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在深渊边缘翻涌,发出呜咽般的咆哮。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浑身浴血、狼狈不堪的身影,从那深不见底的天渊边缘艰难地撑起。
金闪闪的金发被泥沙黏连,曾经耀眼的黄金甲胄,如今仅剩几片残破挂件。
暴露出的身躯,更是布满深可见骨的裂痕,血液不断渗出,在焦黑的琉璃岩地上晕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发出压抑的闷哼。
就在他艰难抬起头的瞬间,一道黑影破空而至,落地的冲击掀起一圈气浪。
陈锋如铁塔般矗立在敌人面前,周身蒸腾的气劲吹拂着尘埃。
金闪闪染血的金色瞳孔,对上那双毫无波澜的森冷眼眸,随即注意到对方缓缓抬起的食指。
指尖凝聚着一团微小,却极度凝练的金色气芒,散发着纯粹而致命的杀意。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抬手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沫,挣扎着挺首了不肯弯折的脊梁,即便动作牵扯到伤口,却无损那份刻入骨髓的骄傲。
“报上名来!你叫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能让本王动用全力之人,当有被铭记的资格。”
陈锋凝视着这个即使濒死,也依旧昂着头颅的对手,沉默片刻,声线低沉如洪钟:“陈锋。”
金闪闪染血的嘴角猛地咧开,发出一阵狂笑,笑声中混杂着咳嗽和血沫,在死寂的废墟上显得格外刺耳:
“呵…呵呵呵……好!好一个陈锋!”他喘息着,破碎的胸腔剧烈起伏。
“此役……本王败了!” 染血的手指猛地攥紧腰间,仅存的半截剑柄,或许是某件宝具的残骸。
金闪闪眼中燃烧着不甘与灼热战意,傲然道:“待到下次圣杯召唤……本王定会亲手讨回此……”
“没有下次了。”陈锋冰冷地打断了,对方未尽的宣言。、
话音落下的瞬间,指尖那道金色光束无声激射出,精准无比地贯穿了金闪闪的额头。
至高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话语戛然而止。
那双曾睥睨万物、傲慢的金色瞳孔,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甚至来不及合上。
挺首的王者之躯便轰然倒下,溅起一片混着血污的尘土,飞扬的尘埃缓缓落下,渐渐覆盖住那双凝固着不甘的黄金之眼。
随着那具代表着“最古之王”的躯体,彻底失去生机,这场撼动了整个冬木市根基、远超圣杯战争常理的惊天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阴暗的虫仓深处,间桐脏砚佝偻在魔法水晶的微光前,浑浊的眼球映出的陈锋身影。
这凶兽般的力量远超预期,桀骜不驯,如握着一柄随时反噬的双刃魔剑。
但…这力量!这是足以碾碎英雄王的暴力!正是他这腐朽身躯梦寐以求的钥匙。
只要这头凶兽还能撕咬,只要圣杯还在樱的体内…他总有办法,总有办法将一切导向永恒的…“活下去”。
街道上卫宫士郎望着远处,那吞噬港口的巨大深渊,胃部一阵翻搅。
冬木大桥的崩塌,港口无辜者的消逝…这些画面与十年前,那场大火的记忆重叠,让他几乎窒息。
Saber站在他身侧,无形之剑并未收起。湖绿色的眼眸深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冰冷的怒火。
那纯粹的、无视规则的破坏力,那漠视生命的姿态…
“士郎,这场圣杯战争…其危险己远超常理。Assassin(陈锋)与Archer(金闪闪)的战斗,只是序章。
我们必须更谨慎,更…果决。”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那深渊才继续道:“任何犹豫,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士郎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移开看向深渊的目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我明白,但…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不能退缩。为了阻止更多的悲剧。”
蓦然,他心中闪过间桐樱,那苍白怜惜的面容。
爱因兹贝伦城堡露台,伊莉雅丝菲尔坐在Berserker宽阔的肩膀上。
小脸上兴奋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去,她拍了拍巨人的脑袋,声音甜脆如铃:“Berserker~看到没?那个金闪闪被打得好惨哦!”
她咯咯笑起来,眼中却闪烁着孩童般天真的,那是对“玩具”的渴望,“我们下一次…去找那个肌肉怪人玩好不好?
把他脑子拆开看看,里面是不是也全是肌肉!还有他的力量…也要抢过来~!”
听到小主人残忍的发言,Berserker低沉的咆哮如闷雷滚动,十二试炼的血红纹路在皮肤下明灭不定。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六只血瞳锁定的方向,正是港口废墟上空陈锋消失的位置,那是最原始力量对更强大力量的天然警惕与…战意。
冬木教会钟楼,言峰绮礼站在边缘,黑色法衣在夹杂着,硝烟味的海风中猎猎作响。
他俯视着下方那片被彻底抹去的港口,那片吞噬生命的深渊,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咧开,形成一个扭曲到极致的笑容,喉咙里发出压抑的的嗬嗬声。
“呵…呵呵……何等…美妙的绝望与疯狂。这纯粹的破坏…竟能带来如此…‘愉悦’。”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废墟。
Lancer猩红的魔枪斜指地面,眉头紧锁道:“喂,神父!这种局面乱得跟绞肉机似的,我们杵在这儿当靶子吗?”
他瞥了一眼绮礼那病态的笑容,犬齿不自觉地磨了磨,“那两个怪物刚打完,现在可是浑水摸鱼的好时候,或者…赶紧撤?”
言峰绮礼闻言,缓缓放下手臂,空洞的眼神扫过Lancer,又投向远方城市各处的阴影,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毫无波澜的调子。
“急什么,Lancer?混乱…正是孕育‘奇迹’与‘痛苦’的温床,耐心等待...渔翁的网,总会撒向最肥美的鱼群。”
远坂宅魔术工房,远坂凛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
指尖捻着碎裂的水晶碎片,方才那毁灭性的能量光柱撕裂港口的画面,如同烙印般刻在脑海里。
金闪闪…那个无敌的、傲慢的Archer,竟然真的…败亡了!
这让她感到一种不真实的震撼,以及深埋心底对那未知力量的恐惧。
这时,英灵卫宫的灵体在她身边凝实,眉头紧锁声音低沉而严肃:“凛,情况比预想的更糟,那个男人…他的力量体系彻底颠覆了魔术的根基。
那不是‘神秘’,而是纯粹物理法则,所展现的暴力体现,王之财宝的宝具雨也好,我的投影魔术(Tra)也罢
…在他面前,都可能被那蛮横的力量,首接‘碾碎’规则本身。”
远坂凛猛地抬头,眼眸中燃起不服输的火焰,手中的水晶碎片砸在地上:“可恶!开什么玩笑!圣杯…远坂家追求了六代的圣杯…怎么可能因为这种…这种不讲理的怪物就放弃!”
她挣扎着站起身,快步走向布满灰尘的书架,手指急切地划过,那些古老厚重的魔术典籍封面。
“一定有办法!就算是纯粹的暴力,也必然存在其‘理’!找到它…然后击溃它!这才是远坂家的做法!”她的声音带着决绝的斗志,最终令英灵卫宫叹了口气。
(太困了,眯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