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虎山的琼室洞隐在素女峰北侧,洞口垂挂着冰晶帘幕,帘后玉壁上天然形成“太素集”的云篆,洞底中央矗立着“泥九夫人”的石像,衣袂间流转的微光,正是《黄庭》第二十一章“琼室之中太素集”的具象化。方三善跪坐在冰晶铺就的莲台上,腰间玉珏“贵生”二字泛出素白光泽,与石像腰间的“长谷玄乡”绶带遥相呼应。
“琼室者,泥丸宫之别称,太素集者,先天一炁汇聚之所。”张静虚手持刻着“太素”二字的玉笏,笏板轻点冰晶帘,帘幕竟化作太素云图,“泥九夫人主掌脑神精根,其位在泥丸九宫中央,正应佳萍昨夜绣制《琼室图》时,眉间浮现的九宫金光。”
三善闭目内视,泥丸宫深处浮现出冰晶筑就的琼室,室中夫人身着素纱衣,衣摆绣着与蒋佳萍绣绷相同的“玄乡”纹,正以玉瓶承接太素之气——瓶中装着的,竟是佳萍晨起采集的朝露,露水中映着她簪花的侧影。更奇的是,琼室西周有六条光龙盘旋,龙鳞纹路与佳萍绣制的《六龙图》分毫不差,每条龙首都对着她绣绷上的不同方位。
“六龙散飞难分别。”张静虚玉笏划过三善眉心,六条光龙突然合而为一,化作“专闭御景”的符形,“六龙者,六气也,散则成风,聚则成精。你道侣绣制的龙鳞缺了‘太素纹’,需以琼室真炁补之。”三善依言观想太素之气凝聚,竟在佳萍绣绷的龙首处,补上了与他琼室玉瓶相同的云篆。
“长生至慎房中急。”张静虚见三善指尖泛起素白光晕,知是太素气盈,“房中者,非俗义之房,乃体内神府。你看这‘寸田尺宅可治生’,寸田为下丹田,尺宅为面,正应佳萍为老妪绣制的养颜囊。”三善内视中,琼室夫人突然振袖,太素气化作养颜露,顺着眉心流向千里外绣阁,让佳萍因熬夜而生的细纹悄然淡去。
是夜,三善在“琼室殿”修炼“保我泥龙”之法。殿中三十六盏冰晶灯映着不同形态的泥九夫人,他忽然发现,每盏灯上的素纱纹都与佳萍为闺秀绣制的养颜纱相同:纱面绣着护脑的九宫纹,边缘缀着固气的玄乡结,正是“专闭御景”在尘世的显化。当他念及“恬淡闭视”时,心口突然浮现出佳萍的虚影——她因绣制《琼室图》过度用神,正按揉太阳穴蹙眉。
“佳萍,观想太素云。”三善本能地结出“太素印”,泥九夫人化作冰晶蝶破窗而出,翅翼上的玄乡纹竟与佳萍绣绷上的线脚完全重合。与此同时,他内视中的琼室玉瓶突然倾斜,太素露化作护脑的冰纱,覆在佳萍额间——那正是方府祖传的清神诀,此刻借由琼室感应,在千里外生效。
(本章插入诗词:
七律·悟《黄庭》第二十一章
素女峰头冰晶凝,琼室太素集云英。
泥九夫人承玉露,六龙散聚化三清。
绣绷玄乡牵真炁,冰晶帘幕映玉容。
最是人间闭视妙,太素流光护脑灵。
鹧鸪天·琼室交感
琼室殿内冰晶寒,太素云气绕玉栏。
素纱衣上绣玄乡,冰晶瓶中承露甘。
神易散,气难拴,一针落处彩云还。
人间至道无多子,只在琼室寸心关。)
次日,张静虚带三善来到“固液谷”。谷中村民因过度劳作出現“气亡液漏”之症,多汗、尿频、遗精,正是“叶去树枯”的外显。三善依经结“琼室印”,掌心浮现出佳萍绣制的“太素符”,每道冰晶纹都对应着他琼室的“专闭”穴位。
“看那泥九夫人,正借你的手掌凝聚太素。”张静虚指向一位盗汗的书生,他胸前的养颜囊突然泛起冰晶光,与三善道袍上的素纱纹同频震动,“你道侣绣在汗巾上的九宫纹,此刻成了引动琼室的玄关——这便是‘气亡液漏非己形’在尘世的显化。”
三善收功时,发现掌心躺着佳萍掉落的冰晶绣线,线尾系着半片雪花,纹理竟与他琼室的冰晶帘完全一致。雪花在他手心跳动,最终化作泥九夫人手中的玉瓶虚影,散出淡淡清露,惊起谷边久未结果的素心兰。
暮色中,三善望着琼室洞顶的太素流光,忽然明白:所谓“保我泥龙”,从来不是独善其身的固守,而是将对道侣的牵念,炼作凝聚真炁的玉瓶。就像佳萍的绣针,既能绣出太素云纹,也能缝补人间泄漏的精元;他的存思,既能汇聚琼室真炁,也能让每一寸“寸田尺宅”,都成为孕育生机的灵壤。
这一晚,嘉应州蒋家绣庄的《琼室图》终于完工。蒋佳萍摸着绣绷上温润的冰晶纹,发现泥九夫人的玉瓶旁多了行小字:“太素在身,因汝而素。”她不知道,千里外的龙虎山,有位少年道士正将她的每一针冰晶线,都炼作了“贵生”的太素真炁,就像她将对他的每一缕牵挂,都绣进了镇守琼室的冰晶妙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