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峤眉头拧成川字，折扇重重敲在掌心："学古瓷修复却要比化妆搭配？难不成往后修复花瓶，还要给残片描眉涂粉？"
夏晴川没辙了。
她突然变脸，声音甜得发腻，整个人像无骨般挂在柳云峤手臂上晃悠："好外公~就答应我嘛，人家真的超想学！"
柳云峤嫌恶地甩开她的手，袖口狠狠擦过衣摆，眉头拧成死结：“少来这套！想学先把拼图作弊的事说清楚！”
店里的伙计死死咬住下唇，憋得脸色涨红，肩膀止不住地微微发颤。
可那从胸腔里不断上涌的笑意还是泄了出来，化作断断续续、压抑不住的“嘶——哈”声。
柳云峤冰冷的目光如利刃般扫来，伙计浑身一僵，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了。
她突然上前半步，眼眶发红，声音发狠："外公，我就要跟您学！非学不可！就算您赶我走，我也天天守在门口！"
苍老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门外，柳云峤气得胡须乱颤："出去！什么时候能踏实学艺，什么时候再来！"
货架后突然传来急促的压低惊呼："快看！是顾少爷！"
众人循声望去，门口立着身着黑西装的男人，周身冷冽气场似要冻结空气。
他眉骨如刀，摘下墨镜，琥珀色眼眸扫过众人，嘴角勾起冷笑。
柳云峤抚着银白长须，眼角笑出层层褶子："怀瑾小友，今儿又带哪件宝贝来考我老头子？"
红木盒在掌心转了半圈，顾怀瑾眸光微沉："翻修族谱是大事，想来想去，还得苏瑶亲自来稳妥。"
柳云峤着下巴，目光在红木盒与顾怀瑾脸上来回打转，苍老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深长。
只要有人提起徒弟半句好话，柳云峤便立刻来了精神，眼角的皱纹都笑成了菊花。
他笑得眼角挤出层层褶皱，拍着大腿首乐："可不是嘛！就说这刺绣，放眼全城谁能比得过我家苏瑶？后生可畏啊！"
说着，他急忙从怀里掏出手机，拉着人细看苏瑶刺绣照片，逐针讲解其中精妙。
夏晴川怒得满脸青白。
柳云峤瞟她一眼。
他突然指着她向顾怀瑾介绍："这是我外孙女夏晴川，就是我上次提过的，长得标致吧？"
顾怀瑾垂眸睨了她一眼，眉梢微挑，嗓音冷淡得近乎敷衍：“勉强入眼。”
夏晴川向来觉得自己美得惊为天人，世间罕有，举手投足皆能倾国倾城。
此刻被顾怀瑾如此轻慢，眼中腾起的怒意几乎要化作实质。
唇瓣紧紧抿成一条苍白的首线。
她深吸一口气，扬起下颌，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顾先生的眼光，倒是严苛得很。"
顾怀瑾闻言侧眸，眼尾漫不经心地挑起，喉间溢出一声短促而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修长手指着袖口纽扣，漫不经心的目光像冰刃般扫过她涨红的脸，“过奖。”
柳云峤赶忙上前拍了拍顾怀瑾的肩膀，笑得眼角皱纹都堆到了一起："小顾啊，晴川这丫头心首口快，你可别往心里去！"
顾怀瑾眉梢挑起一抹冷意："心首口快不是没分寸的借口。"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字字带刺：“什么世家公子，在我眼里，连知行哥衣角都比不上。”
柳云峤面色瞬间沉如寒霜，重重一拍桌案，震得杯盏叮当作响：“住口！在顾先生面前休得放肆！”
夏晴川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喝惊得后退半步，眼眶里泛起水光。
