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佛塔的鎏金尖顶还在视网膜上发烫，御尘安的太阳穴己被加德满都的寒风凿出两个冰窟窿。熊猫玩偶抱着老挝树皮笔记本，每呼吸一口都像在啃冰碴子，墨镜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毛绒脸颊滑落，活像在演《雪山泪人传》。
"欢迎来到海拔 2700 米的 ' 氧气贫困户区 '。" 达娃的声音从皮卡车斗传来，伴随着三只打盹的狗发出的呼噜声，"在这里，踩油门像给大象挠痒痒，踩刹车像扯老虎尾巴 —— 至于你"，他转头看向面色发青的御尘安，"先学会走路不撞树，再谈开车。"
熊猫玩偶 "嗯嗯" 抗议，爪子举起迷你音箱想播放《高原红》，却因缺氧按成了《新年好》。达娃的牦牛毛方向盘套随车身颠簸抖落毛屑，御尘安突然剧烈咳嗽 —— 不是因为高原反应，是被毛屑呛到了。
"第一步，半联动爬坡。" 达娃将车停在 30° 斜坡上，递来一块牦牛奶酪，"把离合当情人，温柔对待；把刹车当仇人，果断踩下。" 御尘安点头，却在抬离合时想起玛丽亚的桑巴节奏，脚一抖，车子猛地后溜，"咚" 的一声撞上山体，挡风玻璃上印出他的人脸轮廓。
"恭喜你，解锁 ' 人面刹车印 ' 成就。" 达娃啃着奶酪，淡定得像在看雪山日出，"不过放心，这座山每天要被撞 50 次，你只是给它添了道皱纹。" 熊猫玩偶从座椅下探出脑袋，爪子比出 "666" 的手势，却因缺氧晃成 "999"。
下山途中遇见牦牛群，御尘安想起交规里的 "停车鞠躬"，慌忙熄火下车，对着牛群行合十礼。为首的牦牛甩尾，正好抽中他的脸，达娃笑到差点把奶酪噎住："牦牛说你的诚意不够 —— 看见它角上的红绳了吗？那是去年被撞的司机赔的赎罪绳。"
暴雨在午后突袭，山体滑坡的碎石像撒了把玻璃珠。御尘安效仿《碟中谍》急刹漂移，却因方向盘打反，车头悬在悬崖边晃悠悠。达娃不慌不忙下车，从车斗里掏出备用轮胎垫在车轮下："别怕，尼泊尔司机都会玩 ' 悬崖跷跷板 '—— 看好了，这招叫 ' 泰山压顶 '。"
熊猫玩偶见状，竟从背包里翻出敏登送的菩提子车挂，挂在后视镜上摇晃，仿佛在做法事。碎石堆里突然窜出一只旱獭，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他们，御尘安脱口而出："难道这就是山神派来的救兵？" 达娃白他一眼："不，是来围观傻子的。"
夜幕降临时，御尘安瘫在驾校休息区，看着熊猫玩偶在笔记本上记录："高原反应次数：5 次；撞山次数：3 次；被牦牛甩尾次数：2 次"。达娃递来一碗酥油茶，指着窗外的珠峰："看见那片云了吗？往左是晴天，往右是暴雪 —— 比你手机里的导航准多了。"
御尘安点头，突然发现达娃的手机屏保是个小女孩开车的照片："这是你女儿？" 达娃嘴角上扬："对，她 8 岁就能在雪地上玩漂移 —— 不像某些学员，连半联动都搞不定。" 熊猫玩偶突然举起墨镜，镜片里映出达娃藏在袖口的珠峰纹身，纹路里还卡着牦牛毛。
睡前，御尘安收到阮文强的短信，附带一张他在越南考驾照时的 "爱心刹车痕" 照片，配文："听说你在雪山玩碰碰车？需要摩托车防御贴纸支援吗？" 他笑着回复："谢谢，不过这里的牦牛比摩托车难对付多了。"
第二天清晨，达娃带他来到 "死亡公路"，右侧是万丈悬崖，左侧是陡峭山壁。"车轮距崖边保持 15 厘米。" 达娃递来氧气瓶，"害怕就唱歌，不过别唱《忐忑》，山神不喜欢。" 御尘安深吸一口气，哼起《山路十八弯》，却因缺氧变成《山路十八喘》。
熊猫玩偶突然指着远处的云层，"嗯嗯" 首叫。御尘安定睛一看，云层里若隐若现露出一架飞机，机身上画着 "恒河驾考传说" 的广告 —— 那是敏登提过的南亚终极挑战。老挝树皮笔记本的最后一页，不知何时多了句用酥油茶写的留言："不丹的幸福驾校在等你 —— 凯珠留"。
达娃的声音打断思绪："发什么呆？看后视镜！牦牛群来了！" 御尘安慌忙转头，只见一群牦牛正慢悠悠地过马路，为首的那只角上还挂着他昨天被甩飞的围巾。熊猫玩偶举起迷你音箱，播放起《恭喜发财》—— 这次不是按错，是故意的，因为牦牛群居然跟着节奏晃起了脑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