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珩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沾满血的手突然扣住她后脑,在井水漫过头顶的刹那。
将唇在她耳边:"那晚在御花园..."
话音未落,青铜柱突然射出七枚透骨钉,钉身上刻着的北疆文在血水中显形!
「傀儡血即沈女血」
青铜柱上的血水突然沸腾。
沈知意手腕一翻,银簪尖端抵住萧景珩颈动脉的力道加重三分:"看清楚,这些血在倒流。"
萧景珩齿间银簪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他染血的掌心突然按住她后腰往青铜柱上压,两人紧贴胸膛间挤碎了几粒金粉。
"三年前柳如烟喉骨碎裂的姿势,"他声音里淬着冰渣,"和你现在用簪子的角度分毫不差。"
井壁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
沈知意瞳孔骤缩——青铜柱表面密文正以萧景珩的血为媒介,重新排列成沈家军阵亡名单。
当"沈砚"这个名字浮现时,她手肘狠狠撞向对方肋下:"你早就见过这份名单!"
萧景珩闷哼着松手的刹那,井底积水突然形成漩涡。
漂浮的金粉凝聚成箭头,首指沈知意腰间玉佩——那上面有道三年前被冰蚕丝勒出的裂痕。
"每月十五子时..."萧景珩染血的指尖突然插进她发间,拔下那支银簪掷向漩涡中心,"夜昙盛开的够傀儡完成记忆传输。"
簪刺入水面的瞬间,井底突然浮现出微型沙盘。
疆王庭的模型在血水中缓缓升起,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竟与柳如烟生前佩戴的款式一模一样。
沈知意突然抓住萧景珩的手按向沙盘:"摸这铃铛内侧!"
金属冰凉的触感让萧景珩指尖微颤。当摸到铃舌上刻着的"知意"二字时他脖颈暴起的青筋在幽蓝荧光下清晰可见:"这是沈将军的笔迹..."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
沙盘中的王庭模型裂开,露出里面蜷缩的冰蚕丝傀儡——那张与柳如烟一模一样的脸上,左眼却是沈家军专用的侦查义眼。
沈知意突然撕开自己袖口,露出手臂内侧的陈旧针孔:"三年前他们抽我血的时候,你在给柳如烟戴簪花。"她染血的指尖戳向傀儡义眼,"现在看清楚,这才是你白月光被调包的真正时间。"
萧景珩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沾满血的手突然扣住她后脑,在井水漫过头顶的刹那,将唇贴在她耳边:"那晚在御花园..."话音未落,青铜柱突然射出七枚透骨钉,钉身上刻着的北疆文在血水中显形:「傀儡血即沈女血」
血水突然沿青铜柱纹路上涌,将北疆文字冲刷成沈家军密令格式。
萧景珩钳制沈知意手腕按向柱体凹槽,却在她的血滴入瞬间,整根青铜柱浮现三百个血色手印——最上方赫然是沈砚的掌纹。
"父亲的手印..."沈知意声音发颤。她突然抓住萧景珩的右手按在柱面某处,"你摸这个凹痕。"
萧景珩的指尖陷入青铜柱的刹那,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柳如烟颤抖着递出绢帕的指尖,此刻正与沈知意被青铜柱割破的食指完全重合。
他猛地抽回手,掌心的旧伤却开始渗出鲜血。
"你接过的根本不是血书。"沈知意将染血的手指按在他掌心伤口上,"是浸过我血的冰蚕丝。"
井水突然沸腾得更剧烈。漂浮的金粉组成北疆文字:"天璇三年七月初九,取沈女血十二钱。"
萧景珩盯着那个日期——正是柳如烟"病逝"前三日。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突然撕开沈知意的衣领。
锁骨下方的奴隶烙印在幽光中泛着青紫。萧景珩的指尖刚触到那个"奴"字,两人同时剧烈颤抖——烙印周围的皮肤下,冰蚕丝正随着血脉搏动起伏。
"他们抽血时打的标记。"沈知意喘着气拍开他的手,"现在信了?"
青铜柱突然发出嗡鸣。三百个手印开始移动重组,最终排列成北疆王庭的徽记。
沈知意突然拽着景珩扑向右侧——三支透骨钉擦着他们发丝钉入井壁,钉尾缠绕的冰蚕丝在血水中舒展成字:
「子时三刻,朱雀门开」
整个井底突然倾斜。萧景珩本能地护住沈知意头部,却听见她冷笑:"这次没有柳如烟需要你救了吧?"
塌陷的地面下方布满蚕丝的通道,黑暗中传来丝弦绷断的脆响——与三年前柳如烟咽气时的声音一模一样。
沈知意的手腕在萧景珩掌心里发烫。那些血色手印突然开始蠕动,像三百只蜈蚣爬过青铜柱表面。
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父亲沈砚的掌纹正渗出新鲜血珠,沿着三年前就干涸的血迹重新流淌。
"你当时按在这里。"她抓着萧景珩的手往柱面撞,指甲在他手背刮出红痕,"接血书的位置!"
萧景珩的瞳孔里映出柱面反光。那些血珠突然悬空浮起,组成北疆文字「记忆传输中」。
他后撤的脚后跟撞到井壁,震落一片金粉——飘落的金粉里突然闪现柳如烟临终画面:她咽喉处的冰蚕丝正泛着与沈知意锁骨烙印相同的青紫色。
"他们抽了我十二钱血。"沈知意突然扯开衣领,烙印下的血管在荧光突突跳动,"刚好够做一个傀儡的供血量。"
井水突然变得粘稠。萧景珩的靴底被什么缠住,低头看见血水里浮出几缕白发与三年前他亲手为柳如烟绾发时截断的那缕分毫不差。
他喉结滚动着去摸腰间的匕首,却抓到了沈知意的手。
"摸到了吗?"沈知意带着他的手指向自己颈动脉,皮下有东西在蠕动,"冰蚕丝每年生辰日就会生长,就像......"
"就像柳如烟发病的周期。"萧景珩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掌心的旧伤突然崩裂,血滴在沈知意锁骨上,那个"奴"字顿时像烧红的铁般发亮。
青铜柱发出齿轮咬合的咔嗒声。
三百个手印突然全部转向,露出背面刻着的北疆文——每段文字开头都带着「沈女血样第X次实验记录」。
沈知意突然扑向柱子,指甲抠着"第七次记录"下方的小字:"...用天璇三年七月初九采血样培育的傀儡,左眼植入沈家军义眼后产生排异..."
萧景珩一把拽回她,两人踉跄着撞在井壁上。
他袖中暗箭射向柱面文字,箭尖却在触碰瞬间融化——铁水与血水混合成新的文字:「子时三刻至,傀儡主苏醒」
突然塌陷出棋盘状的裂痕。沈知意跌落时抓住一截凸出的青铜链,链环上挂着的铃铛发出与柳如烟闺房风铃相同的声音。
她看着下方深渊里升起的冰蚕丝,突然笑了:"听,丝弦绷断的声音......"
萧景珩抓住她后领的刹那,整片井底像碎瓷器般塌落。
无数冰蚕丝从裂缝中射出,有几根擦过沈知意耳垂——与三年前勒死柳如烟的那根同样泛着血光。
下坠时她看见萧景珩的嘴唇在动,但耳边冰蚕丝绷紧的嗡鸣,像是无数个柳如烟在同时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