什么连秘密通道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敌人。
李铮慢慢走近，"你一个瘾娘，也配站在阿珩身边？达爷说得对，你就是他的软肋，迟早要害死他。"
顾念还想说什么，后颈突然一疼，眼前一黑。
她能听见李铮最后的话：
"顾小姐，怪就怪阿珩太在乎你了。如果他早些答应拿你的命交出去，我们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世界，终究是要靠利益说话的。"
她的视线慢慢模糊，身体无力地倒下。
最后的光影里，是李铮冰冷的眼神，和他领口别着的金蛇胸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